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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丢了，贺明希猜测有可能是乌龙事件，多问了颜灿几句。

　　但颜灿态度懒散，什么也不说，最后看他实在着急，慢悠悠地道：“我上午看她心情不好，一边偷偷发短信一边哭，所以觉得她有可能逃学……”

　　“她有没有说过会去哪儿？”

　　“没有。”

　　“你看见她离开的方向了吗？”

　　“没。”

　　“她手机号。”贺明希拿出了手机。

　　颜灿：“老师，我们上课不带手机，而且我也没有她联系方式……”

　　贺明希用的是言无恙的手机，在微信上也没找到凌梦，而且他还发现一个严峻问题，他们还没班级群。也是，言无恙之前只是个科任老师……还没建也正常。

　　眼下也顾不得余下的学生，贺明希让颜灿跟自己回办公室。

　　颜灿拒绝：“老师，我还要上课呢。”

　　“不差这一两节。”贺明希拽着颜灿的胳膊走。

　　面无表情的颜灿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松动。

　　翻了当初让学生填的通讯录，上面不仅有学生本人的电话，还有紧急联系人的电话。凌梦那一栏写的是母亲，贺明希先记了下来。

　　他一边给凌梦打电话一边带着颜灿在校园里找，但不出意料，手机关机。

　　照片上，凌梦这个女孩子长相清纯乖巧，扎着高高马尾，没有刘海儿，露出一张漂亮鹅蛋脸。贺明希随身携带当时的集体大合照，颜灿看了一眼问，“老师，你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么？”

　　“所以才领你。”贺明希在打了十几个电话后终于放弃，他不想又把事情闹大，烂摊子一摊接着一摊，要是言无恙哪天突然换回来了，说不定要觉得他不会处理这些事。

　　事已至此，贺明希没办法，到了校门口保安处指着照片，问保安上面的女生有没有离校。

　　“没见过啊。”保安摇着头，拿着照片给另一个人看。

　　问了一圈都说没有，保安道：“怎么了，学生私自离校了？”

　　“没有。”贺明希说着迅速扯走了颜灿，拎他到一旁没人的地方问：“有翻墙的地方？没摄像头的那种？”

　　颜灿思考片刻：“……有。”

　　贺明希：“你怎么不早说？”

　　颜灿：“你没问。”

　　贺明希深吸一口气，庆幸现在他就是言无恙，这要是小言老师遇见了这种学生，岂不是要被气个好歹。

　　“这样，今天帮老师找到同学，你打架斗殴的事儿就不追究了，学校那边我来处理。”贺明希微笑着看他。

　　颜灿谨慎地看了一眼对方。

　　这与他记忆中的言老师不同，言老师说话不会这样，充满精明感。课上的言老师题外话少，但其实很喜欢将道理用书本上的例子讲出，并且常常充满新意，令他们突然有了另一种认识。

　　而今日的言无恙实在是很不一样。

　　颜灿垂眸片刻，“跟我来吧。”

　　两个人绕到学校东北角的围墙，那里是摄像头死角，墙上有个洞，上面也没有为防翻墙设置的障碍。洞的高处便于像凌梦这样的女孩子借力蹬上去，从而翻过围墙。

　　“学校东边有一个烂尾楼，西边有一个人工湖——”颜灿说，“如果她想轻生，可能会去这两个地方。”

　　贺明希：“你怎么知道她想轻生？你发现她有这个念头怎么没告诉老师！”

　　颜灿：“我不知道，我只是随便一说，也许她约人去了酒吧KTV网吧，我只是为你提供一些思路。”

　　贺明希很是福气，一上来就做最坏的假设，颜灿的脑回路好像和言无恙的有点像。

　　面对着这堵墙，颜灿率先翻了过去，他只需向上一跳，双手扒住墙沿一用力，长腿勾住了墙直接坐在了墙头。

　　“没少练吧。”贺明希看这动作的流畅程度就知道眼前这位同学对这个地方很熟悉。

　　颜灿坐在墙头看他。

　　贺明希哪肯落下风，站在墙前，勉强扒住墙沿，向上试了两下，胳膊没力。

　　就说让言无恙锻炼他也没动！贺明希简直是瞬间充斥怒火，在各方火焰的怂恿下用言无恙那在他看来称得上是“孱弱”的身体，费了好一番力气，堪堪上了墙头。

　　颜灿勾唇，不太明显地笑了一下，双脚一蹬，下去了。

　　贺明希坐在墙头望着校园内的景象，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他可以……走门的……

　　落在了校外草地上，贺明希拍拍手咳了咳，转移话题说：“尽快找，争取在天黑前找到，否则就只能打电话通知家里人。”

　　“分开找吗？”

　　“算了，和我一起吧。”贺明希想，赌一把，“先去烂尾楼。”

　　两个人快步走，走走就跑了起来，跑一会儿走一会儿，直到看见了烂尾楼就在前方几百米的地方。

　　而这时，贺明希突然站住了。

　　颜灿回头：“怎么了？”

　　贺明希拧着眉。

　　以前，他做这表情都很自然，现在换了言无恙的脸，他自己是看不到，可别人看“言无恙”，就觉得很是苦大仇深。

　　烂尾楼周围一片荒凉，贺明希往楼顶上看了一眼，“没事，先去吧。”走都走到这了，不如先看一眼。

　　二人争分夺秒地来到楼下，颜灿说要上楼找，贺明希却没让。

　　地面上杂草蓬乱，有的地方已经长了将近一人高，他们绕着烂尾楼走，往草里翻，这刚穿不久胳膊上都是锋利叶子划出来的口子。

　　也顾不得疼了，贺明希一边走一边喊：“凌梦！凌梦！”

　　这么找了十分钟，在一个地势较低的坑旁，贺明希看见了石头旁边一簇紫色的小野花，也就是这朵野花的存在，让他眼前一亮，往前一走，看见了坑底静静躺着的少女。

　　她穿着白色裙子，双手摊开，旁边还有一个空空的药瓶……

　　“凌梦！”

　　随之而来的颜灿站在旁边，短促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