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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南梁太子,说出来的话都是顶别致的。
其实这么说也未尝不可,反正他们孟丽意在天下。小小的南梁,不过只是这其中的一个驿站罢了,算不得什么。
只是木胤昀野性难驯,日后必成祸害。云铎一早就想杀了此人了事,是被玉无望拦着的。直说收服南梁民心,还是要靠着南梁皇室。如若不然,哪里还需要听此人废话?
“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木胤昀,你的好日子一早就到头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么?”云铎低低地笑了两声,狠狠地踹了木胤昀一脚。
这些时日木胤昀在大牢里头吃尽了苦头,哪里受得住云铎使了十成十力气的厉脚。他直挺挺地扑到了对头的墙壁,只听得一声闷哼,那人吐出了一口荤血。
在大牢昏暗的日光里头,那血迹显得格外晦暗。
“你敢!我是南梁太子,纵使是孟丽想要我们南梁当附属国,也要以礼相待才是,你们这群畜生,这群强盗!”他如同一头困兽,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之中。在大牢里头扑来扑去,好似是一只接触到了火苗的飞蛾,姿态可笑。
“南梁太子又如何?该死的总是要死的。你要是乖乖听话,说出你的那些党羽,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如若不然,等那些人一个一个被我们查出来了,你这条命也就完了。”
他听闻孟丽云铎铁血手腕,一旦是上了战场便成了魔鬼。死在他手里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木胤昀一早就知道的,只是未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跟此人面对面说着话。
只是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南梁太子,自己成了阶下囚。
“别忘了这里是南梁,”木胤昀吼出声来,“既是南梁,就容不得你们孟丽人士撒野。该死的,滚出去,滚出去!”
云铎骇笑连连,冲上前,狠狠地踏上木胤昀的头颅。
“滚出去?现在整个南梁都是我们孟丽的,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矜贵的南梁太子不成?”
“啊!”木胤昀痛苦地颤抖着,也不知是因为剧烈疼痛带来的煎熬,还是因为知晓南梁无望复国带来的悲凉,“为什么是南梁?你们都说南梁只是弹丸小国,既是如此,为何要惦记着南梁?”
“弹丸小国那也是国啊,”云铎俯身睨着他,“贵为南梁太子,总要有些觉悟。”
那一头,风长栖一路走便一路掉眼泪,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她实在是低估了自己对玉无望的感情,甫一分开便是痛不欲生。
她擦了擦眼泪瘪了瘪嘴,一边坐着的祖云瞧着心口发颤。
“帝女莫要忧心,过些日子国师也就跟着来了。南梁的诸般琐事都要公子亲力亲为,帝女……”
风长栖低声笑笑,“我知道,这个孩儿来的不是时候。许多事总不能只让无望一人担承。说到底这都是咱们孟丽的事儿,他作为孟丽的驸马爷,做的也太多了。”
祖云讪讪一笑,眉头紧蹙。
风长栖什么都看的真切,只怕日后就算是白欢强留风长栖都十分无用。依着风长栖的意思,只怕日后还要随着玉无望往风国去。
那孟丽的江山又该如何?
那种隐隐的威胁一直让祖云心里不适,看着风长栖的眼神也带着一丝丝的试探,“那帝女日后可会跟着国师往风国去?”
依着白欢的意思,这次玉无望跟风长栖回风国,是这辈子最后一回。
“自然,风国有父皇还有花娘娘,我总归是要回来瞧瞧的。”
她回答的过于坦然,倒是让祖云有些无所适从了。
这个时候要是跟风长栖说日后不许再回风国,依着风长栖的脾性,怕是要发了疯吧。
“帝女,依着女帝的意思,日后是不能再回去的。”她小心翼翼试探着风长栖的口风,“现在帝女已经跟国师成婚了,日后只要在孟丽好生过日子就成了,何苦还要惦记着风国的人?”
“风国的人也是亲人。”风长栖直勾勾地看着祖云,不悲不喜,不卑不亢,“祖云,若是两头都有你的亲人,你会舍其一么?”
这话倒是把祖云给问住了,低垂着脑袋,好似是在认真想着。
风长栖也不理睬,念着玉无望,心痛难言。
——
熣联,东宫。
风昭忽然之间就病倒了,太医院的太医每日都是三三两两地过来,偏得半点用处都无。
后来他们被白囝立问的狠了,只好说是心病。
到底是对风昭有愧,白囝立也默认了这个说法。整日都陪在风昭身边,人也憔悴了许多。
皇后听闻此事,传召了白囝立数次有余,但是都被白囝立给推了去。
这日,皇后身边的星竹嬷嬷又来请白囝立进宫请安。这会儿白囝立是一肚子的鬼火无处发泄,既是送上门来的,他也就不再搪塞推脱,跟着星竹嬷嬷一等,径自进宫。
皇后见白囝立来了,好生欢喜。她还可以打扮了一番,美则美矣,毫无灵魂。看着白囝立的眼神也充满了欲望,那种赤裸裸的贪心,叫白囝立看一眼便觉着异常恶心。
“难道还不够么?你还要什么?”白囝立冷冷地看着她,“昭儿病重,这事儿跟你有脱不了的干系吧?”
闻言,皇后登时就变了脸色,这话说的实在是荒唐。一个日日都在东宫里头的人,病重跟自己又有什么干系?
“太子爷这话说的可笑,太子妃病重与本宫何干?这些时日,本宫何曾出宫过?”
“自然了,母后自然不必自己动手。母后的爪子有多少,只有母后自己知道。”
皇后被气得不轻,眉头紧蹙,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帕子。她精心描绘过的面孔,在刹那间也变得异常狰狞。她是珍爱白囝立的,也一门心思想着在暗地里跟白囝立破镜重圆,可是谁知道风昭那个小妮子会横在他们中间。
她是恨得,是怨的,偏偏无用。白囝立处处都护着她,时时都想着她。哪怕是派出了不少杀手,无一例外,都是无功而返。她癫狂地笑着,狠狠地将手中的血玉镯子砸得粉碎。
那血玉镯子是上等货色,最是矜贵。不论是在熣联还是在别处,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白囝立只扫了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东西是他当初给皇后的。当然,那个时候,皇后只是一个寻常官家小姐,他也是一个寻常皇子。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之间的情分一早就完了,只有皇后还在执迷不悟。
“别人怎么想我都好,只有你不行。”她奔上前,紧紧地攥住了白囝立的衣裳,“你知道我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害死我的孩儿也是为了我?”
“我怎能让旁的女子生下你的孩儿?”皇后捂着胸口,两眼通红,“原本你我之间时能有结果的。只要你父皇薨逝,你我之间便还有旁的可能。你都是知道的,你都是知道的呀!”
疯子,全都疯了。
白囝立将皇后推开,一脸冷厉。
“母后还请自重,你现如今是一国之母,怎能说出如此轻贱之言?”
“现如今你倒是嫌弃我了?”她睁大了双眼,里面的眼泪奔涌而出,“以前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这一生只会爱着我,你说你的心只会有我,可是现在为何有了风昭?为什么?”
“风昭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她敬我、爱我,不离不弃。”白囝立红着眼睛,紧紧地摁住了皇后的咽喉,“可是你呢?为了你自己的前程,什么山盟海誓全都忘得精光,这就是你做出来的事儿。现如今倒是质问我来了。你记住,若是昭儿有个好歹,我要了你的命!”
皇后被白囝立狠狠地推开了,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感,迅速蔓延到了皇后全身。
她不怕见不着白囝立,更不怕他娶了太子妃。唯一畏惧的便是这人对风昭生了真心,却硬生生将自己抛在脑后。实在是荒唐,她现在什么都有了,偏得追不回一个以前待自己真心真意的男子。
报应,都是报应。她“桀桀”地笑了两声,整个人都瘫软在地。星竹嬷嬷在外头焦灼地来回走动,里头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若是被旁人听到了,整个中宫的宫人怕都要受了牵连。
星竹是跟着皇后一同进攻的,一直都在皇后跟前伺候。自然了,皇后跟白囝立之间的过往,星竹嬷嬷也是知道的。这会儿听着里头激烈的争吵声,她甚至都不知道心里该向着谁一些。
当年的事儿,纷繁复杂。皇后为了自己跟家族的前程抛弃白囝立这却是真事。后来白囝立伤心欲绝,身边根本就没有半个女子。如若不是为了朝政娶了风国长公主风昭为太子妃,现如今他还是孑然一身,可见用情至深。
现在可好,同样是为了一个风昭,当初情浓蜜意的两个人,彻底变成了仇人了。
这可怎么好?
她来来回回踱着步子,止不住地搓手。
“不是我!”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皇后叫的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