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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定好了主意,疾步向着村东头而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刘大爷刘大娘家。
“刘大爷,刘大娘,你们在家吗?我想要买一点种子,家里面没有了。”步依瑶礼貌的敲了敲门。
“来了来了。”敲门声不过响了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刘大娘的声音,“你要买什么种子,进门来看看,我这里蔬菜的种子,不说是最全吧,最起码这个村里还没有比我家多的。”
一边说着,刘大娘一边笑盈盈的开了门。
可当她开了门之后,看见眼前站着的竟然是步依瑶后,刘大娘脸色一变,当即就想要把门关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把步依瑶弄蒙了。
她顾不上多想,只匆匆的阻住了刘大娘关门的动作,“刘大娘,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突然把门关住?”
“没什么事情。”刘大娘看了步依瑶一眼,冷笑道:“只是我这座破庙着实是太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要买种子的话,集市上多的是,何必来我这家呢?”
步依瑶不明白,平时对她也算是和蔼可亲的刘大娘,怎么一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步依瑶心中疑惑,她不过是犹豫了片刻,就径自问道:“在集市上买和在这里买不都一样的吗?而且您这里的种子可比集市上好多了。”
任凭谁听到夸奖之后,都不可能不开心。
刘大娘听着步依瑶的话,脸色也不由自主的缓和了几分,不似刚才那般,不过还是硬声道:“我这小门小户,容不了您这大户客人,还是免了。”
步依瑶索性直接问道:“刘大娘,为什么您不愿意把种子卖给我?”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刘大娘眉头紧皱,对着步依瑶冷声说道:“小五,当真不是我说你,你这次的事情做得太过分了!”
“你说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俗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你对你的亲人这样,那你对别人,岂不是要赶紧杀绝了!我可不敢卖给你种子。”刘大娘叹了一口气道。
步依瑶站在那里听着,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刘大娘说的话她听不懂呢?
“大娘,你有话就直接说了吧,这样和我拐弯抹角的,我也听不懂啊。”步依瑶诚恳的看着她,“我这么久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既然你装作不知道,我也就直说了。”
刘大娘这人性子耿直,听了步依瑶这么说之后,把事情简单了说了一遍。
末了,刘大娘对步依瑶道:“总之今天这种子我也不愿意卖给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大娘,这真不是我做的。”刘大娘说的事情听着好像是毫无破绽,但只有当时人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百口莫辩,于是顿了顿,说道:“您也算看着我长大的,还不知道我是个啥人吗?”
刘大娘听着步依瑶的话,确实有些犹豫:“这……唉,算了,大娘不管这个,但今天种子的事情,还是先算了吧。”
话落,刘大娘准备关上房门。
“大娘!”步依瑶才喊了一声,就见那房门又往里收了收,“罢了罢了,我今天不买你这种子了,你别急着关门。”
刘大娘这才把门留了一个缝隙,步依瑶无奈,在刚才的一番对话中,她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么龌龊的事儿,只可能是周氏那对母女做的,这让步依瑶简直就是气急了。
她本来在这村子里头,虽然说没有太多熟悉的人吧,可是风评也一向不算差。
如今周氏他们闹了这么一出,简直是把旁人对于步依瑶的评价毁了一个彻底。
此时村子里头人正多着,步依瑶走过去,所有人都在议论着。
“这不是小五吗?听说……”
村民的话落入步依瑶耳朵里,着实恼人,若不是因为周氏她们,她何至于此!
忍无可忍的步依瑶气急之下,直接冲进了步家,她们不仁,也就别怪她不义!
怀着这么一腔怒气,步依瑶三步两步的冲到了步家,吃力的拍着门,怒道,“二娘,步映雪,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我没有说出来也是顾及了你们的颜面,可是你们不要做得太过分!大不了撕破了脸,咱们一拍两散!”
在步依瑶身后,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门口一阵吵吵嚷嚷的,就算是周氏和步映雪想要装作没听见都不行。
门外头的亲戚们正叽叽喳喳的说着,闹腾得很!
两人无奈,只好装出一副刚听见的样子,急匆匆的走出来,“小五啊,这是怎么了,一过来就吵吵嚷嚷的。”
周氏副浑然不知的架势,笑得虚假,对着步依瑶好声好气的哄道,“小五,你看你孩子,这么急急燥燥的干什么?你二娘年纪大了耳朵了不大好使,下次敲门声大一些,你也别傻乎乎的在外头等,这入秋的天气,冻着呢,别把人冻坏了。”
看着周氏这么一副假惺惺的模样,步依瑶只觉得心中厌恶。
她也不愿再多做纠缠,便开门见山:“二娘,如今这村子里关于我的闲话可不少,我若当真是不忠不孝的,我也认了,可我清清白白的一个妇道人家,我就由不得旁人来诋毁我!我问你句实话,你是不是在这村里面编排了我不少东西?”
周氏一听这话,眼神转了转,面露尴尬之色朝她讪笑道:“么编排不编排的?这家丑还不可外扬呢,你可是二娘自幼看到大的,怎么会编排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小五,我可从来没有向他们多说过你什么。”
看热闹的村民们不明所以,以为步依瑶想要说周氏的不对,于是开口帮衬,“小五,你可不要这么说你二娘,当初我们说你的时候,你二娘可是一直在旁边帮你说好话!”
“可不是吗?如今尽捡着长辈来说事儿了,这可就不对了啊小五。”
“你如今是嫁得体面,过得体面,但也不能这样冤枉人不是。”
步依瑶听着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由冷笑了一声周氏耍的鬼把戏,她可是看的清楚明白!
一边在村子里头说着她的坏话,一边还要当好人。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忍无可忍的步依瑶狠狠盯着周氏,怒道:“二娘,旁的我也不说了,咱们现在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周氏也不知道怎的,突然心底就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她看着步依瑶,刚想开口,被步依瑶直接打断。
“二娘,从此之后……你就当这个家里没有我这个人,我也当没有认识过你们,我的亲人,从此只有步小柏一人!”
众人显然没有想到步依瑶会说出来如此决绝的话,一时哗然。
周氏知道,步依瑶知道这事情之后肯定会闹,却没想到步依瑶会说这话。
“小五,别胡闹,这大庭广众的,这么多人看着呢,到时候对你影响可不好,只怕是要说你不孝了。”周氏眼里带着笑,假装热诚道。
“左右你们也从来不把我当做一家人,我又何必把你们当做是一家人?倒不如从此恩断义绝,也好两厢轻松。”步依瑶坚决的开口。
在屋内的步大庄等人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匆忙出来,一出来听到的就是这话,顿时愣住。
“小五,你这是什么意思?”步大庄最近可是一直往县令府送东西,送着送着怎么要断亲了?
“没什么意思。”步依瑶笑道:“爹,我还正想要找你们呢,正好现在人都在的话,我就把话说清楚了。”
步依瑶说到这里,顿了顿,认真道:“爹,咱们就说实话吧,自从娘走了之后,我在家里的十五年,所有的活计都是我干!穿的衣裳都是别人家丢了不要的,我和小柏睡的地方连猪圈都如!我们两受欺负的时候,你从来不会帮着说半个字!如今你们两头牛就把我卖了,还要三天两头的跑到夫家来,不是抢这个就是拿那个!”
众人顿时哗然,这拿东西回娘家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的,更何况是娘家去拿东西了。
“这些年,哪怕我病着,你们也不会给我请大夫,大冬天的我着高烧,二娘就让我去洗衣服!只有嫁到了易家之后,我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在那里,我才真正正正的像一个人,而不是任人驱使的牛马。”
步依瑶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如今我既已经被你们两头牛嫁给了易家,那以后你们就当作是没有我这个人吧。”
语落,她毫不留恋的离开,徒留着剩下一群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步家姑娘是怎么了……今天伶牙俐齿的?莫不是中了什么邪了?”人群当中有人窃窃私语道。
“这娘家天天上夫家那儿拿米拿面的,换了谁也接受不了。”
“指定是在夫家受了气了!”
“可不是吗,我前些日子瞧见这周氏拿了好些米啊面的,还以为是发家了呢,原来是从女婿那儿搜刮来的。”
“步家小丫头这些年过的,咱们瞧着都可怜,如今好不容易嫁了个好的,也算是脱离苦海。”
“可不是,小时候这小丫头没少遭罪。”
“谁知道呢?咱们就全当看了个乐子,不必多管了。”
众人悄悄说着话,步大庄站在原地,脸色却是青一阵红一阵。
他怎么也没想到,步依瑶竟然如此决绝,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