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出府去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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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阳春和明月的心情如何复杂,此时被冠以“天才“之名的辛静妤,正满脸堆笑的和后勤处总管、张大管家的头号狗腿子辛德二套近乎。
哪怕辛静妤进府仅仅短短几日时光,也已经不止一次听过辛德二的大名!从各院满腹抱怨的丫鬟、小厮的嘴中,这里要特意申明,辛静妤可没有特意去打听什么!
可谁让她如今有双“金耳朵”!
一路走过,各种八卦秘闻自动入耳,其中听得最多的,就是关于眼前这位下巴处留着三缕山羊胡的辛管事的秘闻。
在众多的小厮和丫鬟口中,辛德二有一个别致的代号——辛钱眼!由此可见他大家对他爱财的感受是多么深刻。
辛德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关于他的一个铜钱事件。
讲的是,某一天,府中一名丫鬟在路过辛钱眼的门口时,从袖口不小心掉了一个铜钱出来,“叮当~~~”一声铜钱顺着地面滚进了辛德二的门前。
正在屋中擦铜钱的辛德二,在铜钱落地的一瞬间,耳朵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钱的声音!”辛德二一瞬间睁圆原本一条线的小眼睛,肯定的判断出来声音的来源。这可如何坐的住!连忙抱起自己的钱盒子,快走几步将其放在暗箱里,锁好,攥起钥匙就冲出去把门打开,一眼就看到一枚铜钱向他这里滚来。
他喜笑颜开的上前几步,把铜钱抓起来,肉麻的喊道“哎呀,我的小宝贝,怎么这么顽皮呢~~~”。
正要走过来捡钱的小丫鬟看到他如此作态,惊讶的张大嘴巴。
辛德二则是只盯着手中的“小美人”,瞟都不瞟对面的小丫头一眼,扭头、转身、关门一气呵成!熟练的给人一种特殊的动感,只留下被关在门外的小丫头,目瞪口呆。
自从此事被传出去后,辛德二就从之前众人口中的辛钱一荣升为辛钱眼,也就是眼中只看到钱,钻进钱眼的意思。
辛静妤的思维从以往的八卦中转了回来,继续满脸堆笑的和一脸不情愿的辛德二套近乎。
“辛管事,怎么说咱们都是同性辛的,这可不是缘分吗?何必如此见外!再说,我也没怎么为难您,不就是找您要点纸墨吗,哪用的着您如此为难!”
辛德二哼之以鼻,“你倒是说的好听,你的器物房我可一分钱东西都没少过,如今你又找我要!我给谁要去?再说,你要的是普通的纸吗?那可是宣纸,还是宣纸中的流沙纸。这些东西都是有数!我给了你,下次少爷宴请同窗要用时,如何交代?更别提你还想拿出府,这怎么行?这可是私藏财务!”。
辛静妤的脸色拉了下来,“这么说,您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非要让我生生的在家人面前丢一次脸不可!”
辛德二见辛静妤变了脸色,只好辩解道“我什么这样说过,大总管虽然批了你出府探亲,可没说要府中给你准备东西啊,再说后院厨房中什么好东西没有,你非要这些纸墨干什么?又不能吃不能穿的!”
辛静妤让自己微微抬头,做出高傲的样子,说道:“我这次可是要去书院看我二哥,怎么能拿些鸡鸭鱼肉的粗俗之物,岂不是在同窗跟前丢了我哥的脸面!再怎么样也该拿些雅致之物才是!”
说着又怒气上来,“如今可是求到你这来了,结果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要是这样,你以后可别有求到我头上的一天!”说着,就转身离开。
背过身的辛静妤,脸上哪里还能看到半分怒色,她一面向前走,一面在心中默数“1~2~3!”,背后果然传来辛德二的喊声。
“等等~等等~”
辛静妤停下脚步,微微抬了一下嘴角,又变回刚刚的生气模样,转回身去。
故作怒色的说道:“怎么?辛管事如今还不让人走了?”
辛德二面带笑容的解释的说:“您看您这人,这是着什么急啊,这话不是还没说完吗~~”,嘴上这样说着,又重新将辛静妤让进屋里。
辛静妤见他如此,脸色稍微缓和了下,“我也不是非要为难辛管事,可自我升了职,如今是头一次去书院,这要是办的不漂亮,可让我以后怎么有脸去见哥哥!”
说着抬头看了辛德二一眼,“再说,这府上谁不知道,您辛管事是大总管跟前的红人,有管着这么大后勤处,这点小小的事还能难得到您?”
辛德二被辛静妤说的不仅有些得意,心中道:“这小丫头,贪是贪了点,可还是能说几句中听的话出来的,也不全是个棒槌。”
“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这边怎么也不能让你失望了才行!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辛德二撸着他的山羊胡微微松口道。
辛静妤听他如此说,不禁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办成了!”
忙笑着说:“我就说辛管事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以后您有什么事,但凡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辛德二心中暗道:“要不是大总管要我试探一下,谁还耐烦给这棒槌打交道!”
等辛德二进了里面,完全看不到人影,辛静妤脸上的笑意才消失不见,暗道:“这可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辛静妤自离了器物房,没回小院,直接去了张福生大总管那!说是想请个门条,也好出府去见见自己城中的哥哥,本以为会被推辞一番,毕竟她刚进府两三天,就要出府,真当这是自己家啊,也太没把府中的规矩当回事了!
谁知竟然被轻易放行,事出反常即为妖!当时辛静妤心里就“咯噔”一下!她可不信,连她器物房的杂事都要插一脚的张福生,能大度到为她着想!
直到张福生的一句话给她提了个醒,
“既然是要去书院看人,总要带些别致的礼物去为好,静妤姑娘倒是要好好准备一番~,不如去德二那里看看!”张福生说完这句话后,就端起了茶杯送客。
辛静妤只好站起身往辛德二那里走,一路上她都在想着张福生说的话,感觉莫名其妙,直到她想到一个最简单的可能——把柄!张福生不会是要让她落下把柄在他手中吧?
她一个从乡下来的丫头,没有很多钱财傍身这点,张福生那么圆滑的一个人,不会想不到!尽管如此,张福生还是特意强调书院和礼物二词,以原身本来的性格,肯定十分要面子,总会想办法把东西准备一些的!可她又没钱啊!!
这时候身处后勤并且爱财如命的辛德二,就派上了用场,辛德二的性格让辛静妤不可能安安稳稳的从后勤要些东西来,到时候,无论是让辛静妤打欠条也好,走人情也好,就算是大闹一场也好!总是会落下把柄在张福生的手里。
这样一来,就算以后想把她赶出去,不仅轻易的很,还能让姑奶奶那边哑口无言。
真是好算计!!!
辛静妤就算想到这是针对自己的局,还是要跳下去,她实在是需要名正言顺的出府一趟,才能让她一直惦记的事顺利展开。
因为这个,才有了刚刚彼此配合精彩的一出戏!辛静妤有些淡漠的想。
等她听到辛德二的脚步声从里面传来,又再次将微笑堆到了脸上,迎了上去......
辛静妤收拾好包袱,从半日居出来,已经是正午时分,她紧了紧头上的帷帽,心中想道:“看来要抓紧时间才行!”
按照早已打听清楚的路线,辛静妤向北走了100米左右,便在街道上见到一处车行,问了问价格,她租了辆最便宜的驴车,一路往书院行去。
途中辛静妤下车至一街边木匠处,定做了自己设计的旋转隐藏墙体,这东西说白了除了创意,实在没什么技术可言,并没有必要非要找个好师傅才行,只要会些木匠的手艺,就能做出来!
辛静妤和木匠师傅定好做成可以拆分的样式,等回来时来取,又留了定金50钱,才重新上路。
等辛静妤看到街道两边渐渐幽静下来,便知道书院快要到了!
辛二哥原名辛祖扬,字文昊,已经过了童生试,如今便在这西城北郊的青松书院就学,青松书院是一所私学,由城中辛府牵头,联合城中其他富翁资助建成,请了有名的文学家侯方域来当院长。
侯方域,字朝宗。青州人士,学风严谨,学识渊博,为当今格物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因为云游访学考察,来了莱县,不知怎的被莱县众人说服,答应在此地担当山长,自此,慕名而来莱县的书生不在少数。
辛祖扬也是因为占了辛府的光才能成为青松学院的学生。
“姑娘,书院到了!前面不让行车的,姑娘需要自己走一段的,不知可要小人给姑娘叫台竹椅?”车夫问道
辛静妤辛静妤回过神来,从车上下来,将帷帽前面的白纱向两边撩起,露出脸孔和带着面纱,抬头瞭望远处建在半山腰的学院,拒绝了车夫的提议,只说自己可以上去的,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辛静妤快没钱了!!!
又与车夫约好返程时间,让其在另一边的下山路等着自己。
是的,自侯山长上任以来,便定下了山前停车,上山、下山分离的规矩,以此锻炼学生的体魄,到如今,已过整整10个年头。
辛静妤拿着自己打包来的纸墨,向前面的山峰走去,其实这里距离山脚非常近,虽是要锻炼学子的体魄,其实要求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苛,体弱的便从她刚刚下车的地方出发,体魄好些的可凭自愿从稍远一些的地方出发,虽是如此,等辛静妤走到山脚已经是额头冒汗!
书院毕竟都是男学子,并不适合女人上去,不过学院考虑到像辛静妤这种探望的情款,便在半山腰的下方一点处,设立一个单独的亭子。
听来过的人说,亭子是和书院大道分开一些的,亭子中设有屏风隔档,并且有专门的人守着。等到了上面只需到上面登记一下所要找的人的名字,以及彼此之间的关系,便会有人去书院喊人,不仅安全而且也方便的多。
尽管如此,让明显体弱的女子爬到半山腰,还是十分有挑战的,不知道书院的山长是不是考虑到这种情况,才将亭子设立在半山腰,以此来锻炼前来看望的人。
辛静妤稍微喘口气,看了一眼仍在前方的亭阁,给自己鼓把劲,继续向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