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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饭点的酒馆少了热闹的哄嚷声,吃饱喝足的游人踱着步悠闲摇晃回了住处,打算补个午觉在去双桥逛一圈,身处古镇,许是沾了它九百多年的沉静,脚步思想都慢了下来。刚刚还是人声鼎沸的小馆儿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寥寥几个倒了杯酒,闭目眼神的老人,静静听船桨乌船,风拂杨柳,时不时小声的交谈着什么。
比较突兀的就是蒋蒋这一桌四人,面前摆上了精致小巧的菜肴,红的浓油赤酱,清淡的薄脆夹汁,四人谁都没有动筷,张雅面带僵硬的微笑,时不时狠瞪旁边没心没肺傻笑拍照的彭城。
彭城很不自觉,先拍了桌上的菜,又揽住暗咬银牙的张雅,不知两人站在那细细碎碎的谈了什么,总之现在,张雅很是配合这位突如其来的娇客。
蒋蒋在桌下偷偷拉陈思尔的衣襟角,陈思尔不动声色扣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蒋蒋偷偷做了口型,“我饿啦。”鼓鼓脸颊对他撒娇。
陈思尔会意,看着彭城饶有兴致的调整相机的角度,色调,率先拿起筷子,招呼他,“彭城,快尝尝,这可是这边当地最有名的一道菜。”
彭城瞧着面前色味双绝的“万三蹄”,“好,那我就先失礼了。”话音刚落夹了大块的肉放进了张雅的盘子,“姐姐,你也多吃。”
张雅看着盘子里酱色红亮的肉,心里默默的骂了他一句,面上并不显露,笑眯眯的拿起了筷子,这一口肉她要做多少个仰卧起坐才消耗掉啊。
陈思尔观察两人,看似和谐,笑意盈盈的,实则暗藏玄机,隐于眉眼心尖,心中思量,吃完饭就要拉了蒋蒋跑路,伸手夹了嫩生生的藕片放在旁边吃的正欢的蒋蒋盘中,好笑又无奈,这姑娘怎么心里藏不住事啊。
蒋蒋吃相倒是不俗,小口小口的吃,时不时还顾得上给陈思尔续杯茶水,不过速度倒是不慢,陈思尔面前的红烧肉都进了她的肚子,陈思尔细细挑过鱼刺的鱼肉有些供不应求,他面前餐纸上倒是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鱼刺。
张雅坐在蒋蒋对面,眼瞧着陈思尔满面春风的和彭城谈论国外的披萨汉堡,手里还不忘利索的剥掉虾皮,将完整的虾仁放进蒋蒋的盘子里,他的目光每每接触到蒋蒋时,都是存了满眼温柔的,蒋蒋就在旁边认真地听他们聊天,偶尔给他添满杯子的茶,那双晶莹的眼睛也是含了情意的。
张雅看着两人不经意间散落的温柔情意,竟有些看痴了,这般美好的情意,是她曾费尽心力,讨好苦求却从未见到过,从未得到过的,她竟有些羡慕蒋蒋,念及自己,眼眶有些酸酸涩涩的,伸手去拿旁边的茶壶。
低头倒茶时,面前的盘子中,安然放着一只被剥好的虾,她愣了愣,一只沾着油光的手捏着一颗虾仁出现在面前,轻轻的放盘子里,她惊讶的看向旁边在谈天说地,爽朗大笑的彭城,之前和他斗气拌嘴的缓了几分,手里的茶壶给自己添完水,瞧见他的杯子已是空空如也,手上微抖了抖,几番踌躇,还是沉腕落下了壶,手还没离开茶壶,彭城就已端起壶柄,触碰到微凉的指尖,彭城看向张雅,将手里最后一颗虾仁小心放在张雅的盘子里,憨憨地笑。
蒋蒋捕捉到张雅嘴角若有若无的笑,低头戳盘子里的鱼,也偷偷摸摸的勾了一抹笑,陈思尔瞧见她聚精会神的摆弄那块鱼肉,嘴角还吟着笑,露出颗尖尖的小虎牙,也跟着无声的笑了,湿纸巾抹抹手,去捏她脸上的软肉,轻声问“笑什么呢?吃肉还吃出乐来啦。”
蒋蒋认真的点点头,目光灼灼盯住张雅,“对呀,今天的菜好吃。”
陈思尔松手,把她的手自然牵过,轻轻的拍,似有所悟的环视过那边收了剑拔弩张气氛的两人,“是不错,很好吃。”这时,他才有些明白蒋蒋看热闹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