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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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来客是帝都生意最好的酒楼,饭菜美味可口不说,装修也是极尽奢华,能出入这里的非富即贵。
江晴容被齐昀领进来的时候,那店里的伙计弓腰哈背,只差把脸舔到他脚上去了。
“小郡王有些日子没来咱们仙来客了,不知在忙些什么,您当心脚下,这边请。”
边说着,边悄悄朝江晴容打量。
往日齐昀来仙来客,大多数都是跟三皇子同进同出,今日是头一回带着一位姑娘来。仙来客的掌柜和伙计都是人精儿,对出现在这些达官贵官身边的人,自然也要多加留意。
齐昀瞥了眼那伙计的眼神,撇了撇嘴,骂道:“看什么看,是你看的人么?”
伙计也是个没皮没脸,被骂了反而乐呵呵奉承道:“小人这不是头一回见到小郡王身边跟着位红颜知己么,一时惊为人天看呆了,您可别恼。”
齐昀脸色微变,“什么红颜知己,这可是我三哥……”
“咳!”江晴容突然咳了一声,“我饿了。”
齐昀一顿,“那就把你们的招牌菜都端上来。”
“哎哎,这就去,您稍等。”伙计客客气气应下,又悄悄觑了江晴容一眼。
江晴容只当没瞅见,迈步上楼。
齐昀摇着桃花扇,选了个雅致的包间,临街靠窗坐了下来。立即又有伙计,奉上茶来。
“还是这仙来客的茶水好,喝上一口,直叫人心旷神怡。”
“你家还差这口茶?”江晴容面前也有一杯,她面无表情拿起来一口喝光,也没觉有多好喝啊。
“你可真无趣。”
齐昀哪里是喝茶,他故意临窗坐着,为得不过是居高临下赏一赏街边美景罢了。难得今日三哥没差遣他干这干那,偷得半日轻闲,又扮作富贵散闲的风流之姿,还不许他借景恣意一把?
“欠钱不还的人,不配有乐趣。”
齐昀眼角微抽,“差不多行了啊,不就是两千银子,回头让三哥给你就是。”
“呵呵,他说了欠条不是他写的。”
齐昀:“……”
说着话,伙计拖着盘子,将菜送了上来。江晴容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吃。
不得不说,这是她这两天来吃得最丰盛的一顿了,酱鸭、鱼头、小炒肉;煎肝、肫掌、鹌子羹,还有两盘不知什么材料做出来的糕点。
江晴容吃得十分满足,幸福得就快哭出来。
“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齐昀有些看不过去。
虽然她的吃相并不显得粗鲁,但也不是大家千金该有的吃相。
江晴容翻了个白眼,“你饿几餐试试。”从来到这里,她都没有好好吃一顿饭啊。
看她吃得香,本来不饿的齐昀也拿起了筷子。
“原来小郡王也在仙来客啊。”
就在两人吃得正香的时候,身边响起一道柔和的女声。
江晴容把脸从盘子里抬起来,入眼就是一位嘴角带着柔柔笑意,眉眼精致如画的女子。许是她抬头的动作,吓到了她,女子再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
“三哥!”齐昀放下筷子拘谨地站了起来。
江晴容微微侧头,才发现凤云霁也来了,就站在这位漂亮的女子身后。
女子很快恢复正常,那抹笑意重新浮现在嘴角边,“小郡王怎么跟江大小姐在一起?”
这女子知道她的身份。江晴容有些意外。但不知怎地,明明对方看上去清雅高华,说话的语调也温和无害,她莫名就觉得很不喜。
那嘴角边挂着的恰到好处的笑容,实在是太过刻意了。
“这不是碰巧遇到么……”齐昀边说边往旁边让让,“前些日子听闻三哥说,你去了外祖家,不是说打算过完中秋再回来么?”
女子微微垂眉,眼里的异样一闪而过,“听闻太后给三殿下赐婚了,于情于理我都要回来祝贺的,只是还不知道大婚定在哪一日?”
齐昀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看看她,又看看江晴容,心里懊恼不已。他怎么这样时候犯糊涂!这叶家大小姐叶昕怡与三哥可是青梅竹马,他一直以为她将来会是三皇子妃,偏偏太后横插了一脚。
这般急匆匆赶回来,还用问吗?
齐昀心虚地朝凤云霁看了一起,果然看到了他眼里的警告。
没有人回答叶昕怡,凤云霁沉声道:“不是说饿了么,先吃饭。”
说着,他便在江晴容对面坐了下来。
叶昕怡倒也没有追问,依言坐了下,并看向江晴容,温和道:“江大小姐不要介意,三殿下和我和小郡王都是从小一起长大,都随意惯了。既然在这儿遇到了,自然是要同桌用食的。”
江晴容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飞快将盘子里最后一块鹅掌都夹到嘴里,才含词不清道:“无所谓啊,反正我已经吃饱了。”
叶昕怡观察着她的脸色,微微蹙眉。
齐昀却乐了,打趣道:“这么大桌子的菜,都进了你的肚子,你说没吃饱也没人会信啊。”说罢,他扬声就喊,“掌柜的,照着这菜色,再上一份。”
那头高高兴兴应下。
江晴容是吃饱喝足了,本来已有离开之意。只是话还没出口,就看见齐昀正冲着她挤眉弄眼。
看着他这般猥琐模样,她突然就想起什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等齐昀反应,江晴容猛然站起来,“你从江老头那里坑的那三千两银票呢?”
齐昀:“呃……”他刚才眼睛眨得太快,有些抽筋了。
江晴容已经将欠条拍在他面前,伸手往他面前一摊,“别找借口了,快点还钱!”
她真是信了他的邪,什么他娘管得紧,出门只有多少花销,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他欠钱还理了!
“那啥……”
“我不听。今日不还钱,你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江晴容绷着脸,一副不会退让的模样。
这个时候正是饭点,仙来客酒楼生意向来火爆,楼上楼下早早坐满。江晴容愤怒之下,并没有收敛,一时之间,他们这一桌就成了焦点。
“你一个姑娘家,嗓门怎么这么大?”齐昀抱怨一句,赶紧拉着她坐下来。
江晴容冷笑:“你欠钱不还的样子,真是丑陋!”
眼见糊弄不过去了,齐昀只好眼巴巴看向凤云霁,“三哥,可是你承诺要赔给她的,你看……”
“与本王无关。”凤云霁眼也未抬,直接拒绝了。
无耻,太无耻了!
齐昀委屈道:“当夜在观廊山,你若不说赔偿她,我岂会写下欠条。三哥,你是知道的,我身上从来是存不住钱的啊,要不然我娘也不会克扣我的花销用度了。”
“那又如何?”凤云霁面无表情。
“你说存不住钱是什么意思?”江晴容有了股不好的预感,“那三千两可是昨天刚给到你手上的,不要告诉我,你都用完了!”
齐昀脸上一红,“可不是嘛,你看看这桃花折扇,好不好看?我刚买的,不多不少刚好三千两。”
江晴容只觉眼前阵阵发黑,“一把破扇子,三千两?他特么是个败家子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