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他离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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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杨飞飞被电话铃声惊醒。
昨晚又失眠,直到东方拂晓,她才在极度疲累中沉沉睡去。
但当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时,她还是第一时间快速接起电话,瞬间清醒了。
“喂?是南宫吗?”这段时间,习惯睡觉关机的杨飞飞,即便是晚上睡觉都不关机,而且手机都随身放在枕头低下。
电话那头,杨邵娟的声音里有着暖暖的笑意:“飞飞,是妈妈呀。怎么,辰辰不在家吗?”
“喔——是妈妈啊!”杨飞飞揉了揉脑仁,半撑着身体坐起来,头又开始痛了。可她不想让父母知道南宫元辰失踪的事情,想了想,便强颜欢笑说:“南宫昨晚去公司加班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辰辰这孩子真不错,这么拼命的加班干活,是想早点买房子娶你吧?”杨邵娟在电话里开心的笑了。
杨飞飞鼻子一酸,她努力地吸了吸,问道:“妈妈,什么事呢?”
“今天不是周六嘛,你爸说要请辰辰过来吃饭,感谢他前些天送来的那些字画。你爸请人辨认过了,那些字画都是真品,老头子爱不释手。对了,你说辰辰在加班,那他今天有空回来吗?……”
杨邵娟还说了什么,但杨飞飞的头却越来越混乱。她只听见妈妈说,南宫元辰前些天去了自己家。杨飞飞急忙打断了杨邵娟,连声追问道:“妈,你说南宫什么时候去过咱家?”
“啊?——”杨邵娟愣了一会儿,说:“有一段时间了吧,大概十多天了,具体我也记不清楚……”
“到底是哪一天?”杨飞飞的呼吸一顿,急切地问道。
“你这孩子,时间久了妈妈怎么记得住……老头子!”那头,杨邵娟隔着电话喊杨国安,接着,杨飞飞听见话筒里,妈妈在问爸爸:“辰辰送字画过来的那天,是几号来着?”
杨国安正把玩着南宫元辰送他的围棋,抬头翻了一下墙壁上的挂历,说:“是10月19号,那天我不是刚好有个会议,开完会回家见到他的吗?”
“知道啦!”听筒里,杨邵娟的声音清晰起来,她奇怪地问杨飞飞:“喔——是10月19号上午过来的,怎么了?飞飞,你跟南宫有什么事情吗?他送来了郑板桥、柳公权、王羲之的字,还有唐伯虎等人的画,还送了你爸一副玉质的围棋,你爸高兴得不得了。怎么,你不知道吗?”
——10月19号?
杨飞飞快速地跳下了床,裹了一件睡衣,去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出了自己的粉色日记本。
——10月18日。天晴,很郁闷。
南宫元辰离开的第二天。南宫,你到底在哪里?我很想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滚的,你快回来,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杨飞飞合上日记本,大脑飞速地运转着。也就是说,南宫元辰是10月17日离开的,可是19日他却去了自己家,这意味着什么?
今天是11月3日,距离南宫元辰离开,已经整整20天了。
南宫,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告而别?
“飞飞,你在干嘛呢?飞飞,你还好吧?你这孩子——”电话里,传来杨邵娟急切的询问声,打断了杨飞飞的思路。
“喔,妈,我没事。可能是最近码字太累了,整天构思剧情,用脑过度,经常分不清日期,别担心。没啥事儿的话,我挂电话了喔!”杨飞飞说着便要挂断电话,她怕自己再忍不住便会落下泪来。而她不愿母亲听见自己的抽泣声。
“飞飞,你跟南宫是不是吵架了?今天周六,南宫要是加班没空的话,你自己回来一趟吧。妈妈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排骨海带三鲜汤,还有红烧鲫鱼,好不好?”杨邵娟似乎听出了女儿的情绪有些异常。
“嗯,好的,妈,那我这就起床,收拾一下就回去。”杨飞飞哽咽着说完,吸了吸鼻子,挂断了电话。
杨飞飞趴在床上,又是一阵小声的啜泣。
玻璃窗外,那只色彩斑斓的花蝴蝶,静静地停留在窗户上,煽动者翅膀。
这些天,杨飞飞有了提防,没再开过窗户,花蝴蝶无法飞进来。但蝴蝶妖却不肯死心,一直守候在窗户外。而苏浅夏发现,杨飞飞几乎日夜流泪。她奇怪地想,这个人类的女子究竟为什么如此伤心?自己是爱上了人类,人妖殊途,她爱上的难道不是人类吗?
过了一会儿,杨飞飞起身,换了一套衣服,去卫生间梳妆打扮。对着镜子,她不断地拍着自己浮肿的脸颊。
杨飞飞不愿意被人看出自己哭过,更不愿意承认,南宫元辰就此消失。虽然她心底隐约地知道,南宫元辰,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是,却仍然固执地抱着一线希望,期待着,某一天,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微笑着说,他一直都在。
出了门,径直低头走到公交车站台,杨飞飞在站台上的休息凳上坐下,神情木然地看着对面的鼎元国际商厦。
两个月前,鼎元国际商厦仍在翻新。那一天,杨飞飞路过,因为脚手架断裂,一块从天而降的水泥板差点砸落在她身上。那一天,一个面容英俊的男子从天而降,救了她。
杨飞飞想到当时自己花痴地想,这个男人如果做自己的男朋友,一定很有面子,不由得摇头失笑。事后她还想过要找那个救命恩人呢。只是如今,她哪有心思去找那个人,她只想找到南宫元辰。
杨飞飞看着斜对面的鼎元国际商厦,神情黯然。她忽然想到,那天她似乎还救了一只小白猫。
她把那只小白猫带回了家……后来呢?
后来,那只小白猫去了哪里?
杨飞飞忽然紧锁眉头,认真地想起这个问题。可再继续深想下去,头便一阵一阵的作痛。而那只猫究竟如何离去,不得而知。
也是那时,南宫元辰莫名其妙地闯入了自己的生活。是他让赵磊误会了自己,也是他死皮赖脸地要待在自己家里同居……
等一等!
电光火石之间,杨飞飞似乎想明白了一些问题。为什么小白猫莫名其妙消失,而南宫元辰说自己下楼捡垃圾带他回家,这两件事自己一点也没有印象?而这两件事之间,是不是有些联系?……
杨飞飞开始隐隐地察觉到一些不对劲。最近她的生活真是太精彩了。居然还出现了一只蝴蝶妖。噫,怎么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只蝴蝶?
杨飞飞摇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一定是整日忙着构思剧情,所以连大脑也开始思维混乱起来。杨飞飞甚至开始怀疑,到底有没有出现过一只蝴蝶妖。是不是因为自己最近在写《偏爱小狐妃》,而里面有妖,所以整天处于人与妖的世界中,将现实与虚构的世界重叠到了一起,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了。
苏浅夏在日光下翩翩飞舞,绕着杨飞飞的头脑来回煽动着翅膀。公交车站台上,旁人都奇怪地看着这只蝴蝶。
只有杨飞飞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