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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安昊泽手下未停,但是眼神却是向笑笑那边略瞟了一下,眼里泛起一丝浅笑。
“那,那怎么不是太医在,你不是太医,那你怎么……”
“你不关心自己究竟是怎么突然病倒了?”突然,安昊泽端着已经差不多可以喝的药,端着碗又走回到床边。
“是哦,我怎么会突然……”一想到那天自己痛不欲生的模样,笑笑到现在都还想打个寒颤。
“是中毒。”安昊泽将药碗放到笑笑面前:“自己能喝吗?还是,需要喂你?”
“唔……”笑笑脸一红,慌忙抬起手正己接过碗,看进碗里黑乎乎的糊状的药时,恶心的吐了吐舌:“这什么药啊?”
“这药可以将你身上的毒逼出来,再配合每日酉时药浴,不出半个月,你应该就可以恢复了,不过一个月之内,还是少被风吹到为好。”
“哦……”笑笑呆呆的应了一下,低下头有些嫌恶的又看了一眼碗里的药,抬眼又看了看安昊泽那看起来像是真的像个神医的样子,吸了吸鼻子,下定决心,举起药碗一鼓做气的喝了下去。
她没看到,在她那像是在临上战场一般的喝药模样时,安昊泽淡淡的笑了。
五天的时间,笑笑终于算是能偶尔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在寝宫里来来回回的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也知道了那个白衣大夫的名子。
不过听蓝儿说了她中毒的始末,还知道那两碗自己吃过的牛肉干和果干里被下了毒,蓝儿差点因为这件事而被刑部给办了,最后又不知是什么原因,才没有将蓝儿带走。
不过她更加好奇的是,蓝儿跟她说安昊泽是什么什么百姓心目中的神医,什么传门中清廉不凡,仙风道骨,什么什么不与官场为伍等等等等……但是,安昊泽是怎么进宫来救她的?
“安大夫。”笑笑从床上跑了下去,正好看到安昊泽按时的拿着药来了寝宫,便连忙跑了过去,笑眯眯的看着他。
她确实是没有女帝该有的样子……不过……
她这灵动活泼的模样,也不像是能在摄政王的压制下不敢反抗的女人啊。
安昊泽看着笑笑批散着一头的乱发飞奔过来的模样,有些无奈,更多了几分犹疑。
“干吗这么看着我?”本来笑笑是想问他话,但见安昊泽自打走进来之后就一定盯着自己看,一向清淡寡言的眼里带着几分疑问。
安昊泽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又叹笑了一下,转身将药碗拿到一旁:“吃药吧。”
“唔……”每次一想起那个药的味道笑笑就受不了,但是看着安昊泽的背影,她还是忍不住的就跑上前:“安大夫,我很好奇也!你既然从来不医宫里的人和当官的,那你那天是怎么进宫的?是谁把你说服了?”
一说到这个,安昊泽那张俊朗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只见安昊泽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假装的轻咳了一下。
顿时,笑笑一脸的窃笑:“难不成是有谁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过来的?”
安昊泽顿了顿,忽然无奈的笑了出来,看向矮自己一个头,正仰起晶亮的眼睛像个孩子似的调凯自己的小姑娘,他还真是有些窘迫了。
“刀架在脖子上,若是再执着一些,便也不必进宫,不过,我是被绑着硬抓进来的!”说罢,安昊泽无奈的笑了笑,脸上也带着几分愧色。他真是万分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学一点武功。
“哟,是被绑来的呀……”笑笑眯缝着眼睛,坏坏的笑了一下,转身悄悄的一步和步向着床里挪去。
安昊泽转头,柔和的剑眉微挑,重新端起药碗,淡笑着说道:“不用躲了,你每天都在躲,没多久不还是要将这药给一口气喝进去?”
“切……”笑笑不爽的走了回来,盯着那黑呼呼的药碗:“蓝儿不是叫你安神医吗?既然你是神医,怎么就没有个不用这么难喝的药就能治好我的法子啊?这药苦死了!”说着,笑笑抬手摸了摸鼻子。
“这药不仅可以逼毒,我在这其中还参杂了些强身健体的药。你这副身子太过娇弱,我适当的为你补补,至少不用天天苍白着脸面对众人。”说罢,安昊泽将药放到笑笑手里:“快喝吧,凉了之后会更苦,不如现在就喝进去。”
笑笑强忍着苦涩将药喝了个精光后,转身就去找上午叫蓝儿帮她弄来的糖吃。
安昊泽却上前按住笑笑的肩,让她很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然后帮她把了把脉,脸上的笑意略浓了些,点了点头,轻声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看你这么娇弱,但是心态似乎比很多人都好,恢复的也很快。”
“当然,本姑娘是打不死的小强嘛……”笑笑扯出一脸的笑眯眯,转头见糖放在旁边的桌上,便抬手拿起一颗放进嘴里。
看着神情自在安逸的女人,安昊泽突然神色微顿,拧眉看着笑笑脸上的浅笑:“既然你并不那般懦弱,又为何将自己的江同拱手让别人操纵。”
笑笑抬眼,脸上依旧是轻巧可爱的笑靥:“你觉得我很有实力吗?”
安昊泽不语,却是淡淡一笑,仿佛这几日下来,算得上是很欣赏笑笑的性子。
笑笑收起笑意,转眼看向窗外的阳光。这几日,赫连君焰似乎都没有出现过,在她中毒的当天自己莫名奇妙的就因为他而心里极度不爽,但是她虽然后来中毒痛的要死要活的,可是赫连君焰曾经过来后紧紧的抱着她,安抚她的样子,却是在心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赫连君焰的心,应该并不如他表面的这么冷硬吧。
可是她现在也无从探究,因为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仿佛,赫连君焰是故意在她眼前消失的彻底了一样。
“那你觉得赫连君焰如何?”笑笑忽然淡淡的开口,眼里再无笑意。
“他?”安昊泽淡笑,单手背于身后,转身在笑笑眼前缓走几步,便又停了下来:“算是一个有魄力有霸气的人,但是若是他的动机不纯,那即使是这样,再让人刮目相看,却也不算光明正大。”
“安大夫。”笑笑突然抬眼笑看着安昊泽:“我发现你是一个很好说话的朋友,而且字里行间从来不带一丝戾气,仿佛,你把世间的一切都看得极为透彻了一样。”
“非也,而是你将这些都看得太重了!旁观得清罢了。”安昊泽轻笑。
“是吗?”笑笑眼神飘逸,看向窗外的景色。不是旁观者清,更不是当局者迷,其实她一直将自己摆于旁观的姿态,她将自己罢成下棋的人,冷眼旁观赫连君焰对她做的一切,可是她却突然发现,其实她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棋子,一颗骄傲自大,以为自己很清醒的棋子。
“陛下……”蓝儿突然有些惊慌的跑了进来,正想说些什么,见安昊泽正站在这里,脸一红,突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说吧。”笑笑见安昊泽有想走的意思,便开口,安昊泽这样清淡寡言的人,并不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反而,应该是一个可以随时让她心里明净的朋友,或许,也可以算是良师益友吧。
“那个……”蓝儿小心的开口:“摄政王殿下前几日就找到了下毒的人,那人已经死了……”
笑笑抬眼,眼里有着几分惊愕:“他怎么会知道是谁下的毒?”难不成是赫连君焰想要害她,找个替人鬼做做样子?
“不清楚,蓝儿只是刚刚才听说的,就在安神医进宫救陛下您的那天晚上,摄政王殿下就将那个人处死了,而且,摄政王那天对陛下您也同样很担心,也许是他宫里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把他惹怒了……”
“呵,我还没有去查这些事,他居然就帮我办了?难不成他是想跟我掩饰什么?”笑笑突然冷笑着站起身,但见安昊泽站在一旁正静静的看着她,蓝儿也站在原地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笑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听说有一个人死了之后,居然反而笑了出来。
是她变的残忍了吗?还是,她已经麻木了?
“蓝儿,你先出去。”笑笑长叹一口气,走到窗边,看向外边傍晚的彩色光芒,心里有些不安定。
“安大夫,我是不是突然变坏了?变残忍了?即使是那人下毒害我,但是我听说人家死了之后,我竟然连一点惋惜之情都没有了,我居然,居然……”
“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笑笑一愣,转头看向他:“那是那个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我现在说的是我,我发现我现在的心都硬下来了……我怀疑自己是变坏了,还是我本来就不够善?!”
“佛曰: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安昊泽淡笑。
笑笑番了个白眼,却突然扑哧的笑了出来:“敢情你这在是拿佛法跟我说教呢啊?”
安昊泽倒也只是轻笑,随着笑笑眼中那份迷离的光茫看去,似乎是看到了一潭幽深的暗池,那里边,有着几分安定,也有着几分慌乱。
她,应该是自以为看得透摄政王的动向,却发现根本看不透他,所以,心慌了一下吧。
原来,她并不如外界所传那般简单懦弱,只是这其中的变化,真是不得而知。
几日之后,笑笑本想走出寝宫走走,耳边却回响起安昊泽的声音。
自从她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之后,安昊泽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只让蓝儿告诉她,说他并不适合在皇宫里生活,所以她既然快康复了,他便也直接离开。
还真是一个优柔寡断的男人,笑笑斥笑,但是本来突然多了一个值得相信的良友,可他却突然消失了,笑笑还真是有些舍不得,有些时候,刚一转过身,还真希望再能看见那一身白衣的男子,脸上淡淡的柔和的微笑,诉说着他的见解,和她并不太懂的佛法。
安昊泽喜欢白色的衣服,与上官锦轩是不同的。尽管两个都算是温柔至极的男人,可是让她有了更多安全感的,却是安昊泽,这个天下闻名的神医。
莫名奇妙的,笑笑觉得宫中的生活有些腻了,特别是自从赫连君焰前阵子开始故意的避开她,更是让她无聊的有些索然无味。
“蓝儿,随我去御膳房。”笑笑想出去。
蓝儿一听,连忙上前拉住笑笑的胳膊:“陛下,安神医交代,您这一个月内都不准出去被风吹到,否则很容易受寒!”
“这都快二十天了,再弱的身子也该好了,没事的啦!”笑笑撇着嘴,转头又看了看窗外:“你看啊,今天天气真好,风也不大,我出去晒晒阳光其实对身体更好呢!”
“可是陛下……”
“别可是了,我说没事就没事。”笑笑又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见蓝儿低着头不动,不再理会她,转身就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