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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自静姝走过之后只余下成妧成姈二人,成妧回望静姝走过的路,成姈倒是十分无所谓道:“她如今又是脾气上来了,你还管她作甚?难不成还想为她全顾着礼数?”
成妧只叹口气,扶了扶自己的鬓角,不知为何心里头总觉得十分不安定,总觉得该是有什么事发生,反观那施府公子也并不十分捉急,成妧只道:“我五姐姐没去,只怕府上老夫人大约心里头也是不很高兴吧。”
那施家小郎君到底也是个敞亮人,只道:“这番折腾本就是家中长辈一厢情愿罢了,如今也知晓我们各自的态度,大抵不会在逼我们,你们家五姐姐大约也是知道这番道理,否则怎会走得如此潇洒,竟无半点回顾。”
成妧满脑门都是官司,你们倒真是在这件事情上头心意相通了起来,可是万一回家二婶问起定然只会怪罪我们这些旁的人不晓得在一旁拦住。
到了那是施府上,固然静姝告辞未去,施府不免有些失望,可是席间成姈到底是热情,且看顾着礼数,也不算是失礼,不过那施府上应当是无心于她们二人,只作姊妹相称。
待二人回府时,施太夫人果然亲亲热热的搂过两位姑娘,到底是打心眼里喜爱这般水灵灵的姑娘们,只道:“如今两家人都是一家,你们也可常来府上,我只把你们都当做嫡亲的孙女一般。”
成府派人来接时,还送了许多东西,待到车上成姈盘点起来时,才觉得自己那份比之成妧到底还是少了些许,就连那几个环佩也都是稍稍次一些的,再加上方才席间自觉的自己的容貌姿态应当是在成妧上头的,却并不得施府青睐,越加心里头不好受。
“你如今心下大抵是得意的,”成姈一摔手帕,讥笑道,“你且别觉得你显眼,人家看上的却是你五姐姐,你再怎么使劲,都够不上。”
成妧只觉得好笑,看向成姈道:“这样的道理,阿妧心里头一直都是明白的,只是有的事情不能只听嘴上说的,要看怎么做了,四姐姐,你说是不是?”
那成姈明知道是在说自己却无从反驳,只能瞪着眼睛看着成妧,气结道:“左右这块肉,你我都吃不到口中罢了,谁还不如谁吗?”
成妧只温和一笑,只消她自己里头清楚便好,那车驾快要到施府跟前,成妧只挑开帘子一瞧,远远的还是看得见前边居然还停着一道车马,在漫长而沉寂的夤夜里头格外的突兀。
待走近了,这才发觉原来那万家居然还没走,这倒是叫人有些奇怪,就连成姈亦是后知后觉道:“这万家左右是没有要紧事了不成?怎么这车马还停在府门跟前?”
成妧却不掀开帘子,她并不是十分想瞧见那万府的车马,如若可以只期望这辈子都不要再遇见才是最好,看见一次那种苍白难以作为的感觉又会遍布全身,像是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当年的事。
车驾之外孤灯一盏,那万府的车驾停在路上,地上还有前几日下过雨的路上倒影那橘黄的光芒,万庭玉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十分看不上自家小叔叔这般作态。
万庭玉只朝着那久久的站在外间的万安之问道:“小叔父,你到底打算何时才回去,你就算把前边地面盯上一个窟窿,那人也是不会回来的,你还没瞧真切么,他们这类自持世家大族的旧贵人家,是瞧不上咱们这市井出身的。”
那万安之回过神,只稍稍面上一红,不好意思的一笑,便钻进了那车驾里头,道:“她不是那样的,你不要埋怨错了。”
“那她如何不肯收你的珊瑚手钏,”万庭玉斜着眼睛看着那手钏提起心里头便有气道,“先前就算是我找你要了,你也是不肯给的,原来尽把心思放在这世上,只不过你这才真是有梦,她那头也是无心。我真不晓得这个成五到底哪里好了,模样身段也不如成四,身上那股子机灵气也不如他们家那个成六,只一股子刁蛮,说起话来横眉冷对。”
万安之倒是也不生气,只安静的抱着手坐在一边上硬着头皮听着,心里头却恍惚间还只是想着方才同她坐在一处的那片刻光景,只道:“她……很好,她待我也很好,原先在学堂里头,他们都……有时候有些东西可能没能顾得上我,唯独只有她每次都同我道歉了。”
固然,道歉之后,继续待他没有好颜色,可是那也是道歉了,就如同长久干涸的荒地上落下一地甘露,而后蒸发,可是那荒地上到底还有草木有了生气。
那一星半点的垂怜,也能叫他高兴许久。
“你也不必这般庸懦,”万庭玉道,平日里家里祖父最看不惯的便是这万安之的软软糯糯,就好似对谁人都是没有脾气的,“他们就是因为咱们家得势,说咱们家万事都是抢的,干脆就抢给他们看,左右他们家长姐还在宫里头,她阿父也在朝堂为官,如若我是你,拿捏住他们家命脉,岂能叫他们家不低头的?”
“不不不……”万安之慌忙摆手,“阿玉,这并非是强取豪夺才能够圆满的事,我只做该是我做的,她如若瞧我不上,我便努力让她瞧上,她若是眼前无我,那我便日日走到眼前,她总有瞧得见我的一日,就算……远没有这一日,我亦甘之如饴,大抵也是我做的不够好吧。”
万庭玉瞧着他这般作态,忍不住问道:“那可太过冒险了,她如若一辈子瞧你不上,你难不成傻等她一辈子,又或许赶明儿她嫁与了那施家的,那你就等着坐在地上哭吧。”
“那也怨恨不得,”万安之依旧带着和煦的笑意,目光柔和一如既往,“待她寻到自己心里头最如意的郎君时,我自然会放手,自然是她日子过得顺意是最好。”
万庭玉恍惚间,只想起一人来,三年之前,九州清晏之内,上元佳节,歌舞升平里头,她求了她姑母万贵妃求今上赐婚与那江候府上。
君上席间果然稍稍提了一嘴,那少年带着一身淡漠疏离,立在那月色里头,朝着君上道:“她同我二人皆是偏颇背道,不死不休的性子,如若成婚,必为怨偶,两厢厌烦,人非木石,与其后悔,不遇倾城。”
那君上也只得悻悻闭嘴,她坐在万贵妃下手,心里头满是羞愧与决裂的疼,她远远瞧不见江世子面上的神色,只不过她心下知晓她面上了无痕迹心里头却难过得要死。
江憬却是面上装作是惋惜,心里头似古井无波,原就是个无心的。
后来他便自请离京,就算去边塞吹十年八年的风雪,他也不愿意回京。
她以为解决了那吴家二姑娘便一切顺意,原来最大的敌人从不是这世上的任何人,只是他而已,同他较劲,她只能色厉内荏,张牙舞爪一个人唱着戏台子上的丑角。
或许,她看着万安之,小叔父这一次怕是能成,左右万府的运气大抵不会很差吧。
第二日,王氏特地来朝暮堂里头给太夫人问安,只因太夫人年岁越来越老了,竟已经大不如前,王氏带着文茵过来的时候,成妧已经起来了,在服侍太夫人喝些温补的药汁。
文茵性子安然,同着成妧一向交好,只走上前来拉过成妧到一边道:“今日我去瞧婆母,因昨夜里头,五妹妹最先回来没去施府上登门,婆母有些不悦,今日只怕是要过问你。”
文茵亦是有些惋惜道:“我阿弟是个急性子,或许有些事情上欠妥,我知道五妹妹的性格要强,只怕这两个难以相处,你在其间还希望你左右还需要……”
成妧亦是头大,别看静姝是做姐姐的,脾气上来的时候活似还是先前小的时候,也不知这世上能有几人能够容忍她这样的脾气,成妧只道:“若是稳住二婶,这倒不算是什么难事,只是如若两家依旧是要强求的话,我只怕这事我能在其中随二嫂嫂劝慰一朝一夕,却不能替他们兜着一辈子。”
那文茵也是叹了口气道:“你所说的我何曾不晓得,只不过家里长辈觉得相配,这才动的心思。”
二人在这头窃窃私语,那边王氏果然朝向这边喊到:“阿妧,快些到二婶跟来,二婶倒是有几句话要来问你呢。”
成妧心里头叹气,只得走过去,当着太夫人的面王氏亦是满脸的愁容道:“都说这些作儿女的都是前世的债,我原先还只当不信,现下年纪越大,膝下儿女一个比一个大,这才能体味到呢,阿妧,我只问你,昨日夜里头,好好的出了门,怎么你五姐姐最先一个人回来了?且我听说去接的人,只说姝儿那孩子连施府大门都没有进去。”
王氏言语不善,只怕心里头起疑,是不是这成妧同成姈在背后挖墙角,才叫静姝半路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