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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乱来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旁人不敢多话,可若是他们惊云司也是这般懦弱,岂不是姑息养奸,任由曦忠毅一味欺诲旁人,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
曦忠毅又说了一通狠话,许是见玉无望跟风长栖半点都不在意,闹得老大没趣,这才匆匆忙忙带着人去了。
风长栖心里大喜,加上又想去晨香坊吃几杯花酿酒,二人一同出了惊云司,乘着画舫往晨香坊方向去了。
江风浩荡,白浪滔天,纵眼望去,仿佛浪头堆雪。
玉无望跟风长栖同坐画舫之中,脸上都带着浅淡笑意。二人越是处的长远,越是相似,外头的开阳跟叱离看着他们二人都有几分呆愣。
过于般配,日后若是不能修成秦晋之好,有多可惜?
“这么多?”
途径芝兰坊,风长栖被眼前的热闹给惊住了。芝兰坊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许多河房,后来风长栖细细打听才知道这是为着九月中旬的灯船节会的缘故。只是一开始并没有这样多,风长栖也未曾料到会如此壮观。
其实每年耀京城的灯船盛会,天下人皆是仰目。珠帘十里,往来游楫无数。娼家花魁各领风骚,待到薄暮时分,火光泼天,扬椎击鼓,喧声不绝。
这是比之上元节更热闹的时候,风长栖往年心思繁杂,是以并不把此事放在眼里。这会儿见着河房千万不止,思量着可能出现的事故,越是想着这心里就越是焦灼。
虽说这才九月出头,河房两岸便已经有了许多裙屐少年,日日游走,戏谑不断。许是见着惊云司的人每日都来,都不敢十分放肆,是以未曾出现什么大事。
今日曦忠毅刚来挑惊云司的错处,指不定还会在这上头大做文章,风长栖不得不防。
细细跟玉无望说了三两句,玉无望也觉着十分有理,依着风长栖的意思,又加派了一些人手。
皇宫,次兰苑。
洺影的行径愈发可疑,原本坠儿还以为一切都是为了大局考虑,后来发现又好似不是这回事。
她每日都要让坠儿给她抹粉,还不只是脸上,连带着整个上身,从脖子延续到肩膀胸脯,看起来雪白一片。只是这到底是八九月的夏日炎天,整日介坐在冰室里头或许还要流汗,况且她刚做了小月子,断然不能贪凉。因着风帝的吩咐饮冰室的人已经许久未曾过来送冰了,是以这次兰苑并不十分凉爽,每每抹粉之后,总能看到她身上那斑驳的粉痕。
她在宫中日日养尊处优,丰腴了许多,背部跟肩上都是滑腻的软 肉,就着长窗外头打下来的阳光,显得色泽丰润,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风情。
只是风帝却不喜欢,来次兰苑的次数明显少了许多。
纵使是如此,各宫各院的娘娘依旧对他们次兰苑没什么好感,坠儿每日在后宫各处走动,见她们依旧是一脸哀怨的神情,心里总会“咯噔”一声。
他们次兰苑在外朝一点势力都是没有的,一旦是旁人闹了起来,他们次兰苑可没有还手的余地。不过就是依仗着风帝恩宠,仅此而已。
一朝失宠,还不知会落到什么境地。
纵使是坠儿有这样的觉悟,到底十分无用,看着洺影一日堕落一日,她又惊又怕,也不知说了多少好话。
这日刚好是个凉爽日子,听闻风帝未曾留在盛乾殿处理政务,算起来应当是有空儿来次兰苑的才是,坠儿站在帘栊外头,想了想还是挑这帘子走了进去。
洺影正歪在软榻上,脸朝着长窗方向。
“主子。”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听闻皇上今日没有多少公干,不如去接迎接迎?”
那人一听,嗤笑一声。
“若是不知道的,当真会以为坠儿你一直都是个为奴为婢的命。怎么?你这是在宫里待得久了,这才忘了你自己是谁?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她猛然坐了起来,看着坠儿的眼神愈发犀利,“现如今你可是喜欢上深宫后院的日子了?你若是喜欢皇上,我大可以帮你安排。”
“姑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坠儿听了,心里“咯噔”一声,一股子屈辱奔涌而来,“我自然知道谁是我的主子,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到底还是在后宫。”
“他说过会来接我的。”洺影忽而变了脸色,泫然欲泣的模样,着实叫人心疼的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都已经过了这样久了,他还是不来?为什么?”
坠儿见她说的可怜,上前三两步,轻声道:“少主每日都有那么多琐事忙着,想来是顾不得咱们。”
“连你也这么说?”洺影骇笑连连,从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来,“坠儿,在这宫里,只有我同你了,你可怕?”
坠儿以为洺影是在跟自己说心里话,自然毫不设防,微微颔首。
“怕,怕得要死。”坠儿一脸凄苦,有说不出的心酸溢在胸腔里头,“到底不是咱们的地界儿,又无人照拂,自然怕得很。”
“坠儿,现如今我有一桩事要请你帮忙。”洺影笑的愈发阴邪,“嗯?”
坠儿莫名的生出几分畏惧之心来,“姑娘只管说便是了,只要是坠儿能做到的,自然尽力而为。”
“现如今少主对你我是不闻不问,当初咱们进宫之前,他说过一句话你可还记得?”
坠儿一听,登时就睁大了双眼。惊恐的表情渐渐地布满全脸。
没过两三天,宫里又出了一件大事。
次兰苑的坠儿殁了。
风长栖未曾见过尸身,只听奈莳嬷嬷说,那人死相凄惨,宫人传闻,这是被厉鬼纠缠,是以如此可怖。
“跳井?”花珑眉头轻蹙,“还是投湖?外头的宫女太监说的都不尽相同,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奈莳嬷嬷摇了摇头,轻声道:“说是鞭笞至死,后来又在井水里头泡了个两三日,整个尸体已经不成样子了,处理尸身的太监说了,从未见过那样凄惨的死相。”
鞭笞?
风长栖浑身一颤。
“那怎又扯上了厉鬼?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奈莳嬷嬷苦笑连连。
“谁说不是呢?人人都知道这十有八九都跟次兰苑的那位脱不了干系,可是谁都不敢说。她有皇上庇护,又哭的那样伤心,谁还敢挑她的半点错处?”
花珑骇笑两声。
“生了一张跟先皇后有七分相似的面孔,就能为所欲为,还真是叫人艳羡。”
花珑到底是带着几分怨气,眉眼之间有说不出的许多怨怼。
风长栖倒是十分理解,一时之间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若是抱忧,伤及自身,何苦来哉?想到自家阿娘吃了那么些苦头,心里总归是有些不大舒服。
洺影得了自家阿娘的诸多殊荣,可是却未曾跟自家阿娘一样,受苦受罪,深居冷宫数十载,重病不治,就此一命呜呼。
“日后咱们云甯殿不许谈论此事。”花珑只觉着十分疲惫,浑身发软,“都下去吧,我有些乏了。”
次日傍晚时分,惊云司。
宫中死了一个小小丫头,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谁知道,竟然闹到了宫外,诸人议论纷纷,听闻风帝还派人来找法师准备到次兰苑作法驱鬼。
这听起来实在是荒唐,风长栖起初也以为不过就是谣传。
后来又看到了皇榜,心里涌起一股子不知名的滋味来。
心里正觉着难过,哪知道风昭又来找茬。
这是风昭在数月之后第一次到惊云司来,因着又是傍晚时分,已经掌了灯,四下里灯火辉煌。只是这里头刀枪无数,簇满数堆,外头的人皆是佩剑悬刀,风昭被吓得不轻,大气都不敢出。
又听闻这些时日风长栖培养了一批女子小校,一个比一个厉害,又凭此得了风帝喜爱。风昭向来是不服气的,这才想着过来瞧瞧。
哪里知晓,这里变化巨大,叫人着实是不敢造次。
见那人穿着一身赤金衣裳,带着四五个仆婢,气势汹汹走了进来,风长栖懒得应付,刚想走就被她拦了下来。
开阳跟叱离一扑而上,瞪着那人。
风昭老大气愤,却又生了几分畏惧,颤颤巍巍地放开了那人袍袖。
风长栖素来不以鲜华绮丽为工,每日都以朴素淡雅为佳,几乎日日都是青衫子,从未换过旁的颜色。此时此刻跟风昭比起来,犹如一个瓷娃娃一般惹人怜爱,纵使是对方看起来如此显贵,也不叫人欢喜。
惊云司的人对风长栖无一不喜,纵使是公主身份,也不避讳,对她十分疼爱。
这会儿见风昭过来难为风长栖,一个两个的全都涌进大堂。
风昭被看的头皮发麻,依旧不想失了一国长公主的体面,昂首挺胸,朝着风长栖狠狠地瞪了一眼。
“难道你要叫这些小厮对我动手?”
“有何公干?”风长栖避而不答,朝着那人冷冷地看了一眼,“直说便是了,若是这样拐弯抹角,他们想做什么,我也拦不住。”
风昭怎会说自己是来看热闹的,猛然被风长栖这么一问,倒是有些发懵,顾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