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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筝,我们屋里坐会儿。”沈姨娘温和的笑着,又要去挽瑶筝的胳膊。
瑶筝道:“不必了,你什么都不必说,也不必劝我。”她伸手去给笼里的鸟儿喂食,小黄鹂鸟轻轻地啄着她的手心,有些痒痒的。
“你别生气好不好?也别和夫人怄气。其实仔细想来夫人的话并没有错。你要听话,别的不说也要看在你兄弟的份上啊…”
瑶筝打断了母亲的话:“他一个男儿,还要靠姐姐入宫给他争取所谓的荣耀?他自己不知道努力,就等着卖姐求荣?”
沈姨娘脸色一白,忙说:“你说的话太难听了。”
“这就难听呢?比这更难听的话我还没说出口。我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但我也只有一句,别想让我屈服。”瑶筝说完脖子一扭便进屋去了。
沈姨娘被女儿抢白,她心里委屈,眼泪就跟着下来了,卢氏见状忙去宽慰:“姨娘保重,小姐心性本来就要强。这事还是得慢慢和她说,日子还长,她总会回心转意的。”
沈姨娘擦擦眼泪说:“也由不得她。”
瑶筝继续坐在那里做针线,前阵子长辈们对她一通警告后,她还是没法丢下手中的活。
晚些时候佩英过来了,佩英拉着瑶筝的手哭道:“你的命怎么这么苦,你要真的入宫了,将来我们要见一面只怕也难了。”
佩英为她掉眼泪,瑶筝还替她拭泪,又安慰道:“没事的。”
“为什么要让你去啊,我舍不得你。”
姐妹间真挚的情谊让瑶筝也眼含热泪,这个家里只怕就佩英会真心心疼她了。
两人哭过之后,佩英却又无力改变什么,她拉着瑶筝问道:“将来你怎么办呢?认命吗?”
瑶筝不想认命,可这里没有她说话的权利。
第二天她来到清音馆的时候,瑶华主动向她道贺:“我们家已经出了位娘娘,没想到你也将来也是娘娘,真是可喜可贺啊。”
瑶筝问了句:“这样的福气给你要不不要?”
瑶华立马叫了一声:“我可没那个福分。”
瑶筝依旧从卢氏那里知道了当今皇帝已经四十几岁了,有名分的妃嫔据说有二十几位,没名分的就更不知有多少了。那里就是个深渊,所以侯夫人是怎么也不会让瑶华入宫的,她就成了最佳人选。
宋老夫人朝瑶筝看去,她的目光已是无限的怜爱,同时也对其他人说:“既然是你们母亲决定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四丫头在家也呆不了几个月了,你们姐妹间可要好好相处,不许再闹出什么是非来。”
瑶玉朝瑶筝看去,此刻她是真羡慕瑶筝,为什么母亲不选她,反而去选年纪更小的瑶筝?
侯夫人热络地与瑶筝道:“我已经告诉你大嫂了,让她好好给你准备些衣裳首饰,你喜欢什么花样,什么款式都告诉你大嫂。”
瑶筝对这些毫不在意,她对宋老夫人道:“请老夫人的恩典。”
宋老夫人忙问:“你有什么要求?”
“我想去庄上住。”
此话让大家都震住了,侯夫人忙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闹什么臭脾气?我都说了宫里会来人教你礼仪,你却想躲到一边去?”
“我要住到庄上去!”瑶筝再次表明自己的意思。
宋老夫人见她一脸的执拗,最终她说:“她要去就让她去吧。”
侯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夫人又说:“那些规矩礼仪怎么办?”
“她还能在家留多久,就按照她的意思去做吧。”
瑶筝没想到祖母在关键的时候维护了她,她心存感激地对老夫人福了身,道了句:“多谢老夫人成全。”
就这么决定呢?侯夫人惊奇地看着这一幕,似乎她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在老夫人的允许下,瑶筝可以到庄上去。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她得好好计划一番。
沈姨娘对瑶筝的做法不解,但她的劝慰又不管用。
瑶筝冷静地让丫鬟帮忙收拾东西,她现在最大笔是存款如今在吕氏那边,身边就一些衣裳首饰。还有这几个月攒的几两碎银。
她所佩戴的那些首饰自然是不能和瑶华相比,手中的两朵珠花,花型小,珠子小,光泽也不错,那金灿灿的金簪也不是赤金的,而是铜鎏金的。其中最大的牌面就是一对红宝的耳环,一枝在节日里必戴的累丝金凤。就是这枝金凤也没有瑶华的那枝那么大气,样式上也要差一等。
就这些首饰也都是记录在案的,并不是完全属于瑶筝的东西。
不过到了这个关头,瑶筝并没有顾虑那么多,她将几件还算不错的,重要的首饰亲自收到了绢包里。那些衣裳她也选了几套贵重的,又带了两套轻便的。
至于跟去的丫鬟,瑶筝将翡翠和画绢权衡了一番,她指着画绢说:“你随我去庄上住吧。”
画绢一听倒也喜欢,忙答应道:“好嘞,去庄上住着还舒心。”
翡翠忙拉着画绢劝道:“你在小姐身边要时常多劝着小姐,别出什么事。”
画绢笑道:“翡翠姐姐你就放心吧。”
瑶筝决定了明天一早就出发,她早就不想在侯府呆了,先搬到庄上去住,后面的路要怎么走,她再慢慢规划。
已成定局的事,沈姨娘也不好再干涉,不过当晚她拉着瑶筝的手说了半晌的话:“你在家呆不了多久了,但也别把夫人得罪太狠了,想想我和你弟弟还要在她的眼皮底下过活。你的性格也改一改。要不然将来进了宫会吃大亏。那时候就是我们想帮你也帮不上,那时候你代表的不是你一个人,而是整个宋家了。”
任由沈姨娘说什么,瑶筝都没多大的反应,好不容易等到沈姨娘说完,瑶筝才打着呵欠道:“我困了,明天还要赶路,姨娘请去休息吧。”
“哎,你嫌我啰嗦,那我就不说了。”沈姨娘便起身出去了。
翡翠端了铜盆进来,她要伺候瑶筝梳洗,同时向瑶筝进言:“小姐,画绢到底不沉稳,不如还是让婢子跟着您一道去庄上吧。”
“不用,你把听鹂院守好就行。”瑶筝回答得有些冷淡。
翡翠听说倒也没有别话,她又道:“夫人说还得去选两个可靠的丫鬟进来,到时候小姐入宫去就四个人跟着,和娘娘的例子一样。”
“我累了,要睡了。”瑶筝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