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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条路本就千辛万苦,若是因为男子辜负一蹶不振,可就糟了。
“不可,不可。”白欢摇了摇头,“玉无望也不知到底是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也许不是。”
见白欢已经拿定了主意,苏令之也不好多话,只垂眉低首站在一边,点了点头。
孟丽到了六月里已经十分炎热,风长栖一早就换上了夏衣。
这里的能工巧匠倒是顶多的,那一身身的绿色夏衣,都很得风长栖欢喜。
祖云见着自家帝女露出了少有的欢愉神色,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了不得,拉着风长栖又满宫里跑了一同。
每日清晨,宫墙上头总是最美的,先是一片雾青色,再是三两点赤金,等到太阳起了,他们才慢慢悠悠地回去。
这日子悠长缓慢,只要不想念玉无望,对风长栖来说,还是很好度过的。
这天她只穿了一身浅浅的绿色绣修竹的夏衣,耳朵扇贝个只有一对翠玉流苏,走起路来便摇曳生姿,好看的紧。
她跟祖云从马场刚回来,见着苏令之在自己的寝殿等着,风长栖下意识地反省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终究无果,是以看着苏令之的眼神也是讪讪的。
“苏大人,倒是不知此行所为何事?”
苏令之是个顶古板的人,虽说心肠不坏,可风长栖实在是无法跟她相处下去,不论做什么,总是那样一本正经,叫人觉着很是压迫。
“风国国师玉无望今日清晨闯进了双破山,这会儿已经到了王城。”
“真的?”风长栖满心欢喜,紧紧地拉住了祖云的手,“祖云,我是不是在做梦?你听到了么?师父来找我了。”
苏令之扯了扯嘴角,这风长栖一旦是坠入自己的心思里头,便再也听不到旁人的话了,“帝女,因为此事,女帝大怒。那双破山乃是咱们孟丽的神山,里头供奉这阿祖阿榴,岂能叫人如此冒犯造次。玉无望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的许多事,女帝都是算了的,可是这一回,若是不小惩已戒,岂不是留给旁人效仿的么?”
风长栖这才听得明白,原来这苏令之不过就是要跟她说,今日是要处罚玉无望的不成?
风长栖眉头紧蹙,“阿娘以前也说过,可以由着我师父自由出入孟丽的。那双破山本就是进咱们孟丽的必经之路,你们又不解了天堑,我师父自然只能硬闯进来了,这也无可厚非啊。”
苏令之就知道风长栖会这么说,“等会儿帝女见着了女帝,可千万别这么说了,女帝本就在气头上,若是听到公主这样为了国师分辨,想来这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风长栖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算是知道的。
可是没过一会儿,苏令之就觉着自己大错特错。
他们这位公主,哪里是个闲的住的性子,不一会儿就窜的无影无踪,已经跑到白欢的流宁堂去了。
这是时常接见旁国使臣的地方,遥遥就听到玉无望的声音,依旧是那样清冷孤寂。
风长栖听得浑身发颤,可是那种欢喜,如同电击,四下里流窜,叫她心口暖融融一片。
她悄悄地往大厅去了,之间叱离开阳以及司缨都站在一边,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至于自己朝思暮想的玉无望,这会儿也不知在跟白欢说着什么,这会儿白欢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
到底是自己的嫡亲阿娘,风长栖怎会不知,自家阿娘这会儿是真心欢喜。
玉无望向来都有这样能力叫旁人对他改观。
苏令之站在一边,只是笑着,大有冷眼旁观的意思。
她一早就知道,他们这位公主,一旦是听到了玉无望的消息,必定会跑过来的,可也没想到会这样着急,连女儿家的骄矜也顾不得了。
“国师辛苦。”白欢朝着玉无望笑了笑,也是顶客气的,“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指不定他们曦氏一族,也是如此。”
“不会,”玉无望摇了摇头,“一旦是伤及皇家脸面,这事儿,便过不去。”
“国师手里一早就有了那人的把柄,却一直隐忍不发?”花珑扯了扯嘴角,骇笑两声,“让曦氏一族的人,多了那么些时日的欢喜,国师还真是仁慈。”
玉无望面如平湖,也知道这人是恨极了曦氏一族,是以并不肯多话。
“此次前来,我是问了见见长栖的,”玉无望的脸色愈发浅淡了,“长栖一切可好?”
“自然是好的。”白欢听这人明目张胆提及风长栖,也变了脸色,“她的性子,一向如此,有时候的不舍得,也只是刹那间的事儿,长此以往,说忘了便也忘了。”
玉无望知道她在含沙射影什么,不愿多听,更不愿多信。
“还请女帝宽宥,玉某今日前来,只为见长栖一面。“
“师父。”还没等白欢应声,那风长栖就直接跑了出去。
她实在是按捺不住。
玉无望见她一身绿意,朝着自己飞快地奔了过来,心口一动。这是孟丽的衣裳,跟风国的大有不同,底下皆是一层纷繁绿意,云鬓上头并无半点装饰,却依旧是顶美的,叫人看着便移不开眼来。
玉无望紧紧地抱住她柔软的身子,脸上的笑容又是苦涩又是满足。
白欢看得明白,苦笑两声,“兰因絮果,不要也罢。”
祖云听了也不吭声,知道他们这位女帝的脾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如今连累风长栖,连份真挚的感情也是要不得的,着实可怜的很。
二人一同上了城楼,这是白欢准许的,所以风长栖的开心足足添了一程。
“师父,双破山的天堑,你是怎么闯过来的?”
玉无望轻轻地点了点风长栖的小鼻子,“事在人为,只要想做什么,就没有什么成不了的。”
风长栖嘻嘻笑,心里的欢喜几乎要溢了出来。
“师父,许多事从师父嘴里说出来,便不同了。”
“当真?”
“自然当真的,”风长栖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些时日,我一直都盼着师父来孟丽。后来又想着,阿娘是不愿见着师父的,若是师父来了,必定会吃苦受罪。因为这个,我还犯了许多的苦恼,可是今日见着师父来了,长栖心里只有欢喜,没有苦恼。”
听着风长栖这样稚嫩的声音,玉无望心口一软,上前三两步,紧紧地握住了风长栖的小手。
“长栖,你可愿意嫁给我?”
风长栖一脸迷惘,扯了扯嘴角,骇笑连连,“师父,你知道的,我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我愿意嫁给你无用,要紧的是要我阿娘点头。当年在风国,阿娘吃了太多的苦头,若是连我也那样辜负她,岂不是要了阿娘的性命?”
风长栖纯孝,想要说服她,关键还是要从白欢这里入手,如若不然,诸事艰难。
玉无望微微颔首,紧紧地握住了风长栖滑 嫩的小手。
“明白。”
“师父,辛苦你跑这一趟了,”风长栖明明那样想他,可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总觉着不大真切,叫人看不分明。
又恐相逢是梦中,大抵就是这样的滋味了。
“师父,”风长栖怔怔地看着自家师父如同雕刻一般的侧颜,一时之间看的痴了,扯了扯嘴角,“多谢你来看我。”
“心里惦念的很,只能来了。”玉无望的眼神带着绵绵的情意,“长栖,许多事,我们该说清楚些的。”
风长栖一脸莫名,“什么事儿?”
“你现在心里可有我么?”玉无望最关心的便是这么问题,白欢如何如何倒是不打紧的,若是风长栖对他已经没了那个心思,他岂能强求?
“有。”风长栖小脸通红,半晌才憋出了这么一个字来,“自然是有的,阿娘说,日后若是我成婚,也只能是在孟丽。我日后必定是孟丽女帝,断然不会准许我往耀京去的,可是师父你不同,你是耀京玉氏一族的传人,身份矜贵,非寻常人等所能比拟一二。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舍弃了这一切,长栖的心里也不过好过。”
也不知怎的,这会儿风长栖提及白欢,只能想到她戴的那只赤金水仙步摇,流苏络子是顶好看的,很衬自家阿娘。
白欢待她自然是真心的,到底是亲生阿娘,怎能说舍得就舍得了去?
当年在冷宫的光阴,他们只有彼此,日子虽然难过,可是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苦苦熬着要好上许多。
“不妨事,”玉无望已经打定了主意,“玉氏一族,不属于任何一国。以前可以在风国,现在也可以在孟丽,只是做不得官了。”
玉无望对这些看的十分淡漠,做不成便也做不成了,不值当费心。
风长栖听了,扯了扯嘴角,这人说的未免也太轻松了些,一般的男儿汉,在面对这样的情形,不都想着要保住自己的地位么?怎么到了玉无望这头,却是大大不同了呢?
她实在是不明白,歪着小脑袋,仿佛是要把自家师父看的一清二楚似的。
“师父,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自然。”玉无望点了点头,笑意渐浓,“一旦是牵扯到了你这头,什么都不值当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