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宅斗不如养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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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府整体上是典型的北方大院风格,庭院宽广,外墙高阔,流露出粗狂的北方气息,但这只是外表而已,至于大院深处则又是另一种样子。
走过了别致的抄手游廊,向右,再拐过一道圆形垂花门,便进了后院。只见满园锦绣,花草芬芳,又间杂着竹筒流水,处处显示着一股南方的精致与温婉。
至此,由垂花门开始,前后院开始形成鲜明对比。
尽管辛府的外墙整体还是北方风格,可是只要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前后墙体和建筑的差异,就算主人家已经尽力使房屋整体的风格统一,但是世界上最珍贵和不可换取的东西——时间,它的作用是不可忽视的!
这些经过时间冲刷的东西,哪怕平凡如一砖一瓦,也给人不一样的感觉。这大概就是文物古董与艺术品的区分所在。
辛静妤猜想,这样的差别可能是由于后人在这里生活时间长了,进行了新的修缮和改建的原因,现在能保留一部分原始的老房风格已经是不易了!从中也可以看去辛家的财力深厚!
辛静妤安静的跟在姑奶奶的后头,并不左顾右看,只拿眼睛的旁光观察周围,从她进了辛府开始就要事事小心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深宅后院中的厮杀并不比战场相差多少,不过是一个明刀明枪,一个暗箭伤人罢了!
而她只希望自己的辛府之旅尽量不要像宅斗小说中的那样九曲十八弯,她真的是没有精力和时间去搞这样的副业!
辛静妤以前在网上看的一句话很合她的心意——宅斗不如养条狗!
两人左拐八转的就到了一处小院,自进了这处小院,明显可以看到前方带路的姑奶奶神情放松了不少,至少肩膀没有那么紧绷笔直,反而像回到了能让自己放松休憩的地方。
难道这里是姑奶奶的住处?辛静妤怀疑的想。
等两人进了堂屋,只见她名义上的姑奶奶直接做了下来,这更让她的猜测证实几分。
辛静妤将手中的四色点心放在桌上,和坐着的姑奶奶见礼道:“姑奶奶,娘让我给您捎了些城里苏记的四色点心,尝尝鲜!听伙计说是这个月刚出的新口味。”
辛家姑奶奶的名字如今府里已鲜少有人知道,府中统一叫她“辛姑姑”,毕竟她的年龄不仅大而且辈分在这府中也很高。
尽管主家对她很是尊敬,可辛姑姑从来没拿自己的身份压过人,毕竟当你的身份有用时,你不说别人也知道,该给你面子的自然会给你面子,当你身份没用时,就算知道你的身份别人也会当不知道,该不给你面子还是不会给你面子,既然如此,每天端着架子又有什么用呢?
辛姑姑自见到辛静妤开始就在暗中的观察她,进了府也是特意没有和她说话,尽管已经从辛老爹捎过来的信中知道辛静妤生了一场怪病,忘了很多事。
可从一路上这孩子的表现来看,生了一场怪病反倒是变得更加稳妥,倒有了几分处变不惊的样子,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前日听到的关于这孩子的去处安排,倒是可以放下一些心来!辛姑姑暗自思量着。
想了那么多其实只是一瞬间而已,辛姑姑对着辛静妤说“好孩子!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就是!你家中的情况我还不知道吗,如今正是困难的时候,以后万万不可如此破费,再说你姑奶奶在这府中什么样的点心没吃过!”。
又接着道:“刚刚在门外也不敢太过清楚的问你,如今可记起府中的人事?”。
辛静妤苦笑的摇摇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的差事可就要重新再想想了!”,辛姑姑看辛静妤摇头遗憾的叹了口气说,接着向辛静妤道出了她刚刚思量的事。
原来,原身在辛府的事又有了新的说法,如果单单辛静妤掉进水里也罢,可坏就坏在,她贴身侍候的三小姐当天也出了事!
主辱仆错,没有当场发落原身已经是看在辛姑姑的面子上了,虽然这里也有三小姐的生母张姨娘故意卖辛姑姑面子的原因,可辛静妤如今在府中的日子将会不好过也是事实!
本来辛姑姑想着,把辛静妤调到一个清净的地方,过些时日分头过去了再调回来,这些小事她还是能办到的,至于那些爬高踩低的人,有她这个姑奶奶在,她看谁敢出这头!
可如今,从她听到的消息看,她的计划就显得行不通了,——无论如何现在管家的是夫人,夫人和张姨娘之间虽然相看两相厌,可谁让这件事被捅到老爷耳中,如果不给个合适的交代,夫人的脸往哪搁!可惜,这中间还隔着她这个老婆子,就算再不愿意,几分面子还要卖的,辛姑姑冷漠的想。
这样一来,只有把人打发的远远的才合适,既是全了老爷的面子,也给她保留了几分薄面,两边都能交代!
辛姑姑将这些事细细的和辛静妤道来,“你只管说你自己如今是如何想的?是愿意留在府中还是愿意出去?留在府中贵在机会多,出去则是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但是也没有了前者的便利!你要好好思量思量”说完就端起茶杯,静静的等着辛静妤的决定。
辛静妤这会心中是压不住的激动和兴奋,这件事她根本不用考虑,一定是要选出府的!真是感谢大夫人的“英明决定”,她刚刚还在为以后如何出府焦虑,如今正好!如果她根本没有在府中,而是在外面?到时她想怎么样,只要不被人发现还不是随她自己!
她之所以迟疑的原因是想着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既然如今都让她出府,能不能找个人少一点,自由度大一点的地方,虽知道她的想法很得寸进尺,可如今不是正好有机会摆在她的眼前!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想到这,辛静妤不再迟疑!“姑奶奶,我想好了,我决定出府!”
辛姑姑听到辛静妤的回答有点惊讶,本以为她还要多费一些口舌给这孩子解释,没想到她自己倒是相通了,这孩子倒真有几分聪慧劲。
“只是,我想着,既然都是出府守着,能不能找个清静些的地方,也好让侄女少些限制,若还和府中一样,那还有个什么意思呢?”辛静妤轻声的道。
“好啊,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辛姑姑笑骂道
“瞧你那点出息,既然要让你出府,府中怎么也要补偿一番才是!这事,你不用管了!”说着又转头交代起待会去见大夫人时如何如何......。
等到辛静妤再一次回到姑奶奶的住处时,一切都已敲定,只等明日一早,她就将前往城西旁院,说是旁院其实平日里没有主人会去,只是用来给府中的老爷外出时,遇到个刮风下雨的,也好有个地方呆一会。
而她也沾了姑奶奶的光,荣升为一等丫鬟,月银由原来二等时的500钱上涨到现在的700钱,虽然不能和真正的一等丫鬟相提并论(一等丫鬟1两银),可她已经很知足了,不要忘了她是被发配~,如今不降反升,已经是补偿了!
别小看这700钱,普通农人种一季粮食也只是那么一两银而已,更不要提还要交粮税的事,这也是为什么辛父辛母那么重视这个工作的原因!
辛静妤其实并未见到管家的大夫人,姑奶奶的叮嘱也并没有用到的地方,她只是低头跟着姑奶奶一路到了这位夫人的住处,之后就一直等在外面,连人都未见到,直到姑奶奶出来为止。
辛静妤自嘲的想:“自己还真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啊!”
不过也好,反正她也志不在此,如此倒少了麻烦,真叫她跪下请安,谁知道她能不能忍住掀桌子?
真希望明天早点到来......辛静妤抬头望着天边的晚霞,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