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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黑暗

红妆仙劫 唐律 5768 2022-05-09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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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突然失去光明,看到的世界都是黑暗时,你会觉得不能接受,可那些明明比你更加凄惨,从一开始就没有光明的人,他们却不会暴躁,而是沉默的接受事实,然后追求他们心中的光明。

  死神宫殿是一个特别的地方,它孕育着更加特别的人。

  他们的血脉,没有神族那么高贵,却做着本该由神族去做的审判。

  在这个地方成长的人,一生只有两个选择,成为审判者或者选择叛逃。

  曾经死神宫殿有位无聊的审判者做过这样的统计,从上古时期开始,死神宫殿只有五位叛逃者,他们都是因为感情选择了叛逃,最后不仅没有得到感情,还失去了存活的资格。

  这是个可笑的统计,虽然完完整整的记录在死神宫殿的史册中,却很少有人翻阅。

  殷素从偌大的书库中,将它找出来的时候,它封面上的尘土,就已经厚成了一本薄书。

  拍打着将灰尘清理干净,她回头时,正好碰见来这里取书的另一个徒弟,帝修。

  帝修是掌控者的儿子,介于他唯一的竞争对手墨轩选择了放弃,外面的黑暗被驱散后,他就将登上掌控者的宝座。

  习惯的弯腰叫了声殿下,行完礼后,殷素想到赶紧离开。

  只是她才错身走开,帝修就背对着她说道:“师父,我听说你递交了辞呈,父亲选择退位,难道你也要选择离开吗?”

  “掌控者是孤独的,你已经很幸运,至少有个好女孩选择陪你守在着阴森的黑暗中。”殷素停了脚步。

  不管怎么说,帝修也是她徒弟。

  她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师父做的很失败,毕竟除了传授基本的术技,她从未教导自己的徒弟怎样去做好的审判者。

  以前,她总认为,有的选择最后是离开,现在想想,像帝修这样生来就有王者气派的,本就是继承掌控者的料,可她却从来没有这般想过。

  “我是很幸运,那么师父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让堂哥忘记北辰影?”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结。

  他一直记得,墨轩这个堂哥虽然总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模样,但过去,至少墨轩还愿意陪着他去做那些别人认为无理取闹的事情,不像现在,墨轩一个人呆呆的守在禁地,无论谁去邀请,他都不愿开口,也不愿起身。

  帝修很清楚,墨轩之所以愿待在死神宫殿,全都是因为他。

  可他并不想让墨轩付出这样的牺牲。

  他当墨轩是兄弟,他从小就在跟墨轩培养兄弟之情,他害怕自己成为父亲那样冷血冷情的怪物,可现实却还在逼迫他走上这样的道路。

  完全了解帝修现在的心思,殷素在心底暗叹了一声,直接走开。

  殷素离开后,帝修一拳砸倒了身边的书架,负责打扫书库的老妪战战兢兢的从书架后面移了出来。

  察觉到老妪的存在,帝修像地狱恶魔一样闪到老妪面前,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在死神宫殿,即使听墙角也是一种罪过,但你技艺高超没有被发现,那就另当别论。

  当然,老妪这种情况也并非自愿听墙角,实在是刚才对话的两人身份太高,她被吓着了,这会帝修怪罪下来,她老老实实的受着,半点挣扎都不敢有。

  大概是上天看她可怜,在她翻白眼昏过去之前,一道熟悉的术力击中了帝修的手背。

  没有暴怒,帝修高兴的松了开了手,匆匆迎向了书库的入口。

  墨轩一身黑色紧身衣笔直的站在入口处,平静的望着迎面跑来的帝修,他说:“我刚才感觉到书库不一样的气息,所以过来看看。”

  “难得你出了禁地,我们去后厅喝两杯吧。”帝修热情的提出邀请。

  墨轩却不管不顾的转身,朝禁地走去,他在用沉默拒绝。

  换了别人,肯定会为他这种行为暴怒,但帝修却没有,他反而觉得这样子的墨轩很悲哀。

  当然,他悲哀过后想到的就是提上两坛好酒去禁地找墨轩。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死神宫殿的未来掌控者,居然会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一个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女子拦路打劫。

  “好酒就得分享,殿下不介意分我一坛吧。”准确无误的指了指帝修抱着的酒坛,北辰影满脸微笑的询问。

  起初,帝修没有察觉到她的实力,只觉得她拦路打劫的方式太过搞笑。

  他当她脑子有问题,所以抱着酒想要错开路走。

  但他经过北辰影身边的时候,却在不知觉的情况下,被北辰影劫走了一坛酒。

  最让他气愤的是,北辰影成功打劫后,还举着酒坛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番。

  “你……给我站住。”大概是光线太暗,加上气火攻心,帝修根本没有看清北辰影的面貌,所以这会他只以为,自己被人打了劫。

  眼看着帝修追上来,北辰影不紧不慢的打开酒坛,美美的喝上一口后,这才挑衅的躲开帝修的抢夺。

  他们这一来一往的耽搁了世间,等到帝修筋疲力尽停下歇息的时候,北辰影突然闪到他身后,将空了的酒坛从后面递了过来:“轩的酒量不好,剩下的这坛也给我吧。”

  “你……”

  帝修原本想发火,可转身看清北辰影的模样后,帝修的怒火瞬间变成了震惊:“你你你,你怎么跑到这来了?不怕长老抓过了送你下地狱吗?”

  “我就是为了瞧瞧地狱的模样,这才来的。”北辰影无所谓的摊开了手。

  拜凤影所赐,她的眼睛现在依然看不到东西,但体内的术力却得到了最佳的补充。

  虽然在死神宫殿,她无法再进行修炼,但她体内现存的术力已经足够对付死神宫殿的掌控者。

  她连帝修的父亲都不怕,自然不可能去怕别的人。

  这会才查探到北辰影的实力非比寻常,帝修轻轻笑了一阵后,这才指着禁地的方向道:“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哥的。”

  “他在这里又跑不了,为什么要来刻意找他?”北辰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实在看不透她的心思,想到这会那群好事的长老肯定又在找自己,帝修想了想,干脆将手里剩下的这坛酒扔给了北辰影。

  “我听堂哥说过,你很爱喝酒,大概是因为这点,即使他忘了你,也在不经意间学会了喝酒。”

  “是吗?”得到最新的消息,北辰影挑了挑眉,笑的一脸风韵。

  帝修因为害怕长老的鞭笞,所以赶回了正殿,而她则在这条鲜少有人的道路边坐了下来。

  打开第二坛酒,北辰影仰头,一口就喝下了坛中的一半美酒。

  她之前一直在想,墨轩很有可能忘记自己,可真正得知这个情况后,她明明还知道在人前微笑,等帝修离开后,却禁不住心伤。

  自嘲的笑了笑,将剩下的美酒一口口喝下,北辰影站起身,换上了新的微笑。

  她决定,先去死神宫殿的酒窖偷几坛好酒,既然墨轩已经忘记她,而且还学会了喝酒,那么她很有必要带着酒,去禁地跟他好好认识认识。

  这样决定后,她立即动身去酒窖。

  她唯一没想到的是,殷素会在酒窖的入口等她。

  将之前从书库里翻出来的古册递给北辰影,殷素开门见山的说道:“从古至今,叛逃死神宫殿的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亡,而那些选择叛逃的人,都不过为了一个情字。”

  “你是想告诉我,他们没有你聪明吗?”北辰影轻笑着反问。

  殷素没有回应她,其实她自己也清楚,殷素不是聪明,只是她的性格使然,没有在功成身退之前,她还不会傻到选择叛逃。

  如今正值死神宫殿出现新的掌控者,殷素没有离开,而是选择留守死神宫殿,为的不仅仅是以为和自己心爱的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还是因为她不放心自己的徒弟。

  无趣的翻了翻册子上写着的东西,瞧出一些异常的线索后,北辰影刚想道谢,抬头之后却发现殷素已经离开。

  偏着头想了想,北辰影暗自轻笑着毁了小册子,继续吹着小调潜入酒窖。

  酒是麻醉最常见的麻醉剂,世人都说死神宫殿的掌控者冷血冷情,可人在出生的那一刻,总会遇见一段或者数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掌控者不能将那些感情表露在脸上,于是便有了这个酒窖。

  他们正大光明的收罗七城的美酒,表面上告诉外人自己只是想尝尝酒的味道,实际上,他们是在利用美酒来麻醉神经。

  七城的美酒中,醉生梦死和乱世的味道最好,正因为这样,死神宫殿的酒窖里才会有很多。

  不满足的在酒窖中找了半天,意外找到三坛一叶红枫,北辰影立即飞扑了上去,结果那三坛酒却像有灵智一样,自己移到了别的地方。

  没能拿到酒,北辰影挑了挑眉,转身对着入口处道:“不就三坛酒嘛?原来死神宫殿的掌控者是个小气鬼,这点东西都不愿施舍。”

  “你怎么说我,都可以忍受,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死神宫殿的规矩就是不能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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