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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了好久, 几乎盼到快失去希望的时候,突然得到消息, 自家那个大闺女, 真的怀孕了,陈地主第一反应是自己在做梦,狠狠揪了自己一把, 还是忍不住再跟大女婿确认一次。
“爹, 是真的。她们几个在医院工作久了,发现只要不是运气背到得治不了的妊娠病, 基本上都威胁不到生命, 所以没怎么怕生孩子了。拖到现在, 是做了些怀孕的准备。”
姜白芷跟她们说过, 在怀孕之前, 最好将身体调整到比较好的状态, 不然怀孕初期什么都吃不下、总是孕吐,身体不太吃得消。
陈家六个闺女都知道这些,所以早在商量怀孕时期之前, 自己就下意识地在做准备了。等商量好了, 回去一算生理期, 诶嘿, 刚好老大陈如兰就在易孕期, 干脆就拉着丁农滚了几天床单, 运气挺好, 直接就怀上了。
刚开始脉象不明显,算着日子快到一个月时,才确定是喜脉。
陈地主乍然得到这个好消息, 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断地绕着躺椅转圈圈,在那琢磨,“如兰怀孕了,怎么没让她一起回来?我请十几个丫鬟婆子伺候她,走走走,赶紧把她接回家。”
“爹,”丁农无奈,“如兰说怀孕刚开始心情容易不好,回家来没事干,更容易烦躁,还不如留在医院里。我们已经跟师父说过了,如兰怀孕的时候,只让她做轻松的活,她每天有点事情做,心情反而好一点。而且妹妹们都在那,师兄弟也在那,她喜欢每天有人唠嗑。”
“这……”陈地主有点不乐意。
他家又不差钱,让闺女怀着孩子还干活,被人听了那像什么话?
可他一向是管不了闺女的。自个纠结了小半天,他坐回躺椅上,拍了拍大腿,“得!我把家里多的下人再辞掉一些,如兰不回来,我带着你们小娘过去照顾她!”
“爹,这倒也不必……”丁农想说医院里的如何一个人,都比他们专业。可陈地主下定了决心,就立刻起来,去收拾行李去了。
丁农只得去帮忙。
眼见着陈地主要把上好的绸缎料子往箱子里装,丁农忍不住劝说:“爹,如兰现在都是穿医院统一的衣服,布料就别带了吧?”
陈地主也不晓得要收拾些什么,闻言只好把布料又拿走,干脆让他的三个女人收拾东西。
他最后娶得这个老婆到明年才满四十,保养得跟刚满三十一样,丰腴又好看;另两个算是妾,之前只是外室,后来陈地主把她们接回大院子一起生活,差不多就算是妾的地位了,这两个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
三个女人都没自己的孩子,以陈地主的情况,她们也生不了孩子了。陈家那六个闺女,就同样被她们当成了陈家的希望。
这时候可跟姜白芷上辈子的情况不一样。她们作为陈地主的女人,跟他不嫁出门的女儿是一条船上的人。
如果陈地主故去之后,六个陈小姐没能扛过那些虎狼亲戚的手段,家产被夺去,那陈地主的妻妾同样没好日子过。
她们三个,听到老大终于摆脱当初的心理阴影,愿意怀孕并且已经怀上了之后,跟陈地主是一样的高兴。
这会儿,对于陈地主想到医院去照顾大闺女,完全没有一点不同意的意思,一个个都在想要带些什么过去。
“老爷上次给了我一盒好燕窝,我还没动,这次就带去给兰兰吃吧,补补身子。”穿粉衣的小妾提议道。
另一个穿绿衣的小妾也凑上来,“我那有一罐子阿胶,也带过去。”
“我这有根百年的人参,说不定兰兰生产时用得上,熬鸡汤时放点参段进去,吃了更有力气。”这是陈地主明媒正娶的最后一任老婆。
丁农在边上听着直叹气,想说孕妇其实不必大补,把孩子养得太胖反而难以生产。可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阻止了,她们想带就带着吧,到时候再好好解释,如兰不能乱吃这些补品就好了。
省的在大家情绪如此高昂的时候,不断泼冷水,惹得她们不高兴。
三个女人有商有量地收捡着,除了专门给陈如兰准备的东西,还有她们自己跟陈地主的行李,收到最后,足足有五大箱,得专门有个马车运送行李。
收拾好了之后,要不是天色以晚,陈地主都不想继续在家待了,想马上去看看闺女。
可惜赶夜路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几人在家又歇了一夜,陈地主将值钱的大件都锁进库房里,身上揣着大笔的银票,就把自家雇来的下人辞去大半,只留下十个人,维持这院子的干净卫生。
做完这些,他们就匆匆出门,只带着两个伺候的丫鬟跟一个婆子,一起去医院那边了。
陈如兰哪里想得到,让自己男人回去报个喜信,直接把一家子人都给带过来了。
“你们这是搞什么呢?”她扶着爹下马车,忍不住问。
陈地主笑呵呵的,“你怀孕了也不肯回家休息,我们放心不下,就过来照顾你。你有什么想吃的,让陈婆子给你做。”
“我们医院的伙食好得很,不用特意另外给我做,”陈如兰才不想吃独食呢,“你们就这么来了,家里怎么办?”
“家里让一些下人守着就行了,咱家那库房坚固着呢,爹把三道门都给锁死了,没事的。”
陈如兰叹了口气,“那你们这么冲动地过来,都没想过一家人要住哪里吗?”
这个为难不到有钱的陈地主。
陈地主从怀里掏出大把的银票,在大闺女面前晃了晃,“哼,我先借你们医院的那个什么宿舍住一段日子,然后我雇人在前面围墙边再建两间大房子,做好了我就搬进去住。”
陈如兰一脸无语。
住医院围墙外头那算是什么事儿啊。她看向丁农,丁农摇摇头,表示自己在路上已经劝过了,没用,爹这次倔得很。
陈如兰只得去找姜白芷,说明这件事。
医院本身也是建立在郊外的荒地上,围墙外头还有不少地盘,要在那建屋子的话,对过路人跟马车都没什么影响,就是把住房做在医院这种地方的围墙外头,听起来怪怪的。
陈地主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搁姜白芷跟前一坐,大喇喇说:“你就把我当医院看门的嘛!”
诶嘿,还别说,医院往来的人变多了之后,是差个门卫啥的。
可陈地主作为曲陵镇隐形的首富,来干这种活真的合适吗?姜白芷在内心发出这样的疑问。可没一会,她想起来,首富只有六个闺女,然而这六个闺女,全被她拐到医院培养成大夫或护士了。
这么说来,陈地主去当个看门的,也没什么嘛。
姜白芷便跟陈地主商量,“那你干脆在大门左边右边各做一排屋子,你跟夫人们有自己单人的房间,有专门的库房,还有会客的堂屋,另外靠近大门的两边,各留一间小屋子,每天白天有个人在里头看着,给过来的病人指路就行了。”
“这样也行,”陈地主很好说话,他想了想,“干脆把围墙往外挪,我们屋子做在围墙里头。不然几个女人估计会害怕,我这回过来没有带很多下人陪她们。”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决定就把围墙外挪,然后沿着新围墙,在大门两边各做一栋新的二层小楼。
陈地主是已经想好了,万一闺女生了孩子都不想回家去,他也赖医院这不走了,把房子做多一点,他可以帮闺女带孩子,嘿嘿。
反正闺女跟她男人都要工作嘛,白天肯定没得空顾上小孩子,他跟妻妾们闲着也是闲着,带带小孩,顺便给医院看个门,多舒坦啊。
事儿就这么定下,医院又开始做起了工事。另外,由于来医院生产的人太多,有家人陪护的话,住院费跟顺产的接生费用都不高,导致住院楼的二楼,被产妇住了一大半,不是待产的就是坐月子的。未免以后出现病房不够用的情况,姜白芷干脆拜托陈地主,把医院的后墙也往后挪了一些,新建了一栋住院楼,这栋楼是妇产科专用楼,还有足足四个新产房,基本上够用了。
陈家人和和乐乐地在医院定居下来后不久,杨二郎又带着员工们过来做体检了。
姜白芷见他过来,先是高兴地笑笑,然后无奈道:“都说了,员工体检,半年做一次就行了,你这距离上次做完还没满半年呢。”
“没事,就当带他们出来玩玩了,”杨二郎摸摸后脑勺,拿一个包裹给姜白芷,“我娘用染过花的布,又给你做了一身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欢。”
姜白芷打开看了一眼,是她喜欢的淡雅花色,便欢喜地点点头,“喜欢。不过,别总让你娘给我做衣服了,我在医院这边,基本上都是跟大家穿统一的服装,方便病人找,你给我送几次新衣服,我都没什么机会穿。”
“你这样也太辛苦了,我那边临时有事,工人们自己干活都行。可你这,总得要你自己看顾着,一点歇息的机会都没有,我看你都瘦了。”
“瘦了吗?”姜白芷摸摸自己的脸,没什么感觉,“应该没有吧,我现在每天活动得多,但吃的也多了些,感觉身体比以前还好呢。我也不是没休息,现在子仪跟嘉鸣都能看诊,我这边其实还挺轻松的。”
普通的缝合手术,郭子仪、胡嘉鸣、赵玉兰、还有丁农这四个人都能做了,只是一些比较严重的情况,还是姜白芷亲自动手。
至于接生,普通的顺产更是用不着她出手,七个女徒弟带着吴金花或者别的女护工都能完成这项工作。
就是她得守在这里,防止出现病情严重的病人,徒弟们应付不了。毕竟徒弟们经验还不足,她不能完全放心。
“再过些年就好啦。”
“再过些年……你都快二十了。”杨二郎低着头小声说。
姜白芷有些恍惚,“啊,我都满二十了吗?”
这日子忙忙碌碌的,她都忘了年纪这回事了。
杨二郎低着头,咬着下唇,纠结了一会,“我想问你,咱俩要不先定亲?”
医院开了之后,杨二郎总会抽空来看姜白芷,两人感情越来越好,默认了关系,徒弟们也把杨二郎当“长辈”看待。只是两人都忙,一直没有真正做个什么仪式。
结婚就不用说了,现在姜白芷肯定走不开。杨二郎愿意等,可是他害怕两人没有实际定下关系,姜白芷这么优秀,会吸引太多别的人。
“定亲……那要不把村长他们请到医院这边来?”医院在之前的两栋楼之间,加建了一个一层楼的食堂,地方不小,办事的话,确实能容纳不少人。
听姜白芷同意了,杨二郎便抬头露出开心的笑,“行。那具体定哪天的日子,我让我娘跟小姑请教,准备好了之后,把关系好的人请到医院这边来,见证我们俩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