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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缄默，一根钢针无声自袖中滑出。

　　“大哥你这店厨子不行啊，你看着糕点硬的，扔出去能砸死个人。”

　　“即便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也不耽误你吃山珍海味。”

　　老板以一个极其娘的姿势走到苏沐歌身后，抬手欲将钢针刺入苏沐歌太阳穴时，苏沐歌忽然弯腰，老板一招落空，怒目而视，却见苏沐歌捡起一根头发。

　　“你瞅瞅，食物难吃，卫生也堪忧。”

　　转过身来，将头发递给老板看，“这么大个酒楼，总要有样东西拿的出手吧？单凭楼高有什么用啊？”

　　后者忍无可忍，指尖夹着钢针，劈手便刺。

　　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的苏沐歌向后退去，“揭你短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苏沐歌连滚带爬，苏笑嫣已经懒得和她废话，到底是有些武功底子的，绕着桌子兜两圈后，成功追上跑到门边苏沐歌，苏笑嫣毫不迟疑，一脚将苏沐歌踹到在地。

　　苏沐歌脑子嗡嗡作响，原本准备好求饶拍马屁的台词一句都用不上，眼看门外就是光明了，努力向前匍匐，不料被苏笑嫣一脚踩住小腿。

　　苏沐歌“嗷”一嗓子，“我可是你亲姐姐！”

　　“你也配？”

　　钢针高高举起，即将刺入苏沐歌太阳穴，她又犹豫了。

　　好端端一个大活人，一针下去，顷刻便死了。

　　苏沐歌被苏笑嫣踩在脚下，像个长虫一样扭动挣扎，在苏笑嫣犹豫时，她回手抓住苏笑嫣小腿，一把将其拽倒。

　　苏笑嫣结实跌坐在地，看着她与刘氏相似的眉眼，苏笑嫣咬牙狠心，“果然是狡诈之徒！”

　　一指长钢针不再犹豫刺入苏沐歌头顶。

　　正在爬的苏沐歌瞬间不动了。

　　死了？

　　苏笑嫣站起身来，一切都结束了？两代恩怨，被她亲手了结。

　　手刃仇人的感觉和想象中不一样，她以为会酣畅淋漓，会如释重负，甚至痛快大笑，可到头来，却是一场难以言状的空虚。

　　她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脑子里一片空白。

　　有太多事没有理清了，她来找苏沐歌，连自己都分不清是本愿，还是被被动推着走，被流月推着，被母亲推着。

　　自从阮娘去世后，她一直精神恍惚，茫然希望把错归结到另一个人身上，于是刺杀苏沐歌自然而然成为她活着的目标，在追苏沐歌踪迹的时候，她有事做，无暇顾及丧母之痛。

　　可当钢针刺入苏沐歌头顶时，她又恢复了最初的茫然。

　　“苏沐歌。”

　　她看着曾经在面前欢天喜地给她塞东西，眼睛晶亮，唇角带笑，如今动也不动的人，心头五味杂陈。

　　她一边告诉自己，“死了好，死了干净。”一边又觉得，自己这么做纯粹是自私的宣泄罢了。

　　“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饱含太多情绪，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苏笑嫣还没用钢针杀过人，这感觉和想象中不一样，苏沐歌半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她颤抖伸手为苏沐歌合上眼睛。

　　地上原已“咽气”的人，却在她放松时瞬间爬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向外窜去。

　　苏笑嫣：“……”

　　“救命啊救命啊谋杀亲姐啦！”

　　“苏、沐、歌！”

　　苏笑嫣眼见着苏沐歌张牙舞爪向店外冲去，头顶的钢针一颤一颤。

　　大概是因为她盘的发髻厚重缘故，钢针应该只刺破了她一层皮肤。

　　她刚才躺在地上是在装死？

　　这个厚脸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