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人才紧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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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昭没有辜负他的纨绔名声,他在壮汉的手底下过了十多招后,被壮汉直接举起来,扔破布袋一样的扔了出去。
皇帝:“……”
满殿文武大臣:“……”
显国公:“……你这个臭小子,平时让你练武你不练,丢人现眼你跑得快……”
还没骂完,两眼一翻,“扑通”一声倒了地。
而看着好戏的众使臣们虽然不好交头接耳,却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一个个正襟危坐,那眼珠子却转的几乎要飞起。
皇帝到底还是皇帝,他很快管理好了面部表情,微笑道:“南燕壮士果然武艺超群——”
他目光在大周官员里扫了一圈,被他目光所扫到的官员俱都战战兢兢垂下头去。
沈明玉倒是没垂头,毕竟她就是个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这种武艺比拼,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上场。
只是她心里也有些着急,毕竟这打脸的都打到老巢来了啊。她到底也是大周子民,这时候也难免觉得脸上无光。更何况,现在还有潘属国的使臣们在,看到大周无人应战,他们心里会怎么想?大国对他们的震慑还能有几分?他们会不会趁机搞事情?
据闻,自皇帝登基后,为了自己的皇位能够做的稳当,这些年更是致力于军权的回收——前头几年,那些但凡功高的,有可能会震主或者已经震主的潘王或将军们,个个都没落到个好下场。
再加上这么多年的重文轻武,好多年的平安无战事,如今朝中能拿得出手的武将,除了边疆将士以及皇帝十分忌惮却始终拿他没办法的西凉王,恐怕真没什么武将能在此胜出那呼延浩了。
不,还有一个人也许可以。
沈明玉抬头,果见皇帝正对他的心腹季公公低声吩咐着什么。
季公公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脚步匆匆往外去了。
……
南燕小王子很得意,于殿上哈哈大笑,毫不避忌的拍了拍呼延浩的肩膀:“好!果然没有堕了我南燕男儿的风采。等回了南燕,小王一定会在父王面前给你请功!”
“这就忙着请功了?小王子未免太心急了些。”眼见着满殿寂静,沈明玉终于忍不住,含笑站起身来,“方才那一场比试,不过是热身罢了,小王子不会真以为这就打败天下无敌手了吧?”
皇帝微微挑眉,显然没料到这尴尬又紧张的当头,连袁相等人都斟酌着沉默着的时候,会是这么个五品小官站了出来。
此人文秀单薄,却泰然自若,含了从容笑意站在那里,不见半点窘迫与紧张。
南燕小王子见她站出来,真是新仇旧恨一股脑儿涌了上来,冷笑道:“怎么?沈郎中这是要上场迎战不成?”
他一边冷笑,一边高声道:“若是小王没有记错的话,沈郎中是个文官吧?你这小身板若是上场来,啧啧……贵国这般大国,难不成还能没人了?沈郎中莫要逞强,这拳脚无眼,若真伤着了,小王心里也要过意不去的。”
“小王子贵人多忘事,要说比试,你我之间不是早就比过一场了?”沈明玉笑吟吟的道,“这胜败乃是常事,小王子其实大可不必一直放在心里,还因此想着要扳回一城来。若早知道小王子有这么强的胜负欲,当初我就……小王子脸色不大好看,不会是恼了吧?”
其他人不知道他们之间何时比试过一次,但南燕小王子他知道啊!想到当初自己被沈明玉弄得毫无反手之力,还被她狠狠算计过,南燕小王子就气的手抖嘴抖。
“小王的确很在意输赢,那么沈郎中,今日可否就在此地,你我再光明正大的打一回?”他这意思,自然是说沈明玉上一回胜之不武了。
沈明玉竖起食指,轻轻地摇了摇:“今日我不跟你打,毕竟我只是个文官。这比武之事,还是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才是——顾大人,你说是不是?”
其实她根本看不清楚逆光而来的青年的脸,然只单凭那个高大魁梧的身材,煞气十足的气场,沈明玉就知道来人是谁。
还好季公公及时找到了顾南盛,沈明玉因此而功成身退,施施然回到她的座位安然坐好后,冲身边担心她的寇光喜安抚的笑了笑。
“你真是太大胆了。”寇光喜在众人都交口接耳小声议论顾南盛的当头,忍不住埋怨道:“这要是真的逼你上去,你可受得住那人一拳头?我看他那拳头都有砂锅那般大,落在身上焉还有命在?”
沈明玉小声打听道:“难道咱们大周,真的没有人了?”
刚才张元昭被打了下去,半天没人敢站出来迎战,皇帝的脸被打的啪啪作响,这四下里的大臣也不见得就好受。可就是这样,也没人站出来,可见,的确是人才紧缺的。
寇光喜谨慎的看了眼周围,这才更加小声道:“晋王之乱时,陛下削了多少爵,杀了多少手握重兵的武将——听闻那几天京都的天都是红色的。那一次过后,京都中的武将世家便凋零的不成样子,如显国公这样功勋显著、又得用于陛下的,几乎都没有了。其他几家幸免于难的,早不准自己的子孙舞刀弄枪,全都弃武学文来。再加上这些年未有战事,除了边关将士,京都里头,反正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武将。”
“那不是还有侍卫亲军、神策军这些……”
“你看那呼延浩,绝对是久经沙场的悍将,你觉得靠从未上过战场的侍卫亲军以及神策军,能打得过尸山血海爬出来的呼延浩?”
寇光喜没有说的是,现如今的侍卫亲军以及神策军,早已不是以前了——现在这些,几乎都是功勋子弟,靠着祖荫混进去,要不想着摸鱼过日子,要不想着升官加爵,真正有能耐的,又能有几个?更何况这么些年的太平日子过下来,这帮人里头,好些恐怕血都没见过,指望他们为国争光?
沈明玉终于搞明白了,不由得摇了摇头。皇帝这举动无异于因噎废食啊,搞得现如今连拿得出手的武将都没有了,这要是真的起了战事,可要怎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