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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考官另眼相看, 当然得迎战了。
不过,林鹤在迎战前, 想起一事, 赶紧出声提醒:“大人有命,学生自然遵从。不过,学生虽然知道大人为人磊落, 但此弓还请大人让人验证一番才是。”毕竟此乃乡试, 主考官大人有心加码,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就怕有心人做文章, 说主考官放水什么的, 那就得不偿失了。林鹤不欲让自己还有雷毅处于被动之地。
林鹤的提醒, 雷毅更是满意, 这林鹤有勇有谋, 心细如发,很好,是个人才。
朝廷重试, 雷毅岂敢轻忽, 即便是有心考校, 该有的准备工作也必是要先做的, 可是不能落人口实, 授人以柄的。雷毅满意点头:“此事不必过虑, 此弓本官已经找了五个考官验证过, 你用即可。”
既然主考官已然做了背书,林鹤自然遵从。
林鹤缓缓开弓,两担弓他之前也用过, 但用的不多, 今日雷将军这个弓的紧实程度更是不比寻常,林鹤掂量着试了试手,空弦试了几次,对此弓自觉有些把握,随着号令走到了界限前。
一声号令,林鹤厉眼瞄准,干净出手,利箭咻声飞了出去,不错,顺利中靶,虽未入之前一般命中靶心,但也是在仅次于靶心的最内圈。
首开得胜,林鹤心里更有底了,手感也更稳了,第二箭出去,又是命中最内圈。接着第三箭,命中靶心。
林鹤此番表现,引得围观众人喝彩连连,就连雷毅一向冷凝的雷毅也是拍掌叫好,不错,此子真是可教也。天赋过人,进步神速。
第一轮三箭,箭箭命中。过后二轮、第三轮三箭,更是箭箭命中靶心。如此成绩,不说甘宁道多年未见,就是放在整个帝国,那也是非常罕有的。
试还没考完,林鹤这个乡试头名已然铁板钉钉了。当然,此人旁人不知道主考官的评判,就是知道了,也只能心服口服再无疑虑的。如此表现,当是经得起一句惊才绝艳了。
雷毅心下大是满意,对这次推他来监考心里多有不愿的怨气都轻了好多。这趟来的太值了,发现了林鹤这样的好苗子。
雷毅的满意之色毫不掩饰,不用特意去捕捉就能看的清清楚楚,林鹤也甚是高兴,能得抚远大将军赏识,这可是不可多得的一个机缘,这也可以为自己日后名列一甲增加筹码。
经过多年老师同学的科普,林鹤可是知道,当朝要想得中一甲,尤其是想要得中状元,仅凭实力那也是不够的,还必须要有人脉跟名气。这也是系统为何要求他在秀才试、乡试时务必要拔得头筹,惊艳众人,为着的就是名气。
如前所述,要想在殿试中拔得头筹,不光要有实力跟名气,人脉其实在这其中起了绝大部分的主导作用。可实力、名气、人脉这三者除了那些个基因突变,天赋异禀的世家权贵子弟占有先天优势而外,对其他的人来说这三者一般是相辅相成的,有了实力、名气,才可能有赏识你的人脉,才可能有人愿意为你修路搭桥。
而林鹤显然就属于后者。所以,他必须要搭好自己的梧桐窝,让有识之人发现他这只凤凰。
此次乡试,对林鹤来说,可谓是圆满完成。
林鹤考完,随着差役来到龙门前的大厅,等着人数齐了好一起出龙门。考场森严,龙门紧闭,自然不可能来一个开一个门的,一般都是凑足了五十、一百的人数方才开门的。
林鹤到时,等着出去的人数已然不少,但也不足数,大家都在等着。林鹤放下手头的行李,找个干净地儿静静等待。这十多天连番的考试,虽然他现在未有跟别人一样颓弱的能被扛出去的,但也确实有些损耗精力,尤其是最后一场骑射的时候,在主考官的灼灼目光下被特意关照的考试,实是让人费神的。
林鹤刚刚闭目养神,肩头就被人拍了一掌:“林鹤,你考完了?咋样?可还吃得消?”
这声音太熟了。林鹤睁开眼,十分高兴的拍了回去:“吴正涛,你也考完了?如何?”
听得林鹤这样问,吴正涛顿时耷拉了肩膀:“嗨呀,这话我问你呢,你又拿来问我。我这次回去估计会挨削的。考的不行啊。”
吴正涛颓不过一秒,旋即满眼期待:“林鹤,你这次必定是不错的。啊呀,你一定要考好啊,不然,咱哥三儿可不得全军覆没?”
说完,吴正涛又立马呸呸了两声:“呸,肯定不会全军覆没的,林鹤你的实力,要过这乡试不是很轻松的事儿。”这话不是安慰,从林鹤平日里那逆天的实力就能看得出来,必是差不了的。
在兄弟面前也不用刻意的谦虚了,林鹤点了点头:“我自觉这次是可以过的。这里说话多有不便,具体的我们回去再说。”
一听这话,吴正涛顿时又是啪啪两掌拍过来:“好小子,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们回去好好给你庆贺庆贺。”
林鹤示意他小声点,虽然自己心里有底,但是最终成绩毕竟没有出来,此时在此说这些,实在是有贷款装逼之嫌的,最是惹人厌恶的。
吴正涛了然的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嗯,好,我们回去再好好说说。”
安静了稍许,吴正涛又坐不住了,全场逡巡了一遍,对着林鹤嘀咕道:“也不到梓丞这小子是先出去了?还是没有考完?”
林鹤顺着吴正涛的眼神看了一遍,没看到人:“没事,好不好的,左右现在已经考完了,早出去晚出去也没什么的。左右是会到家的,到时再好好叙话也就是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儿,没过多久,人数齐了,差役打开了龙门,林鹤一众考生鱼贯而出。
门口等的人也是密密匝匝,有接人的,有看热闹的,林林总总,贡院前的广场上挤挤挨挨都是人。林鹤正在想,今日恐怕是要好好的找一阵子才能找到接他们的人手的,可不妨,林鹤二人刚刚出门,就听到杨恩叫他们:“公子!吴公子!”
杨恩一边叫,一边带着两个从人挤了过来:“公子,吴公子,累坏了吧?马车就在外面,就随小的来。”
杨恩一边说,一边接过林鹤的行李,护着二人往外挤去。
挤出人群,喻家的马车就停在广场前面的大杨树下,出场就上车,免了一番奔波,林鹤很是满意的夸了杨恩一句,上得车去,林鹤满意的喟叹一声,舒服的往后靠了靠。
吴正涛这边已经在问杨恩:“可有见到喻公子回去?”
杨恩答道:“喻公子已经回去了,说是在家等着给你们二位摆宴庆贺呢。”
一听庆贺二字,吴正涛顿时有些蔫神,可还不待林鹤安慰的,却又自我补全了精神力:“对对对,该是要好好庆贺一番的。哈哈哈,终于考完试了,可是能好好歇一歇了。”
两人正说着,这时旁边来了两个乞丐对着杨恩伸伸手,杨恩爽快的掏了一把铜钱递过去。把两个乞丐喜的不行,连连道:“老哥下次还有什么吩咐,尽管来找我们啊。”
不妨杨恩竟然跟乞丐有交易,林鹤挑挑眉。还不待林鹤他们问的,杨恩已然忙忙解释了:“今日考场散场日,龙门外人太多了,不早点来也占不到好位子,接人恐怕也不好接的。家里又有些事儿需要我做的,我也不好来太早,所以就找了两个乞儿,今早半夜就守在门口占位子了。”
吴正涛听完,呵呵直笑:“你倒是见机的很。你家主子果然没看错你。”
杨恩连连摆手:“些许小事,此是本分,当不得吴公子夸奖。”
林鹤笑笑:“做的好就该夸。走,我们回去吧,回去后,我还有事跟你们商量。”
听得林鹤这话,吴正涛忙忙点头:“走,赶紧回喻宅。我们好好商量。”能让林鹤说这话的,想必不是小事。
林鹤一行回了喻宅,听到消息的喻梓丞已然在门口等着了,看着他们下车,忙忙的吩咐人伺候林鹤二人洗漱更衣。尤其是大舅哥,考了十多天的试,恐怕是累坏了。
先前不觉得,现在回到舒适乡里,林鹤才觉得乏的不行,听得喻梓丞的安排,也不多话,提步就走。吴正涛却是精力十足的拉着喻梓丞说话:“梓丞,你咋回来的这么早?不会是被赶出来的吧?”吴正涛有点小小的担心。没考好,来年可以继续考,要是被赶出来,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听得吴正涛这话,林鹤摇头莞尔,这家伙总是关心则乱,看看喻梓丞这轻松的神情,也知必是无事的。何况要真有事,杨恩他们方才就会跟他们说的。
果然,喻梓丞听得这问话,颇是有些啼笑皆非的答道:“表哥想哪里去了?我是今天考试抽签都十分靠前,所以就出来的早了。”当然也不光是这样,原本最耗时的棍棒考试,他是一招就落败了,这个结果对少年来说,着实有点不好意思,实在有些不大好说出口的。
闻言,吴正涛大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考试嘛,除非像林鹤这家伙这样子的,我等平常人还是平常心的好,一次不过没什么,下次再考就是了。”
三人边说边往里走去。知道有人等,林鹤洗漱的非常快速,收拾妥当后,来到前面。
兄弟三人坐了下来,吴正涛迫不及待的斟了杯酒,又迫不及待跟林鹤二人碰了杯。一杯酒下肚,舒服的闭眼喟叹:“总算是可以好好歇息一下,可以尽兴的喝杯酒了。啊呀,这些天可是把我紧张坏了。”
现在试已考完,该是要放松一二的,林鹤含笑点头称是,一杯饮尽,也斟一杯酒跟吴正涛二人碰了。
几杯酒下肚,吴正涛话越来越多,从考试前说到了考试时:“啊呀,这次的武论可是把我考死了,那么多的题,我一看就知道完了,唉......不过,我的棍棒跟步射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这次考官让不让过啊......”
林鹤沉着安抚:“总归现在试已考完,再是担忧也无益,还不如先轻松几日,好好回想一下自己的不足之处,以免下次再犯。左不过三日后就放榜了,也不需等太久的。”
吴正涛点点头:“嗯,是这个理儿,大局已定,多思无益。哎,对了,林鹤,你先前不是说有事跟我们商量么?什么事儿?你赶紧说说。”
林鹤斟酌了一下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跟你们两个商量一下进京赶考的事情。”
来年二月初就是春闱,此地距离京城路途遥遥,当是要早点赶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