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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风知竹身负重伤

凰女天下 九圆 6516 2022-05-08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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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了风,帘幕飞旋。

  裕太妃目光幽深,紧紧地盯着风长栖的那张小小面孔。

  “你跟欢儿生的一模一样。”

  “欢儿?”风长栖一颗心仿佛漏跳了一拍,骇人的很,“谁?”

  “先皇后。”裕太妃也不藏着掖着,言语之中,颇有几分感怀之情,“先皇后很是贤德,这世间女子,都是比不得她的。”

  听有人这样顾念自家阿娘,风长栖又是悲悯又是欢喜,夹杂一处,硬生生地逼出了她的眼泪。

  “茶叶苦口啊。”裕太妃只当是瞧不见,说出来的话玄而又玄,“可是白马山上出了事儿?”

  闻言,风长栖愈发觉着匪夷所思,这人身在后廷,对外界之事,竟然知道的这样清楚?

  “太妃如何知晓?”

  “只因公主是个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既是有事来问我这个老婆子的,我自然能猜出几分。”

  这就变相印证着,这人跟卿云生有会多或少的牵扯。

  “是卿云生,”风长栖细细打量着裕太妃的脸色,见那人笑的愈发促狭,愈发不解,“太妃笑什么?”

  “笑她还是老样子,半点不变。已经是江湖人士,还这样恋着后廷作甚?”

  “什么?”风长栖如同坠入云雾之中,对这人说出来的话,当真是半点都不明白,“太妃说的是?”

  “岑云清,我那一母同胞的阿姐,现如今卿云生的门主。”

  风长栖见她神色坦然,几乎都不认为这是真话。

  “您有阿姐?”

  “自然。”反裕太妃笑意渐浓,“只是许久未见,不大知道她现如今的处境。只是依着她的性子,纵使是她对不住天下人,也不愿天下人对不住她,向来过得不错吧?”

  风长栖扯了扯嘴角,一时之间消化不了这么一个重磅消息。

  “不错,不错,她现如今做的事儿,怕是能颠覆整个耀京城。”

  “她痛恨朝廷,自然会不遗余力摧毁耀京城。”

  “为何?”

  “这是许多年前的旧事了,换上几壶茶水都是说不完的。只是今日这茶水很是艰涩,我不喜欢。”

  风长栖一听,赶忙吩咐司缨从云甯殿拿出雨前龙井来。

  这东西宫里也就只有几个寝殿才有,风长栖在宫外带了不少进宫,就当是献给裕太妃享用的。

  大抵过了大半个时辰,他们才吃上新茶,香远益清,很是宜人。

  裕太妃双眼微眯,笑意渐浓。

  “长栖,你是个知事的,应当知晓,许多事,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来的痛快。”

  风长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为着整个耀京城的百姓,哪敢懈怠分毫?

  稍有不慎便是数百条人命,她哪敢去赌?

  “长栖知晓,若是长栖并非惊云司女官,这事儿许是能不管不顾,只是到了今时今日,长栖只能一管到底了。”

  “阿姐深爱花无常,可花无常是被先帝爷所杀。”裕太妃缓缓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是以痛恨朝廷。”

  “是她深爱花无常?”

  “嗯。”裕太妃又笑了,声音凄厉,“都以为是我,殊不知,那时候她在江湖之中已有声名,为着朝廷跟江湖不起纷争,那场闹剧里头的人,只能换作是我。”

  风长栖半晌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那时候吃了多少苦头,对于一个女子而言,贞洁何等要紧?况且她又在后廷之中,本就举步维艰,又闹出了这么一等子大事儿。

  “先皇可知道么?”

  “不知。”裕太妃摇了摇头,“先皇甚至不知我还有个孪生姊妹。”

  风长栖低垂着脑袋,胸腔里头一股脑儿涌出一股子心酸来。

  “太妃当真不易。”

  “算不得什么。”她摆了摆手,“先皇不易甚于我,我都明白,他待我……好似是十分真心。”

  事如春梦了无痕,再怎么深刻的感情,只要时日长久,便能尽数忘记。裕太妃好似对于当年深宫后院里头的争宠之事,一早就忘得干干净净,至于后来在芳兰园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好似是受人冷眼,空有太妃身份,她才诈死,出了芳兰园,四处游山玩水去了。

  至于投身别国,仿佛只是讹传。至于造反之事,更是子虚乌有。

  风长栖越是听着越是觉得古怪,为何他们查案之时,所有的一切都被引到了裕太妃身上?纵使是玉无望都未曾看出其中端倪。这未免也太诡秘了些。

  风长栖只觉着浑身发颤,冷汗涔涔。

  文亲王跟文亲王王妃现如今都在耀京城,固然是不用分隔两地,可也不能回到自己的封地去。这固然是风帝的安排,可是仔细想想,好似暗中有一双手,一直推进着这一切。将文亲王留在耀京城,仿佛是单为着另外一个人的目的。

  是岑云清亦或是旁人?

  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这就好像是偌大的一局棋,每个人都是棋子,包括她跟惊云司。

  裕太妃说的畅快,等到说完前尘旧事已经到了三更天。

  风长栖缓缓踱着步子,一路走到了云甯殿。

  花珑一早就歇着了,风长栖满腹心事,只想着等到次日天明,直奔惊云司,非得跟玉无望好生说道说道不可。

  次日,风长栖出宫极早。

  玉无望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路上听风长栖简明扼要地说着裕太妃叙述的那些事,两个人面色都十分凝重。

  还未来得及商量,马儿又被惊着了,嘶鸣一阵。

  “呀,风知竹!”开阳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浑身是血的风知竹,忙不迭地将那人扛到了马车上。

  天知道他们惊云司找了这人多少时日,现如今落到跟前来了,岂能放过?

  “他中毒了。”玉无望看着那人嘴唇乌紫,又有无数外伤,眉头紧蹙,“去嗣澜别苑。”

  阿蘅见着玉无望又带着一个陌生人前来就诊,也不知有多少埋怨。

  “公子,这嗣澜别苑又不是医馆,我可不是救人的神医啊。”

  风长栖听着不禁有些好笑,“蓂音阿姐能者多劳,又有什么法子?像是我们这样无能之辈,纵使是想要救人,也是只有望洋兴叹的份,是也不是?”

  “你莫要哄我。”蓂音听着嘻嘻笑,还是给风知竹好生诊治了一番。

  “中毒颇深,已经有些时日了。再晚来几日,也是药石无医了。”

  风长栖听了,一脸骇然。

  这人不是无所不能?厉害的很么?现如今怎的闹得如此凄惨下场?

  “要不少功夫哩。”蓂音又有些不耐烦,“这人也就只有模样好些,也没有什么稀罕别致的地方,公子,何必要救?”

  “他知道的太多了。”

  蓂音骇笑更甚,不愧是自家公子,说起话来也是简明扼要。

  这话中深意就是,只要此人说出知道的一切,就能一命呜呼了不成?

  有意思。

  蓂音不愧是个用毒高手,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将那人体内毒液逼了出来。黑漆漆一滩,好生骇人。

  风长栖坐在庭院的梧桐树下头,也不去看,自顾自地吃着玉无望给她备下的小点心。

  “那人嘴巴也不知有多严实,师父,怕是问不出什么。”

  “不妨事。”玉无望毫不在意,伸出手给风长栖擦了擦嘴角的污渍,“这救命之恩,难以回报,日后纵使是他要做些什么,都有几分顾及。”

  风长栖不得不佩服玉无望这一点,永远都运筹帷幄,不做赔本的买卖。

  一连过了十余日,那人才渐渐好了。原先时候只能在床榻之上静养,后来能在院中走动。

  蓂音本就不大理人,是以等到风长栖一来,风知竹也不知有多少话说,看样子是被憋坏了。

  五月初二,风长栖照例前来探望 风知竹。

  未曾想到,那人竟躲在竹园里头,数个时辰都未曾露面,风长栖只觉着奇怪,忙不迭地问了问一边正在给自己小兽喂食的蓂音。

  “今日是他阿娘忌日。”蓂音这才转过身子,“很是伤心。”

  这话由蓂音说出来,可信度更高,风长栖唇角微抿,坐在一边。

  “他阿娘?”

  “听闻是个才女,昨儿个他梦魇,说了一夜的梦话。”

  一个女子,越是才思敏捷,越是容易被人看成是福泽浅薄。这几乎都成了约定俗成的事儿,风知竹的阿娘,那时候果然是命薄如纸,就这么死了的。

  风长栖从未关注过那人的身世,他是静亲王义子,也算是身份矜贵,可是未曾想到,他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心酸过往,到底可怜。

  各人有各人的难处。

  等到暮色四合,那人才幽幽现身。好似是哭过了,一双眼睛通红一片。

  许是没想到风长栖会来,他匆匆忙忙别转过身子,转到内室。

  风长栖稍坐一会儿就跟了进去。

  夜深人影寂寥,茕茕孑立,显得身子愈发瘦削。听闻今日是他阿娘忌日,怪不得他这样伤心。

  风长栖颇有些犹疑,上前三两步。

  “你若是伤心,当着我们的面哭诉也是不打紧的。”

  “再如何伤心,也都过了十余年,已经是陈年旧事。只是在当时,好似是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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