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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飘飘当真是被霍司宇吓到了,以为张皇后召她进宫是因为萧贵妃中毒一事。结果,却是她多想了。
凤仪殿内,叶飘飘落落大方地跪在地上,声音清脆婉转地说道:“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殿内香气袅袅,叶飘飘只觉得淡淡的香味,将她心底的那份紧张逐渐冲散了。
“平身,赐座吧。”温柔的声音自上方响起,叶飘飘不敢抬头,但总觉得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个端庄秀美的女人。
果然,宫女搬了一个矮墩到叶飘飘的身侧,叶飘飘行礼谢过之后方才坐了上去,这才敢抬眼望过去。
殿中两侧各站着五名宫女随侍,正首处坐着一名头戴凤冠、身穿凤袍的女人。她端庄地坐在那里,微笑着看向你,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你。
“你就是军侯府家的嫡长小姐,叶飘飘。”张皇后声音清淡地说道:“本宫偶然间听说你和九殿下的事情,对你微感好奇。一个深闺中的女子,竟然会解毒,当真是让人诧异。”
叶飘飘在心中迅速拼凑着说辞,半晌之后才说道:“臣女的生母虽然过世的比较早,但是母亲曾经留给臣女一些书籍,是专门讲授这些知识的。臣女学的不好,虽然从未大张旗鼓地做过什么。那日法华寺深潭解毒,也只是硬着头皮试一试而已。”
“只是试一试?”张皇后显然没想到竟是这个答案,“幸好你们成功了,若是失败了,本宫怕是再也见不到阎儿了。”
张皇后这话说得很是惊恐,但语气却带了一丝调侃。
从叶飘飘踏入凤仪殿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打量着这个小姑娘。
干干净净的小姑娘,看起来是有些功夫底子的,说话做事也十分的有头脑。
若是阎儿对她真有意思,娶回家做个正妃也是不错。
毕竟,人家亲娘是南夏和亲的二公主,父亲是北齐一品军侯,这个身份配一个皇子还是足够的。
叶飘飘不太知晓张皇后的脾气,但此时她心中的紧张也少了几分,试探性地问道:“不知皇后娘娘召臣女入宫所为何事?”
张皇后本想再逗弄她一番,见她如此急迫,也只得诚实地说道:“老九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却是我一直带到的。外人都说这孩子脾气不好,性子冷,更是暗中取了个活阎王的名号。可实际上,这孩子既懂事又孝顺,是个十足十的好孩子。这些年在外面带兵打仗战、镇守边关保家卫国,身边却没有一个贴心的人,本宫每每想起此事心中都十分难过。”说话间,还用手帕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叶飘飘嘴角抽了抽,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皇后娘娘是在说媒???
女人爱说媒这件事,当真是从古沿今,不论什么身份,都是躲不掉啊。
“皇后娘娘,您这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嘛?”叶飘飘直接了当地问。
张皇后擦拭眼泪的手顿了顿,有些茫然地看着叶飘飘,她把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这姑娘还听不出来,自己是在给她说媒吗?
“本宫觉得你们俩……似乎比较适合……”
叶飘飘原本就熠熠生辉的美眸顿时闪出了错愕的神色,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皇后娘娘……臣女……”
叶飘飘本想拒绝,一来自己不想嫁给那个活阎王,二来,自己似乎是定了亲啊……
想到自己即将成为续弦,叶飘飘忽然间灵机一动。
她本就不想成亲这么早,加之还是什么续弦,她对养别人家的孩子这种事是没什么兴趣的。若是能借这个机会摆脱怀远将军嫡次子这桩亲事,也是一件好事啊。
这么想着,叶飘飘到了嘴边拒绝的话语,突然间就咽了回去,转而变成了一丝哀戚地说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家中父亲和嫡母已经为臣女选了一门婚事,是怀远将军嫡次子……臣女也是今早才被告知的。”
“嗯?”张皇后柳眉倒竖,“怀远将军的嫡次子……你要做续弦?”
这年头,续弦虽然没有原配好听,但怀远将军嫡次子的名头在外,也不是谁想做他家续弦都可以的。若是换个身份低一些的,人家还怕是不愿意呢。
“你是什么意思?”张皇后定定地打量着叶飘飘,从这丫头踏进门的那一刻,她就觉得心生欢喜,不论是通身的气度还是样貌,都是极好的。尤其还能解毒,世人都说,能解毒必然就能下毒,既然会使毒,那寻常的医术也是不在话下的。老九这种身份,身边正好缺个这样的媳妇。
叶飘飘垂眸不语。
张皇后的心思转了转,“你不喜欢这门亲事?”
叶飘飘抬起头看向张皇后,眼眸中却是一片湿润,抽泣地说道:“臣女一切都听从父亲和嫡母的安排。”
张皇后一瞧她这副模样,心中便知晓了对方的心意,当下拍板说道:“你若是不愿意,此事本宫便为你做主。”说罢,看向侍立在侧的大宫女青鸾,吩咐道:“你传老九入宫,就说晚膳在凤仪宫用。”
青鸾垂眸点头,随即一溜烟似的出去了。
叶飘飘又是一怔,这是几个意思?
张皇后再次看向她时,目光里多了一丝温柔与笑意,“晚膳就在凤仪宫里用,本宫会派人通知你父亲和嫡母的。”说完,又觉得不对劲,改口道:“你是府中的嫡长小姐,即便是后进门的林氏也要低你一头。以后你唤她母亲便可以了,不用叫什么嫡母,平白地压低了你的身份。”
叶飘飘心中毫无波澜,面上却是一喜,“臣女谨听皇后娘娘教诲。”
她初来乍到,对这个世界的某些规矩是不太清楚的。脑子里虽然还有原主的记忆,但是原主这些年生活的似乎太弱鸡了,有些问题根本搞不清楚,所以她是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张皇后很满意叶飘飘的乖巧和识趣,真是越看越喜欢,看着看着便冲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叶飘飘不敢耽误,起身朝着张皇后走了过去,在对方面前站住脚步,只见张皇后顺手摘下手上的两个镯子和三个戒指悉数套在了她的手上,“这些都送给你,等你和老九成亲时,本宫会送你更加丰厚的聘礼。”
叶飘飘看了看手上突然夺出来的首饰,一时间有些无语。
张皇后见她如此神情,忽然间说道:“哎呀,本宫倒是忘了一件事,你的生母是南夏的二公主,嫁妆里的好东西怕是也不少呢。”
叶飘飘急忙说道:“娘娘,母亲留下的东西对于臣女来讲只是首饰而已,但娘娘送给臣女的东西却是一份荣宠。有了这些东西在手,以后臣女不论是参加花会还是做什么,别人都要高看一眼呢。”
张皇后立刻笑得合不拢嘴。
她是一国皇后,身上的好东西当真是不少。但对方的生母却也是南夏最受宠的公主啊,当年成亲时的风光还是历历在目啊。
二人说得开心,就听到太监在门外禀报,“禀皇后娘娘,九殿下来了。”
张皇后眉毛一挑,这小子竟然来得这么早。随即眼神瞟向叶飘飘,还是这丫头有本事啊,那个冷面的臭小子一听说这丫头在这儿,立刻就过来了。
“快进来。”
张皇后示意叶飘飘在身边坐下,不多时就看到霍司阎一脸茫然地走了进来,还未来得及行礼,就看到了叶飘飘,不由得挑眉,“你怎么在这儿?”
张皇后一瞧对方这态度,立马就不乐意了,拍了拍小几,“下面那个,什么态度,跟姑娘家说话不能温柔一点吗?”
霍司阎瞧了瞧依旧稳坐泰山的叶飘飘,又看了看不停冲自己挤眉弄眼的张皇后,心下的疑虑更甚了,却是恭敬地行了礼,“儿臣见过母后。”
张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冲着他招手说道:“过来坐。”
霍司阎一路走到张皇后的身边,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叶飘飘的脸上,待他坐定之后,又问道:“你为何在这里?”
叶飘飘冲着霍司阎‘端庄’地笑了笑,“皇后娘娘召臣女入宫的。”
霍司阎瞄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张皇后,目光在两个女人的脸上来回扫视了一圈之后,直接了当地问道:“说罢,找我进宫到底什么事?”
张皇后一口气没顺上来,差点没气背过气去,拉着叶飘飘的手,语重心长地诉苦道:“你看看这个孽障啊,竟然这么跟本宫说话。本宫虽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却也是一手将他带大啊。他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便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