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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叱离的声音。
玉无望将叱离跟开阳二人安排在地牢门口两侧,一旦是有人进去了,势必是插翅难逃。
听到动静,风长栖跟玉无望迅速窜了下去。
只是等到他们见到那几个黑衣人的时候,他们都奇迹般的没了气息。
死了?
风长栖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人。
“服毒了?”风长栖捂着胸口,一时之间难以排遣,眉头紧蹙,“师父,他们根本就不像是来救人的。”
风长栖就没见过哪些安慰是甫一见着势头不对,便一心求死的。
“嗯,”玉无望点了点头,“服毒。”
看着他们的脸色渐渐转变成紫青色,玉无望就愈发笃定这一点。
若是来救人的,怎会在之前就备好毒药?
实在是令人费解。
“处理掉。”玉无望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看着底下的几人,如同在看什么野兽,“动作要快。”
这些尸体留在惊云司,自然是个祸害。
司缨的计谋本是好的,现如今被这几个人搅和一通,纵使是还有来救今日那位女杀手的人,看到现在的情形,也都不敢贸然前来了。这几个人,就好像是来探路,并非真章。
意识到这个,风长栖的眉头皱的愈发紧了。
一连过了三五日,那位女杀手终究还是没有透露半个字来。因着那人以前在旭宁堂当差,这一回风帝还是把她交给旭宁堂的精奇嬷嬷审问。
那些精奇嬷嬷是个什么样的主儿,但凡是在宫里待过一段时日的,全都清楚明白,可是叫人稀罕的是,那人硬撑着,没有交代三两句话,可也还活着。
这些都是听花珑说的,风长栖并没有往旭宁堂去过一次。
一来是觉着那女杀手性子倔强,并且十分沉稳。一旦是选择了进宫,想来把什么样的情形全都想明白了,怎么问都不会说出实话来。
只是风帝为着给风长栖一个说法,每日安排人手审问。
这日,风长栖刚回宫,就听到了一个噩耗,武士道的道官死了。
身首异处,死相凄惨。
没有下雨,天阴沉的可怕。
风长栖走在冗长的长巷里头,看着两边朱红色的墙壁,如同两道深深的血痕,朝着她迅速逼近。她猛然合住了双眼,喘息未定。
“司缨。”
“在。”
“去打听打听,那个道官是什么时候死的。”
“是。”
司缨去武士道的时候,那里头半点动静都无。实在不像是刚死了人的地方。她还没有往里头走个三两步,就见着一个宫女从一边的槐花树下钻了出来,两眼通红。见着司缨,显然是被吓着了,往后迅速退了三两步,一脸惊恐。
“莫怕。”司缨赶忙宽慰,“我是云甯殿的人。”
“奴婢给司缨阿姐请安。”那小宫女格外懂礼,知晓现如今云甯殿在宫中炽手可热,正所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带着云甯殿里头的奴才,都高人一等。
司缨赶忙摆了摆手,用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这里头怎么半个人都没有?”
“都在里头歇着。”小宫女的声音愈发低沉,“道官死了,整个武士道的人都伤心的很。”
“你也伤心?”司缨见她眸中带泪,也不禁生了几分恻隐之心,“这道官是?”
“是我认的……认的兄长。”
她支支吾吾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司缨也不多问,但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明白的,这深宫里头的感情,大抵都是隐晦的,一旦是宣之于口,到头来,还不知会被定成什么罪责。
整个后廷里头的女子都是皇帝的。
司缨苦笑。
“也罢了,你且去吧。”
那人哭着小跑着走了。
司缨往里头走了三五步,中门未曾关紧,隐隐能听到里头的人声。
“我是怀疑玉坤宫那头的人杀人灭口。”其中一个男子粗哑着嗓子说了这么一句,“咱们大哥也是为着咱们武士道才死的,如果当初不答应玉坤宫那头的人让长栖公主上台共舞,那人必定绕不过咱们武士道。”
“是,”又有一人附和出声,只是言语之中,更为悲愤,“长栖公主未曾出丑,反倒是抓到了一个隐藏在后廷的女杀手。曦贵妃必定怕引火上身,这才杀人灭口的。”
司缨站在一边,听着这些话,眉头轻蹙。
纵使是风长栖一早就猜到一切都是曦贵妃暗中安排,可当她真正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又是别样的滋味。曦贵妃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巴不得置风长栖于死地。
偏得风长栖回回都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看样子那杀手跟曦贵妃当真没有半点牵扯。
司缨不想多听,冷咳一声。
里头的人登时就警觉了起来,冷喝一声,“谁!”
“云甯殿的宫女。”司缨这才走了进去,“我们公主派我来问问,道官是什么时辰去的?”
“日中时分。”
那样早?
司缨心中暗忖,接着问道:“倒是不知道官是因何而死?毒物还是?”
“为人暗杀。”带头的那人身量魁梧,说出来的话也掷地有声,许是十分悲愤,颇有些口无遮拦,“必定是……”
“隆琓!”
后头的一个男子走上前来,将那人将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地给压了下来,“不可胡言乱语。”
隆琓一肚子鬼火,这会儿又被自家人给拦了下来,虽然心里知道是何缘故,只是还是老大不快,狠狠地朝着那人瞪了一眼,“窝囊,实在是窝囊!”
一拳头狠狠地打在了一边的檀木椅子上头,只听得“吱呀”一声,那张檀木椅子,登时就碎了一地。
司缨是见过大场面的,这会儿看到此般形状,脸色不变,只是冷笑。
“你们若是动气,在武士道发泄也实在无用。”
“不错,不错。”那拦住隆琓的男子不住点头,“多谢姑娘提点。”
司缨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径自去了。
云甯殿。
风长栖站在高烛边上,手里拿着花剪,有一下没一下地剪着灯花。
听着司缨的话,她低声笑笑。
“看样子曦贵妃这一回动了一个不能动的人?”
“许是如此。”司缨点了点头,“武士道那头的人,心气儿极高,对死去的那位道官,看样子很是敬重。现如今那人被曦贵妃一等害死了,他们心里自然不快,想来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他们纵使是不会善罢甘休,也不能对曦妩如何。”风长栖摇了摇头,走到软塌边上,慢悠悠地躺了上去,就着烛光,看着兵法,“日中之时死的?不至于。”
“嗯?”司缨不带明白,歪着脑袋,一脸狐疑,“公主,这是何意?”
“曦贵妃那样精明的人,纵使是派人动手,也不会让他在青天白日里头动手,她也是要避嫌的。”
司缨如同醍醐灌顶一般。
“难道武士道里头的人撒谎?”
“他们义愤填膺,怎会撒谎?只能说他们发现道官尸体的时候就是在日中之时,至于这道官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想来那些人也知道的不大清楚。”
只是这事儿还是迅速被遮掩过去,风帝对于宫中死人的事儿,向来有些避讳,近些年来特为尤甚。一旦是听着了宫中谁谁谁亡故,面上总会显露出几分不快。
纵使是听闻道官死了的消息,也无有半点反应。只当是猝死,与人无尤,将他拉往乱葬岗,就这么胡乱埋了。
曦妩造出来的恶事,风长栖一直都觉得一定会有报应的。
只是未曾想到,这报应没有报应到曦妩本人身上,反倒叫风昭背锅。
风昭是在一个雨夜出事的,听闻整个玉坤宫的人都因为她的叫喊声醒了。只是她周遭好像有个什么天然的屏障一般,他们只能在外面看着,怎么都进不去,只能干着急。
好容易才等她不再大吵大闹了,他们才冲进去看了看,可是谁知道,风昭那时候已经没了气息。曦妩急的不轻,大半夜找来了太医院的张仲元。
而后也不知怎的,又被诊断为失心疯,大意是要足不出户,好生静养。
依着那样的形势,若是不在宫里待着,跑出去岂不是要误伤他人性命?也是为着风昭自己跟他人着想。
风长栖听闻此事,只当是讹传。后来见风昭一连一个多月都未曾露脸,这才信了几分。
云甯殿。
“好端端的,怎的就失心疯了呢?”风长栖坐在荼蘼架子底下,手里捧着一只青瓷茶碗,正对着一边优哉游哉的花珑。
“谁知道呢?”花珑低低地笑了两声,“依着昭公主的脾性,被人算计也是有的。只是从未听过宫里头的人因为什么屏障阻拦之类的话,这倒是个稀罕事。”
花珑脸上扬起一抹冷厉的浅笑,复又转过面孔,看定风长栖,“她一心想着要当皇太女,现如今她当上皇太女的机会是越来越渺茫了,长栖,这可是你的好时机啊。”
风长栖并未应声。
她想到的是方才花珑所说的“屏障”,她转过身子,发现司缨也跟自己一般无二,都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可见他们是想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