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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摄政王嫡次子秦枫。
此人林鹤之前依礼拜见皇室亲眷的时候有见过, 长的不错,这大丰皇朝的皇子皇孙们就没有长的丑的。气质也矜贵, 毕竟从小就受着帝国最顶端的教育, 气质想不好都难。
不过,人却是跋扈的很。林鹤亲眼见过他一言不合将茶杯砸到丫头身上的样子。
摄政王子嗣颇丰,嫡子却只有两个个, 这秦枫摄政王可是宠的很的。可能是宠的太狠了, 这秦枫颇是有些天老子第一,他第二的感觉。
秦枫竟然跋扈的在御花园来去入无人之境, 不说皇帝, 就是林鹤都颇是觉得气有些不顺了。
虽说秦枫年纪跟小皇帝差不多, 倒也不用太过讲究男女之大防的, 可这是皇宫, 怎可如此来去自如的?
小皇帝黑脸喝道:“秦枫, 你来干甚?”
秦枫吊儿郎当的撇嘴笑了:“听说皇上在这里跟驸马爷切磋,我过来看看热闹。”
秦枫无礼至极,皇帝身旁的侍从皆是敢怒不敢言的低了头。
小皇帝已然怒极:“谁允你看了, 还不快滚。”
秦枫收起斜笑, 吊着眼睛对小皇帝道:“我不走你能耐我何?莫非你还能打我不成?”
小皇帝打怒就要扑过去打架。
林鹤拦着了小皇帝, 冷冷的对秦枫道:“秦小王爷, 此乃御花园, 宫城, 外臣非召不得入内。即便是摄政王也不会如此无礼闯入的。秦小王爷还是快请吧。”
自从他爹当了摄政王之后, 秦枫向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没曾想今儿个竟然连番被人赶,秦枫哪里肯依, 当即瞪着眼睛看着林鹤冷笑:“嗬, 你还真以为当了驸马就一步登天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要替他出头是吧?”
“不过,看皇上也是不敢上的。小爷我今儿个高兴,就给你们选选。皇上不敢上,那就你来。今儿个陪着小爷高兴了,小爷说不定就手儿赏赏你,今日这遭就算揭过。”
小皇帝大怒的扑了过去。
林鹤迅疾拦住。看着小皇帝气得眼睛都红的样子,林鹤心里叹息不已,观这秦枫竟然在皇宫大内都敢如此欺人,由此小皇帝跟阿宁的处境可见一斑了,也更足可见摄政王的势力之大了。
林鹤拦住小皇帝,小皇帝在林鹤身前直扑腾:“放开朕,今儿个朕要他好看。”
林鹤按住跳脚的小皇帝,在他耳边轻声道:“皇上,你今儿个打赢了又如何?”
小皇帝浑身一僵,跳脚的力道顿时去了好多。林鹤知道自己这句话戳中了他,很好,小皇帝能理解此话的痛点就好。
小皇帝眼里的怒火黯淡了好多,是啊,打赢了又如何?打赢了,不会有人夸的,只会有人骂他有失为君之风,竟然跟一个臣子打架。
要是打输了,那更惨。估计要不了多一会儿,小皇帝冲动跋扈却能力不济,输给了臣下,太过无能。毕竟,在世人的眼中,臣下对君,那肯定不会使全力的,肯定会有所避让的,可就这都打不赢,那这皇帝也太过不济了。
林鹤轻轻的拍了拍小皇帝:“皇上稍安勿躁,看我的。还有,赶紧使人将御书房的陈阁老,赵御史他们引过来。”今日御书房值守的正是陈阁老、赵御史他们。
小皇帝瞬时眼里精光一闪,看向了林鹤。林鹤点点头,拍拍他:“赶紧去。”
安抚住小皇帝,林鹤走到秦枫面前看着他淡然一笑:“小王爷要跟我比试?其实,小王爷要跟我比试也不是不可以,但就怕小王爷过后找摄政王哭诉我以大欺小,届时就不大好看了。”
秦枫也是个不禁激的,一听这话,当即一蹦三尺高:“谁会哭了?你敢不敢,敢就上,不敢久跪下给小爷我磕头认输。”
林鹤勾唇一笑:“既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王爷,请。”
秦枫欺身便上,跟在他身后的侍从也赶紧跟上,预备随时给他家主子助拳。
秦枫虽然叫嚣的凶,其实他心里门儿清,在这京城少有人敢跟他动手的,说是切磋打架,平日里从来都是他单方面的打别人。今儿个这个林鹤,在他看来也跟平常差不多的。
秦枫不管不顾的往前冲来,混头混脑的对着林鹤一阵猛打。
林鹤淡定的接招,面上看似有所顾忌不敢真动手的,实则内里对着秦枫的痛处下手颇是不留情,不过几下,秦枫就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一旁跟着的两个侍从立马上前给他家主子找场子。
这摄政王精心挑选出来保护秦枫的侍从身手不凡,又是一对二,很快跟林鹤缠斗在一起,双方打的难舍难分。
秦枫缓过气来,在旁叫嚣的不行:“给小爷我狠狠的打,狠狠的打,打死他。”
匆匆赶过来的陈阁老等人听得眉头一跳:“住手!”
终于来人了。林鹤不着声色的迅速滑开,迅疾倒地。然后吐血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御花园乱成了一团,叫太医的叫太医,抬驸马的抬驸马。
一片慌乱中,就秦枫最为高兴:“哈哈哈,要你跟小爷作对。怎样,打的你满地找牙,滋味不好受吧?”
陈阁老沉了脸:“秦公子,此乃皇宫大内,你在此斗殴喧哗惊扰圣驾实在不该。”
陈阁老浸淫朝堂几十年,辅佐过三代帝君,这一沉脸威势不凡,就是横冲直撞跋扈惯了秦枫都不免腿肚子一紧,赶紧就想要走的。
可却见陈阁老吩咐身边的人:“将秦公子送到禁军签押房,请摄政王亲自来领人。”
秦枫傻眼了。啊,让他爹来领人?这下惨了,回去了,少说也得脱层皮。
秦枫瞬时就要耍赖,可陈阁老是何许人也,眼皮子不待抬的就让人将秦枫带了下去。
且不说摄政王听说了此事会是如何恼怒,单说现在,太医给林鹤诊完脉,对着一旁忧心忡忡的定宁长公主跟小皇帝两人云里雾里说了好大一通,总体说来就是身子亏损过重,要好好将养。
一听这话,先时满心希冀的小皇帝顿时心沉到了谷底。
小皇帝颇是有些哀伤的看向了他姐,却见他姐几不可见的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忧心。小皇帝忧心忡忡的心又忽悠悠的升上了一点。
太医诊脉,宫认捧药过后,定宁长公主一挥手:“都退下吧,本宫守着驸马即可。”
小皇帝不肯走:“姐,姐夫今儿个是为着我受伤的,我不放心,我得看着。”定宁长公主点头应允。
人都退了下去。林鹤睁开了眼:“皇上,今日之事让人即刻传扬出去。”
小皇帝这下心落定了不少,姐夫果然没事。小皇帝点点头:“放心,已经传出去了。”说着,小皇帝自嘲的一笑:“我这宫中向来没什么秘密。今日的事儿就算不吩咐估计也早传出去了。”
林鹤不赞同的摇头:“传话也是各有不同的。别人的传话恐怕多有不同。”
小皇帝点头:“姐夫放心,是我们的人传出去的。”定宁长公主也是肯定的点头。
林鹤放心了,接着又问道:“皇上,现在你手头可有得用之人?”
小皇帝眼里的光芒一盛:“姐夫是要?”
林鹤道:“传言如果没有后续支撑,只能是传言。今日已然开头了,那不如我们就一便拿下后续好了。”
今日秦枫这人头都送到面前了,怎不好好用上一番的。
之前没成婚,好些事不好说,现在已然成婚了,该说的事也该好好说了。
这边陈阁老听说了林鹤的身体不大好的消息,默然良久,长叹一口气。
跟了他多年的常随陈良知道自家老爷的心病,自家老爷深得皇恩,饱读诗书,学的都是忠君之事,现大丰朝如今局面主幼臣强,由不得人不担心啊。
这些大的担忧之事常随不过感叹一句,这些个事总的来说,离他远了些。不过,现在眼前却是有一桩事让让陈良颇为担忧,忍不住对陈阁老出声:“老爷,今日这秦公子,老爷让人押下去,会不会太下摄政王的面子?日后恐怕......”
陈良甚是担心摄政王趁机给自家老爷小鞋穿,这些年倒在摄政王手里的老臣不少,自家老爷是殚精竭虑,多方筹谋,从来步步小心谨慎方才支撑到如今的。
陈良所虑不算是多余,现在接到让自己去领儿子回去的消息的摄政王气得踹翻了桌子,还就便将闻讯赶来的摄政王妃给臭骂了一顿:“真真是慈母多败儿,看看这个儿子让你惯成什么样子了......”
将摄政王妃好一顿骂,摄政王气冲冲的让人备马去领儿子。
一旁的幕僚见自家王爷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赶紧劝解了一番儿女都是债,小王爷还小,慢慢教就是了话之后,话锋一转:“王爷,今日之事万万不可迁怒陈阁老。陈阁老今日此举甚算妥帖。”方才王妃在书房可是骂了好一阵子陈阁老,认为陈阁老不给面子云云。当时可是听得幕僚满头汗,生怕王爷真的迁怒陈阁老。
摄政王点点头。此事他自然明了,哪里会为妇人几句话就昏聩了的?今日陈阁老此举,真是应了他老狐狸的称号,圆滑至极,多方都照顾到了。既照顾了皇帝的面子,又给他的面子,甚而算的上位他考虑了,虽然去禁军签押房领人有点丢人,但这总比过后让别人说他摄政王权势滔天,儿子在皇宫大内犯了错,阁老都不敢稍有惩处的。
这个罪名着实有点大。虽然对现阶段的摄政王来说动摇不了什么,但是,夺天下者当是要小心谨慎,有时一点小事,说不得也会酿成大事的。
这边厢听闻了自家常随担忧的陈阁老捋须摇头:“无妨。”摄政王没那么蠢。要真那么蠢倒是不足为虑了。
陈阁老慢悠悠的出宫,还未到家就已经听到了秦小王爷在御花园撒野,新晋驸马爷当吐血的种种传闻。
陈阁老闭目幽幽:“起风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到底是哪路风占上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