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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不光静姝回去得早,因思及王氏这段时日回到了燕川,唯恐院子里没个人气,成珩也在这一日回去得早,天才微微变得发暗,便已经打理好碧桐馆里的事情,只坐在那屋子里候着雨声稍歇。
腿上摊开一本才打开的书本,他倒是心境安然,并不因外间雨声过大而不能专心,左右的小厮福来见他看的入神也不好意思叨扰,只能随侍左右。
却在这时,外间突然有人传来喊珩哥儿,福来唯恐吵到了成珩被怪罪,只能匆匆走出来,却见那底下站着一个小厮,连伞都没有打,浑身都湿透,只伸着脖子朝着房中看去。
福来道:“你是哪里来的,怎这般没有规矩,主子的房里也这样没头没脑的乱闯?”
那小厮立刻高喊冤枉,神色匆匆,只哀求道:“这位哥哥,且传我进去一趟吧,且了不得了,方才姝姑娘从池水边上经过的时候,一不小心滑到池子里去了,眼下都不知道可救上来了,底下婆子没个主意,派我来喊哥儿去一趟呢。”
话音还没落,里边成珩早已听得消息,只觉得周身的热血都涌到一处去了,一刻也等不得,只朝着福来道:“福来,我先去看看,你马上去三婶院子里,若真是这般,还需要派些人手过来。”
说完这话,福来还没来得及答应下来,便只见到那雨夜里成珩的背影,成珩向来对几个姊妹都是疼爱的,如今关心则乱,也顾不上许多,只一口气跑到府中最大的那个池子,果然见池水涨上来了,周围雨下得大,几乎睁不开眼睛,看的不真切也没见到静姝。
成珩只一把拽住那小厮,凑到跟前问道:“姝儿呢?”
那小厮微微颤颤的伸出手指着不远处的水潭处,道:“方才是从这里滑下去的,眼下……眼下却是不知道了。”
成珩沿着那湿漉漉的青石板走上几步,确实也没见到静姝的身影,又害怕真是落下去了,也没人知道,只能眯起眼睛继续寻,却见周围已经起了雾气,又是暗夜里,就连自己周围的人影也瞧得不见。
他望着那水面只道:“你究竟看着是从哪里滑下去的?”
那小厮站在成珩背后,抬眸看着成珩的背影,目光逐渐变得寒凉带着杀气,他稍稍退后一步,见成珩一心思只在面前的水面上,只压低声音森然道:“珩哥儿莫急,奴才这便送您去瞧!”言罢,朝着成珩背后缓缓伸出手。
“哥哥!”成珩回过头,却见静姝立在不远处的假山石上,正一脸震惊的瞧着这边,也是连伞都没打,“小心……”
那小厮手上用力一推,成珩本就立在那沿边上,就顺着那力道滚下去,静姝几乎是同时从那假石上一跃而下,奔向这边来只道:“快来人,有人要害我哥哥性命。”
静姝今日也是才回来房中便有婆子过来回话,只说成珩在池水边上掉下去了,情急之下是匆匆而来,只有翠雀还跟着,静姝眼下都顾不上捉了那推成珩的小厮,只奔过来一把拽住成珩的袖子,面上俱是雨水。
那背后却在这一刻不知从哪里涌出来许多围着面的人,只拦住翠雀不让她回去通风报信,似乎又有人在背后推着静姝,只把她一点点的推入水中,静姝整个人拽着成珩本就艰难,眼下越发的难过。
“你们是谁,”静姝不能回,心中惧怕只能撑着一口气,呵斥道,“谁借给你们的胆子,来害我同我兄长的性命,你们若是此刻听说,还能有一线生机,若是今时今日我同我兄长少掉一根汗毛你们只等着被抽筋剥皮吧。”
后背不知道是哪个人听闻过后只冷笑一声,一把拽起静姝的头发,只把她按进水里,呛得静姝几乎不能呼吸,一张口便是满嘴的凉水,道:“五姑娘还似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吧,今日你兄妹二人如若是死在这处,只怕众人也只当是雨天湿滑,不小心滑下去了。”
成珩淹在水中,只靠着静姝维系,抬起头来看着那些人,脑子飞快旋转,只道:“今日我们若死在这固然是能逞一时之快,从他处获得好处,可是天底下凡事都是有证据的,杀死我们我阿父阿娘,顺带着太夫人必定不能罢休,天塌下的时候,你们可顶得住,何不此时收手,在还有转圜余地的时候……”
那些人居高临下看着水中的成珩,面上却没有一丝悲悯,只笑到:“我们本就是江湖上的,给钱就办事,小公子今日却是有人花钱买你的命呢。”
成珩苍白着面,他抬起头来看着那人,少年面颊消瘦,他伸手握住静姝,只平静道:“杀人放火,乃是阁下安生立命的活计,我自知今日在劫难逃,有人花钱买我性命必然是念着我是成府长孙这个身份罢了,只是可惜我这阿妹,如若阁下感念……我甘愿赴死,省去阁下诸多麻烦,只求救我阿妹一命。”
“兄长,”静姝一撇嘴,心中满满的酸楚,好几次恨他对自己太过严谨,可是事到临头到底血浓于水,“姝儿不会放开的……你在说什么胡话。”
天边一声惊雷,只照得周围浑似白昼一般,也照到那些人面上,让人心的恶与善无处遁形。
“这雷声好大。”成妧被吓得一跳,心头一动,竟是慌得不行。
路上烟雨空濛,成妧那盏手上提着的宫灯摇摇晃晃,走过一半,只恍惚觉得,这路上居然格外的冷冷清清,竟是连个人影也瞧不见,往日这个时候,正是传晚膳的时候,路上该是有几个仆妇的。
“怎生今日哪里怪怪的,”成妧有些冷,只在那伞下望着周围四处,“这个时辰不该是府里最繁忙的时候么。”
翠衣和雪裳是提着一把伞的,只掀开伞往前头瞧着,确实有些阴气森森,又见周围雾气已起。
翠衣缩缩脖子,道:“这天果真有些看不清楚道路。”
才走过没有半饷,突然只听见前头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成妧顿时警醒,上次听见有人在这边说话还是如媖的那次,眼皮一跳,准没好事。
“你且别觉得眼下事情便已经办妥了,”似乎是个女人的声音,“待那两个小崽子……”
后边若有若无听的不真切,翠衣和雪裳明显也听见了,两人一个对视,心中有些发怵。
成妧只怕那里间万一是什么贼人,自己尚且年幼,翠衣雪裳也是身量纤纤,只压低声音道:“别管,先回去到祖母跟前寻些人手再说。”
却才走了一步,只听见那草木从中突然有人说了句:“成珩当然要除,那个小丫头能除去是最好,如若不能除去,也别叫她再开口了。”
成妧顿时停下脚步,返回原地,剥开那草木从,她整个人趴在那沾着雨水的草木时,浸湿衣袖也全然不顾。
却见那光线昏暗处,立着两个人影,一个稍显瘦小,穿着一件大撆隐去身形,面容隐藏在那帽兜之下,另外一个却并不遮掩自己,身形粗壮,再看面相却脸生,身上的那件小厮衣服也不大合适。
带着大撆的一见便知道大约是府里的人,估计是有些什么旁人不能知晓的。
“主子可说了,”那人道,“事情办妥之后,整个成家皆在掌握之中,那时自然还有封赏。”
那粗壮的只伸手接下那人递过来的钱袋,掂量几下,才道:“既然你是个爽快人,我便告诉你,杀人这营生本就是有损阴德,若是那种大凶大恶之人便也算了,这两个可是诸事不知的娃娃,这不是作孽么?我这单可是昧着良心的……日后事成,千万莫忘记了。”
那隐去面容的只点点头,却不多言语。
翠衣和雪裳只齐齐跟着,成妧当下便低声道:“翠衣,雪裳姐姐,听这口风似乎有关府里的小辈,如今二婶不在府里只怕有人要赶在二婶回来之前害二房一脉。”
雨水顺着成妧脸落下来一滴滴的落到面前的胸襟上,她伸手握住雪裳的手,只道:“雪裳姐姐,眼下只怕珩哥哥和姝姐姐早已落害,我这里有两件事一刻都不许耽误即刻便去办。”
“妧姑娘……”雪裳甚少见到成妧这般凝重的模样,心下也似擂台打鼓一般,“你放心。”
“你立刻去门房跟前,寻赵管家他是我母亲留下的老人靠得住,你要他立刻派人围了整个城府,”成妧手指发冰,“办完这件事切莫声张,第二件事,立刻去回禀了祖母,记住见不到祖母谁人都不能开口!”
雪裳是太夫人身边一向得力的大丫鬟,万事稳妥,却是比翠衣一个不善于掩饰,喜怒都在面上的要妥善。
“那你呢,姑娘?”雪裳抬步想走,却想到成妧有些担心,“你可莫要逞能。”
成妧眼下哪里还顾得上许多,只祈求成珩静姝那头能稍稍拖延一时半刻,好叫她寻个好法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