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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霖再度使用追光留影术回到过去,仔细观察与万福鼎行情|事的时的自己,小腹上的确有一朵红色彼岸花,藏在衣襟里若隐若现。
这是他曾经完全没有发现的。
他回到现时,揉着太阳穴思考对策。
现如今,关于他对盛宴有生理反应的合理猜想有二。
其一,曾经的他把万福鼎当妻子,盛宴在蒂契万福鼎的同时,把他为万福鼎下的标记转移继承了去。
其二,万福鼎是他妻子的替代品,而盛宴……是他妻子的转世。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盛霖说不出的别扭。
盛宴是他妻子?不,绝无可能!
那小鬼,没脸没皮、天真伪善,还实力低微、没进取心、得过且过……没有哪一点是符合他审美喜好的。
盛霖在心里数落了一大堆盛宴的缺点后,又一愣,他为什么会那么关注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小鬼?
仿佛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中,这种感觉让他烦躁,且无所适从。
怎么弄得好像他非那小鬼不可、无那小鬼不行似的。
盛霖被激起反骨,他是天生不信命的性子,命运越是这样压迫他,他就越要反抗到底。
他走出房间,见盛宴正打着赤膊坐在廊檐下,就着烛光,埋头缝补那件粗麻衣,嘴里还哼着没调的曲子,似乎很高兴。
少年披散着鸦色细发,眼神清澈,那瘦弱的腰背弓起,从后颈到后腰处,支撑的椎骨一节一节凸起,肋骨的线条也一样,清晰可见。
盛宴本来还以为自己缝不好衣服,没想到下针后,他居然很熟手,针脚缝合又细又密。
“哎呀,针不戳,针不戳!”缝好补丁,盛宴把那件粗麻衣举起来左看右看,满意得不得了,不愧是他,连缝补衣服都那么厉害。
盛霖抽了抽嘴角,看着对方喜滋滋穿上衣服,不知道那件补了又补的粗麻衣有什么不错。
他唤道:“小鬼。”
盛宴转头,见立于不远处的盛霖,对方看起来不似之前在温泉时癫狂,应该是心情恢复平静了,
“大佬?有什么事吗?”
盛霖抛出手中万福鼎,道:“它归你了。”
他不信命运,更不吃所谓前世情缘的那一套,万福鼎和盛宴,他既然都不喜欢,那不如干脆让两个一齐从自己面前消失。
盛宴下意识的接住鼎,如同接了块烫手山芋,他不知道盛霖又在发什么疯或者玩儿什么把戏,小心翼翼道:
“大佬,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不做实验啦?”
盛霖似是随意道:“不用了,这鼎于我已无意义,它是你的了,你带着它走吧。”
盛宴捧着鼎的手微微颤抖,各种八卦和猜测满脑子乱窜。
这人不是几个时辰之前,还和这鼎那啥嘛,卿卿我我的。现在居然说转赠就转赠?!是单纯玩儿过了就扔的渣男,还是有绿帽癖啊?欺负人家只是口鼎,没法张嘴伸冤的吗?这鼎未免也太惨了吧!
不对,好歹这只是口鼎,只是个器物,没有灵魂没有感情。
他不敢让盛霖看出自己知道什么,尽量面色正常地到:“哎呀,如此贵重的法宝,我无功不受禄的啊,要不大佬你开个价吧?我赚了钱还你。”
盛霖一听这话,突然意识到对方其实也急于和他撇清关系。
真可笑,他有资格可以嫌弃这小鬼,这小鬼哪儿来的资格敢嫌弃他?
他勾唇轻笑,话到嘴边拐了个弯,道:“那行吧,我想想……就黄金8千万两,怎么样?”
这个数,对于那些三山脚下的小宗门而言,都是一笔举宗门之力也偿还不上的天文数字。
他就是想让盛宴知难而退,最好是面露难色地跟他耍赖讨饶。
但是盛霖却没想到,盛霖居然认真地思考了半天,最后还煞有介事和他商量起来。
盛宴道:“大佬,那这笔钱有还款时限吗?”
盛霖不由轻讽道:“怎么,你真想还?你有生之年里能赚那么多钱吗?”
盛宴回道:“当然得还啊,如果大佬你不规定还款时限,那我以后每年分期付款还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盛霖深深看了对方一眼,抬手两指一拈,甩出一张符过去,便转身愤然离开,
“我的联络符,收好。”
盛宴接过那张联络符,用神识稍微查探了一下,大致明白了用途,他把联络符藏怀里细细收好。
虽然他怕盛霖又突然变卦,很想现在就连夜赶下山,但他又转念一想,就算他连夜下山,盛霖明早万一变卦,依旧都能飞下山去抓他,遂放松下来,决定天亮再走。
盛宴捧着鼎回到仓库房后,摒弃了乱七八糟的杂念,开始认真研究这口鼎。
如同原本就会应用万福鼎一样,不一会儿盛宴便坐定入神,自然而然开始运转修炼功法启动鼎,依靠鼎来吸收他废灵根承载不了的灵气。
一夜迅速过去,东方将白时,盛宴才睁眼,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感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耳聪目明。
正如盛霖所说,有了这口万福鼎,他修炼起来速度,比之以前,用“事半功倍”一词形容都低了,简直说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都不为过。
“你可真是个好宝贝啊!”盛宴爱惜的抚摸一番万福鼎,同时把奇奇怪怪的联想给打住。
盛霖那个蛇精病对着鼎撸有啥,沈小二不也对着鼎割腕子放血嘛,没事没事,反正万福鼎是法宝,有灵气供给就一点儿都不脏。
盛宴把鼎放入怀中,他现在还未筑基,丹田容纳不下万福鼎,不过想来离筑基也不远了,就昨晚的修炼进度,他不出三五个月,便能顺利筑基。
所谓废灵根,就相当于是毫无修炼天赋的凡人,现在他却能得到这样的机缘,别说黄金8千万两,就是黄金8个亿,也是他赚了啊!
盛宴收好鼎后就无别的行李了,不过他的头巾昨日裁来补衣服了,还得重新做个头束。
思索了一会儿,他决定效仿盛霖那样,去取了一节竹子,对半劈开穿两排孔,再用头巾剩下的边角料当头绳,穿插而过,做好发扣,绑头发上系出个清爽的马尾。
他还挺满意自己新发型的。
他又欢喜地做了在烟雨山上的最后一顿早餐吃,给盛霖留了封书信,写下8千万两黄金的欠条,就兴冲冲下山去了。
这回有充沛的灵力护体,盛宴脚程很快,不过午时便下了山、穿过森林、渡过汀水。
他沿着汀水边逆行,往金波城方向赶,途中遇见汀水上有好几艘商船路过,心道汀水下那水魔可能已经被除了,并未多想,一路赶至鱼口村,方才落脚。
盛宴身上虽然一分钱铜板没有,但他一点儿都不在意,他一个厨子,到哪儿都饿不死的。
他找到村里唯一的酒招子,跟掌柜的商量让他打工抵债留宿费用。
掌柜的姓孙,年近40,看起来很和善健谈,刚一听盛宴自报家门是个厨子,便欣然接受提议,甚至更甚,他脸上还有点儿天随人愿,喜上眉梢那意思。
“真的吗?你是厨子?!专业的吗?唉哟那可太好了,我这儿正好后厨缺人手呢!”孙掌柜二话不说,便把盛宴拉入客栈后厨,朝一个守着铁锅的老实小伙招呼,
“快快,孙三仔你快让开,我找来了专业的大厨!”
孙三仔赶紧让开,把大勺塞到盛宴手里,去锅后面守着火。
盛宴举着大勺还有点儿没搞清楚状况,就听孙掌柜问道:“大厨啊,你看,我们熬的这粥如何?”
“还、还可以吧。”盛宴埋头看那铁锅里,是非常普通的白米粥。
“那你看,怎么让它一会儿加很多小鱼,又不腥呢?”孙掌柜忙问道,他指了指锅旁边的竹筐,里面全是河水里打捞起来的小鱼小虾。
盛宴观这酒店是新起的,又见孙掌柜和孙三仔皮肤黝黑,手上都是渔网勒出的茧子,想来之前都是这江上渔民。他们每日打渔吃鱼,反而对鱼的土腥味不敏,转行经营起酒店,这要满足外地人口腹之欲的行当,那儿有那么简单容易。
他随口便答出好几种解决方案,让孙掌柜简直大喜过望。
“好,好,大厨,你就按照你最拿手的手法来做就成!”孙掌柜连连叫好,拍了拍盛宴肩膀,
“可得好好帮我熬这锅粥啊,这可是做给仙长们吃的,马虎不得的。”
盛宴爽快道:“是,交给我吧。”
“孙三仔,你好好给大厨打下手。”孙掌柜又朝孙三仔吼了一声,接着就去前台守着了。
等孙掌柜一走,面相老实的孙三仔便巴头探脑,偷学盛宴做菜。
盛宴也不藏着掖着,一边主动教孙三仔如何处理鱼虾,一边打听这鱼口村的风土人情。
他问道:“你们村这么小,你们掌柜的还敢开酒店,就不怕赔本啊?”
鱼口村是个很落魄的小渔村,依山脚而建,看着拢共只有十来户人家,然而这里却建了一间酒店,后厨还放了不少好酒好肉。
孙三仔嘿嘿一笑,道:“赔本?可赚了!我们掌柜的和仙长们熟,仙长都是指定让我们酒店熬粥摆坛,那些想渡汀水的老板呢,只能到我们这儿来请仙长。”
盛宴很快抓住重点,问道:“请仙长?熬粥摆坛?”
孙三仔低声道:“请仙长嘛,仙长都是仙风道骨的,就算是收钱,也总要有个由头对吧?”
“刚好那汀水不是有个别称,叫‘鬼熬粥’,就拿来用用嘛。”
“我们负责收船老板的钱,熬粥摆坛,仙长来喝粥,开坛做法,举行‘粥到’仪式,过汀水就不会再碰上那邪祟啦。”
盛宴惊道:“啊?原来那汀水下的魔物居然没有被清掉啊?”
孙三仔奇怪地看了一眼盛宴,道:“你这话说的,清掉了我们还哪儿来的钱赚。”
盛宴连忙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那些仙长,那么厉害就没个失手的时候啊?”
孙三仔左右瞧了瞧,四下无别人,小声答道:“怎么没有,这半月里,我算了算起码有10个仙长都再没回来过啦。”
“有人问起,那些仙长就互相打掩护,说是回乡了,其实啊……一天里渡汀水的商船少说6、7艘吧,总有一艘是倒霉的。”
盛宴微微皱眉,他刚想问那些‘仙长’为什么不联合起来,一起去把汀水底下那魔物除了,就想起刚才孙三仔说的那句“清掉了哪儿来钱赚”。
孙三仔人有些小聪明,和盛宴聊得来,就喋喋不休的在那儿继续说:“那些商船老板也是,劝不听,不会信邪的,行逆水去纤夫村,找纤夫拉船,哪怕是空船一日也得花好几十两银子,行过汀洲这一整段,至少得花300两纹银,他们可舍不得。”
“走汀水就不一样啦,省时省力,还省钱,他们请仙长喝粥做法,不过百两。”
盛宴不由喃喃道:“这就值得用命去赌吗?”
孙三仔没回答盛宴,而是轻松道:“反正我们也有赚,每开一次坛都有提成,你是大厨,以后你赚得肯定比我多,我跟着你混了啊。”
盛宴没再搭话,想来是之前掌柜的走得急没交代清楚,让孙三仔误以为他以后长期在这家酒店当厨子,所以才把这些话当八卦聊给他听。
时至饭点,他也掐准时间熬制好了一锅鲜美的鱼虾粥,然后跟孙三仔一起去大堂布置摆坛。
酒店大堂进门不远处,就有一展长方供案,盛宴跟着孙三仔,把笔墨纸砚、香蜡钱纸、供果黄符、斩马大刀招魂幡等道具一一摆上,最后在供案中心摆了一碗鱼虾粥。
他没从供案上任何东西看出有灵气。
不一会儿,从酒店二楼雅间下来几个人,其中一老者道士打扮,和当初那王道长几乎一样,也手持拂尘,肩背怀川剑,而另一侧,很明显是一富商和他的下属们。
那富商见大堂已摆好法事用具,连忙朝那老道鞠躬道:“刘仙长,请开坛罢。”
那刘道长也一派仙风道骨胸有成竹,像模像样的走到供案前,先执笔挥墨在黄符上写了一堆,后又虎虎生风舞起□□,再举着招魂幡嘴里一直念念有词,最后,才端起那碗冷掉的鱼虾粥一口饮尽。
整个过程好生唬人。
“好啦,我已经把那邪祟的马前卒都斩杀了,它也吓得退避三舍,我们明日绝对顺利渡江。”刘道长喝完粥,对那富商道。
“有劳了有劳了。”富商说着又给刘道长递上一块包着红纸的钱锭。
盛宴看得一脸愕然,整场法事全是假的。
正当他想当众揭穿这人时,从店门外迅速飞入一枚宝剑,光彩满堂,它没有一丝减速,直直对准刘道长腋下刺去,力道之大,把刘道长连衣服带人挂在大堂里最粗的顶梁柱上。
“弄虚作假,草菅人命,罪可当诛。”门外一浑身珠光宝气的黄衣少年入门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