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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歌揉了揉太阳穴，第一次觉得珠宝不能吸引自己，“都拿下去。”
管家看出苏沐歌脸色不佳，也知道苏沐歌身份特殊，并没有再啰嗦说话。
“我要见笑嫣一面。”
管家离开后，苏沐歌抬头看向碧落，“你帮我。”
碧落有些为难，“小姐，奴婢只是奴婢。”
苏沐歌转了转眸，“这里有……”
“没有狗洞。”
苏沐歌：“……”
碧落无奈耸肩，“太子府不是容家，没养那些东西。”
“那你去外面叫个人过来，我们把她打晕，我换上丫鬟衣服离开。”
苏沐歌计划周密，可话还没说完，外面就有人通传，苏笑嫣得知苏沐歌回来，主动来拜访了。
苏沐歌闻言险些跳起来，这算什么？姐妹心有灵犀吗？
“快快有请。”
苏沐歌跑到门边翘首以盼，她以为苏笑嫣会满面欢喜，甚至准备了恭贺之词，结果远远就瞧见一抹青衣，连个像样的钗环都没佩，素面朝天模样颇为憔悴。
苏沐歌心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苏笑嫣垂眸来到苏沐歌面前，“方便让我进去坐一下吗？”
“来。”
苏沐歌侧身，苏笑嫣进门前发现有不少下人正在小心打量自己，心头越发烦闷，一进门就让碧落关门，自己则端起茶杯，半天没有饮一口，在这坐着完全是在发呆。
苏沐歌不擅长安慰人，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苏笑嫣自己叹息一声。
“如今我们远在程国，身边没有亲戚朋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思量了很久，万不得已，这才来找你。”
“放心吧，我嘴巴严的很。”
苏沐歌收起八卦模样，给自己打保票，可苏笑嫣愁容不减，一开口就是重磅炸弹，“姐姐现在还喜欢容公子吗？”
苏沐歌只注意到前面“姐姐”两个字，没留意什么容公子，闻言顿时喜上眉梢。
这小丫头，叫自己姐姐了啊！
“你……”
“我在问你话。”
“啊？”
“你这欢喜模样，是与公子还有旧情？”
苏笑嫣小脸一冷，苏沐歌顿时回神“啊，不了不了。”
其实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容景，不过是任务需要罢了，但又不好和苏笑嫣解释，想了想只好胡扯道，“我和他退亲时就没感情了，当初我是被他外表迷惑，现在我更喜欢内在，比如，比如……秦逸那样的？”
“看来还是你清醒府早，不过秦逸……”苏笑嫣一声长叹。
“小逸也挺好的，起码懂得关心人。”
苏沐歌更摸不到头脑，“这话什么意思，容景对你不好？”
“不，容景自然是风光霁月的，错的是我。”
苏沐歌觉得这话不对味，果然下一刻苏笑嫣林妹妹般叹息，“是我配不上他，我在程国无权无势，甚至，连朱雀国都危在旦夕，我只是一个亡国女。”
这种莫须有的想法，不应该是苏笑嫣自己脑中冒出来的，她该是自信独立坚强的。
“你最近见过谁了？”
苏笑嫣摇头失笑，“见了很多人。”
“比如权臣之女？”
“嗯。”
苏沐歌却无法安慰苏笑嫣了，毕竟听了风言风语后，她觉得那几个人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但你也不要觉得自己很差，毕竟你是……”
“神女，一个虚无缥缈的头衔，还是你让着我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是我抢了你的头衔才是。”
苏沐歌想要解释，可事情太过纷杂，她有些着急，求助看向碧落，小丫头不敢开口，借着沏茶的由头转身离开。
碧落走后，苏笑嫣看着窗外，太子府东西一贯都是最好的，窗纱薄如蝉翼，能隐约看见外面墨绿树影，苏笑嫣望着树影出神。
“苏沐歌，你说，我该嫁给容公子吗？”
苏沐歌搓着双手站在苏笑嫣身侧，有些为难。
“他是帝王，注定后宫佳丽三千，可我却期待真心相许一人，我们是不是注定背道而驰。”
“佳丽三千，这话是容景和你说的？”苏沐歌拧了眉，“他要娶其她嫔妃？”
苏笑嫣缓缓回头看她，点头。
苏沐歌感觉自己眼睛要掉出来。
怎么会这样呢？故事男主从来都是从一而终的，专心不是男主独有的优良品质吗？哪个言情小说男主敢说自己三宫六院，还坐拥女主痴心啊？
容景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知道他有他的为难，毕竟他在朱雀多年，在程国没什么根基，只有娶了权臣之女，他们才会心安效忠于他，我能理解，却不能接受，她娶那些女子娶的如此坦然，我好像，从未被真正喜欢过，他娶我，也和娶那些权臣之女没什么不同。”
“不……”
“他是天下第一公子，即便作为他嫔妃之一，都是无上荣誉，更何况是皇后呢？道理我都懂，只是不能自己。我心里总是别扭，如此，我还要嫁给他吗？”
苏沐歌语塞，平心而论，自己妹妹，她自然不希望苏笑嫣嫁给这样的容景，一旦后宫嫔妃充盈，宫斗难免，而苏笑嫣又心性干净，纵然坐在后位上，也是岌岌可危。
可苏笑嫣不与容景成婚，自己就回不去家。
苏沐歌左右为难，苏笑嫣静静看着她，窗外不知何时挂起风，摇动窗边芭蕉叶，黑影幢幢。
“我，我……”
“你什么？”
苏沐歌转过身去，低头叹息一声，“笑嫣，嫁给容景，是你的命运。”
苏沐歌觉得自己不配为人。
苏笑嫣走后，她更是自责，可她又不能去改变什么，于她而言，这些人都是剧情人物罢了，可她是真切实际存在的现代人，她要回家。
她觉得亏欠，但又不能收手。
苏沐歌觉得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小姐，是头疼了吗？”
碧落等苏笑嫣走后才回来，看着愁容满面的苏沐歌心疼不已。
从前的小姐活泼好动，好像世上没有什么能难倒她，她可以着男装逛街，言论世间不公，意气风发，可自从朱雀出事后，小姐笑容越来越少，到如今被卷入两国之争，身不由己下人都清减了。
小姐，越来越不像她自己。
“小姐……”
碧落似乎有话说，可当苏沐歌抬眼看向她时，她只是没头没脑的道歉，“对不起。”
“傻丫头，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帮不上笑嫣，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