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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

　　秦逸答应的倒是干净利落，一手托着下巴静静看她。

　　苏沐歌有些下不来台，“你想我死是不是。”

　　“嗯。”

　　他居然“嗯”？他什么意思？苏沐歌瞪圆了眼睛，养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成为白眼狼了？

　　“我就不死。”苏沐歌哼了一声。

　　青鸾一向脸皮薄，见秦逸和苏沐歌你来我往，却不打理自己，顿时羞赧，端着酒杯走了。

　　“你不追吗？”

　　秦逸这次干脆连她也无视，视线落回到那弹琵琶的姑娘身上。

　　苏沐歌也跟着看了一眼，分辨不出有什么好看。

　　年少无知，追妻火葬场，不用你小子跟我嚣张，有你哭的时候。

　　苏沐歌起身去追青鸾，剩下秦逸与容景并排坐着，不远处姑娘们都在偷瞄，议论说这五殿下和从前不一样了，再不是那看着孱弱的孩子，果然边疆孕育好男儿。

　　秦逸若有似无的听着，全当成笑话。

　　“五殿下这次回来，风靡全京都了。”

　　容景虽是容家人，但和容宰相关系不睦，与容德妃也并非一条心，因而秦逸对他并不防备，“父皇此次召我回京，多半是因为程国的事。”

　　“前年程国在我朱雀放了瘟疫，皇上本就记到现在，今年年初的时候，程国又在边疆挑衅，朱雀正是用人时候，你若能在卫将军手下脱颖而出，兵权在握在即。”

　　“容哥哥说话如此直白，就不为六殿下考虑一下吗？”

　　“六殿下自然有德妃娘娘护佑，我在和殿下说是国事，国事不分亲疏。”

　　“既然如此，容哥哥能帮我把那个歌姬要来吗？”

　　秦逸忽然伸手指向那弹琵琶的姑娘，“生了一双妙手，我很是喜欢，如果能让未来兵权在握皇子开心，也算是国事了吧。”

　　“那要和你苏姐姐商量。”

　　容景并未答应，也未直觉拒绝，他永远这般无波无澜，秦逸怀疑，如果有一天他说想要谋反，容景若认为是对的，也只是静静点头，为自己出谋划策，而不是站出来说一句“这是谋逆”。

　　这么久了，他依然看不穿着这个人，亦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这世上容哥哥可有什么珍视之物？”

　　秦逸偏头看他，容景似乎认真思量了会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再无战乱，亦无屠戮。”

　　他说这话时风轻云淡，可现实却如此沉重，即便他身为天下第一公子，也很难做到。

　　秦逸抚了抚手背上伤口，“明君。”

　　“暴君，明君不过后人评说罢了，五殿下要先做自己。”

　　恰有小厮通报，说府上有贵客拜见，容景与秦逸拜别，先行离宴。

　　秦逸目送容景离开，白衣似要乘风化去。

　　容景离开，宴会依旧继续，秦逸却渐渐觉得无趣，他回到京都所到第一个地方并非苏家，而是母亲苑氏的坟墓，在一矮山丘小路边，无人清扫，坟头草半人高。

　　他徒手拔了草，换上了衣裳，这才驱马来到苏家。

　　原以为苏沐歌见到自己会有意外。

　　他希望她是惊恐的表情，最好是向自己哭着求饶，说她错了，不该和德妃联合一处，说她悔悟，不该撇下他在边疆，还一错再错迫害他，他希望听到一句道歉，哪怕一句。

　　可是，万万没料到是这歌舞升平的模样。

　　她应该都忘了自己是谁。

　　苏家比从前更热闹，人脉比从前更广，容景也在捧场，众人欢声笑语，唯独他是个外人。

　　他不该来。

　　秦逸端着酒杯看向凉亭中欢饮一众身影，手指缓缓收紧。

　　“不该来，既然来了，也不该这么走。”

　　苏家侧花园，苏沐歌追上从凉亭中跑出来的青鸾，小姑娘因为被拒绝眼眶微红，像个小兔子似的站在树下。

　　“那个……”

　　苏沐歌在吵架方面没输过，但安慰伤情的姑娘还是头一遭，犹豫半晌，伸手拍了拍她肩膀，一副忧郁知心大哥模样，“别伤心，你往好的方向想想，兴许他只是单纯的喜欢男人呢？”

　　“啊？”小兔子竖起耳朵，“什么？”

　　“当然你要相信你的魅力，就算他是弯的，你也能把他掰成直的。”

　　“苏姑娘你在说什么？我，我只是仰慕五殿下在边疆战绩，保家卫国，想敬他一杯酒罢了。”

　　知心大哥无措收回手，“就这？”

　　“当然了，我虽身为女子，却也知道忠君爱国，像尽一份薄力。”

　　苏沐歌抿唇点头，赞叹青鸾一声好觉悟，同时自己也暗自腹诽，这些人手里拿的都是什么剧本？一个复仇事业，一个行医救天下女强，一个仙气飘飘仙侠，合着就我一个是言情舔狗呗？

　　“苏小姐，今天过来欣赏到王大家真迹，我真的很激动，苏小姐为人直爽，也不似传言中一般，苏小姐这个朋友，小女子是愿意结交的，不过今天在宴上有些丢脸了，我便先回府上去，小姐若有需要，可随时来找我，我在家……”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这么急着走？我前厅还有不少小零食……”

　　“小姐，小姐你快去前厅看看吧。”

　　摘星像影子一样追上来，将苏沐歌的挽留打断，苏沐歌回头看向摘星，小丫头一天脸色就没好过，每次她忽然出现，苏沐歌都胆战心惊。

　　“你……”

　　“小姐快去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