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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甚至还可以问问它,你命定的恋人是谁……”
“恋人?什么是恋人?”
“就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你爱他,甚至胜过爱你自己。”
喧闹的市集,琳琅满目的货物,衣着光鲜的贵族,强壮沉默的奴隶……构筑成公元前2527年的埃及,雏跟着彼临行走其中,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墙壁庙顶上涂满了文字和彩图,色泽鲜艳,栩栩如生;热情的苏美尔商人向她兜售各种漂亮饰物;还不时有僧侣穿梭而过,热闹的像是聚集了整个世纪的繁华。
她一边目不暇接地浏览商人递过来的腰带耳环,一边问彼临:“我们等会就去看狮身人面像?”
“时间上出了点差错,我们早到了几年。现在的埃及第四王朝法老胡夫尚未去世,他的儿子海夫拉也还没有登上王位。”
一旁的商人听见对话,双目圆瞪,吃惊不小。雏朝他嫣然一笑,将宝石腰带递还给他,当他的手碰触到她手指的瞬间,就失去了这段记忆。
两人转身继续前行,后方忽然响起一阵口哨声,就像开水沸了锅。雏好奇地扭头回望,只见一辆牛车在两个奴隶的驱赶下,优哉游哉穿过街市,路人中有些男子轻佻地将手里的花丢向车窗,偶有风过,吹起帘子一角,异香扑鼻。
“好香,车子里肯定是个美人!”雏满怀期待地说。
身旁的商人则开始诡异地笑:“客人你猜对了,的确是美人呢,而且,还是个大美人!不过你是见不到的,至于那位客人,如果有兴趣,倒是可以见上一面。”他的视线落在了彼临身上。
“咦,为什么他可以,我却见不到?”
“嘿嘿,那自然是有原因的……对了,腰带你不喜欢,看看这对耳环如何?是用尼罗河东边沙漠那出产的墨玉做的,看看这颜色,看看这手感,这是再生的象征哪!”
商人将话题重新扯回到生意上,雏果然上钩,立刻忘了牛车中的神秘美人,接过耳环说:“再生?为什么这种墨绿色象征着再生?”
“呃?这个……因为,新鲜蔬菜也是这种颜色,绿色代表有活力,有生机……”
“可是西红柿也是蔬菜的一种,它却是红色的。”雏质疑。
商人一呆:“西红柿?那是什么东西?”
“哦……对哦,这个时代还没有西红柿呢……”雏正在跟他瞎聊,彼临突然开口说:“雏,在这里等我。”
“是,大人。”因着千年相随的默契,雏一句话都不问地朝他挥手告别,只见彼临身形一闪,很快就消失在熙攘的人潮中。
“嘿……”商人脸上再度泛起那种诡异的笑容,“他肯定去找赫丝了。”
“赫丝是谁?”
“就是刚才坐牛车经过这的那个美人。”
“是这样吗?”雏回首望向彼临离去的方向,迷惑说,“那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呢?我也想看看大美人啊。”
“我说过了,你是见不着她的,去了也是白去!”
“为什么?”
商人尽量说的很含蓄:“因为……她只接见男人。”
“为什么?”
看见她一脸的天真无邪,商人额头冒出了两滴冷汗,这姑娘还真是喜欢提问题。正在尴尬时,一个黑衣人走过来,轻拍了下雏的肩膀说:“孩子,算命吗?”
“算命?”眼前的这个人个子很高挑,全身笼罩在黑布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瞳仁也是纯黑色的,听声音应该是个不算太老的女人。雏问:“你是占卜师?”
“我比较喜欢别人称呼我为命运的指引者。跟我来吧。”黑衣女人顺手挽住她的胳膊,将她带进旁边不远处的小帐篷内。
帐篷里很暗,当门帘放下后更是漆黑一片,只有方桌中央的一只水晶球,散发出幽幽的蓝光。
“请坐。”黑衣女人盘膝在桌对面坐下,隔着水晶球,她的眼睛仿佛也被渲染成了幽蓝色,神秘而诡异。
“你会占卜些什么?”
“什么都可以。你的寿命,你的未来,你的希望……一切的一切,我的水晶球都可以告诉你,并且帮你实现。”
“那么神奇?”这还是雏第一次遇见女巫,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兴奋。虽然彼临并没有禁止她与通灵人士接触,但平常和他在一起时,总是没机会碰到这类人。她早就听说水晶球具有不可思议的魔力,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亲自尝试。
“当然。来,把你的手贴到这儿……”柔软暗哑的嗓音像调了蜂蜜的巧克力,诱惑逼人。雏依言照办,将双手贴到水晶球上,浑身蓦然一凉,她被吓了一跳。
女巫呵呵一笑:“别怕,这是正常现象。现在,告诉它你想问什么,什么都可以。”
问什么好呢?寿命吗?彼临说过,她是永恒的,那么也就无所谓死与不死;未来吗?如果提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连惊喜和意外都没有了,日子岂非更加无聊?怎么办?她对水晶球充满好奇,可面对它时,她居然都没什么问题可以问。
看出她的迷茫,女巫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软:“你甚至还可以问问它,你命定的恋人是谁……年轻女孩都对这个感兴趣的,不是么?”
“恋人?什么是恋人?”
“……”女巫无语了一阵子,然后回答,“就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你爱他,甚至胜过爱你自己。”
雏眨动着长长的睫毛,弯起唇角笑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还用的着说么?当然是彼临,也只有彼临。“好吧,那我就试试吧!”她捧起手中的水晶球,满含感情地轻问道,“请你告诉我,我命定的恋人是谁?”
水晶球的蓝光徒然亮了十几倍,放射出圈圈光晕,将整个空间都染上了一层幽光,在幽光中,球心显现出一个男子的身影,头戴皇冠,额套圣蛇浮雕,颔留长须颈围项圈。尽管他的眉眼模糊看不清晰,但从着装打扮上看,很明显不是彼临。
雏猛的站起来,怔怔地望着水晶球,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不是彼临?怎么可能不是彼临!这个人又是谁?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的声音开始发颤,手也跟着发抖,“不准,不可能,不是真的!我不信……”
“看的出你很失望,但是,水晶球是不会说谎的。”女巫搭住她的右手,她身上传来一股令人安定的温柔力量,使紧张感慢慢消失,雏怔忡了一会儿,疲软坐下。
“他是谁?”
“他?”女巫瞥一眼已经黯淡了的水晶球,“不知道。即使是水晶球,也无法完全解读命运。”
“那怎么找他呢?”
“不用着急,既然是命定的恋人,迟早会遇见的。”女巫在说这些话时,手依旧覆在她的右手上,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握的更紧了些,“再让我帮你看看手相吧。要知道,手上的纹路通常也暗示着一个人的命运。”
说着将她的手翻转,喃喃自语:“瞧啊,多么漂亮的手,真让人艳羡。孩子——”
“嗯?”雏依旧沉浸在水晶球的预言所带给她的震撼中,浑然不觉女巫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变得无比炙热,如同火焰在燃烧。
“把你的美丽给我好吗?我亲爱的——精灵。”几乎是话音刚落,女巫就猛地低头一口咬在她的手腕上,雏顿时惊呼,想要推开她,但左手里的水晶球再度变亮,让她无法动弹,只能僵直的坐在那里,感觉血液源源不断的从身体里流出,被那女巫尽数吸掉。
巨大的恐惧感笼罩了她全身,面前的女巫抬起眼睛,那双眼睛在蓝光的映衬下竟泛呈出鲜丽的红色,就像血的颜色。
这个人想要她的美丽?她是怎么看出她的身份的?精灵如果失去了血液,会不会死?她好害怕,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救……救、救我……”她张开嘴巴想求救,但声音却好象全都挤在了胸口,只能发出几不可闻的几句呜咽,“救救我,彼、彼临大人……”
就是这种感觉!
他不会弄错,是她,她在附近!
彼临在人群中飞奔,追着那抹已经寻找了千年的熟悉气息,到了一间石屋前。乳白色的土坯墙、枣椰树叶盖着的屋顶、屋外搭着葡萄架、墙角还放了几只陶土的蓄水罐……无论怎么看,这都只是幢平民的屋子,但屋子前却停了一辆贵族才配拥有的牛车。
房门紧闭着,偶尔有女子的娇笑声从门缝里飘出来,彼临就那样站在门口,一只手已经伸出去准备推门,却又迟疑地僵在了半空中。
会是她吗?会是她吗?会是她吗?
如果不是,最多不过是又一次希望过后的失望,他早已习以为常。最起初时,每回以为找到但后来却发现不是,气苦、愤怒、悲痛、耿耿于怀;到后来,逐渐变得麻木、淡然、一笑置之、接着找;再后来,寻找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像喝水睡觉一样简单,不见得是生活必需,只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接近于普通人类。
千年寻觅,他已习惯,他已不报希望,不存在幻想,之所以坚持着没有放弃也许只不过是因为此生寂寞,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可命运真喜欢玩弄人,终于在最意外的时刻里让他毫无准备的感觉到她的存在。
是她,没有错,她就在这道门后面。
欧若拉,他的千年追寻,千年执著,一半的生命,毁灭的幸福,曾经崩溃了的信仰……她就在门后,终于找到了……
彼临眼中流露出很复杂的思绪,多少前尘旧事扑面而来,令得双手都开始颤抖,推与不推,竟成了异常艰难的抉择。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心中不禁泛起淡淡嘲讽:原来我也有这样害怕的时候,果然,欧若拉,你仍是我的死穴。
彼临深吸口气,下定决心不再犹豫,手指已贴上门板时,一道寒流突然滑过心间,他听见了雏的求救声:“救、救我……”
雏出事了!几乎是想也没想,他立刻转身,朝声音来源处回奔。
“救……救命……”血液和力量的流失使眼前的世界都开始摇晃伸缩,雏的瞳孔开始涣散,默默的想,她大概是要死了。
原来所谓永恒的生命,也是会结束的。
但是,她不想死啊!她还要去加勒比海看海鸥,还要去喜玛拉雅看雪山,还要去南极看企鹅……最最重要的是,她还要和彼临大人在一起!她不要离开他,不,不要!
“放、放开我!”她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拼命将手里的水晶球掷出去,球身撞上地面,哐啷碎裂。女巫一惊,抬起头来,就在这时,一道白影闪过,鲜血犹在唇边滴淌,人已啪的倒了下去。
雏顿觉整个人一松,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软软朝后栽倒,一只手及时伸过来,在半空中接住了她。微微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彼临颇显焦虑的眼睛。
她悸颤,身躯依旧在发抖,眼前的一切,因发生的太过突然,反而不像是真的。这,不是幻觉吧?
彼临的拇指轻摩过她右腕上的齿痕,伤口开始迅速愈合,她的手脚原本是冰冷的,但现在却重新变得温暖起来——这是真的,不是幻觉。
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哽咽:“彼、彼临大人……我好害怕……”
“没事了。”他动作轻柔地将她抱起来。
她看向倒在地上的女巫,问道:“她死了吗?”
“没有。不过她大概得这个样子躺上个一年半年了。”
“她为什么要杀我?”
“她认为吸食了精灵的血液就能永远保持青春美貌。”彼临看一眼已经昏死过去的女巫,轻哼说,“但显然用错了方法——也找错了对象。”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我是精灵的呢?大人不是说人类是看不出我的身份的吗?”
彼临唇角微扬,异常缓慢地重复了一遍:“是啊,她是怎么知道的呢……”说着,目光望向帐篷某个角落,阴冷一笑。
两秒钟后,他收回目光,柔声说:“我们走吧。”
他抱着她走出帐篷,门帘落下的最后一刻,雏看见地上的水晶球碎片,不安的感觉再度升起,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继而抱紧他。
察觉到她的微妙反应,彼临扬眉:“怎么了?”
“大人,我刚才以为自己要死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将脸藏入他怀中,依恋深深。此刻抱着她的这个人,是这个世界上她最爱,也是唯一爱着的人,她怎么可能爱另一个人胜过他呢?水晶球的预言是不准的,对,肯定是那个女巫搞的鬼,她既然想设计她,就自然不会好心的真帮她占卜。球心那个男子的出现只不过是为了让她震惊,失去防备,然后好吸她的血罢了。
那是假的,绝对是假的!
彼临轻抚她的头发笑笑说:“傻瓜。”想了想,又从怀里取出一把只有手指大小的袖珍匕首,刀刃薄如蝉翼,在阳光下是完全透明的。“这把匕首的名字叫做魔镜,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他低念了一句咒语,匕首很快钻进雏的左手食指,隐没不见。
“它在你的身体里了,永远不会遗失。当你遇到危险时,只要说一句‘碎裂,我的魔镜’,它就会飞出来保护你。”
雏看着自己毫无异样的手指,惊喜盖过了恐惧,双眼放光的说:“我可以现在就试一下吗?”
彼临把她放下,然后在她额头弹了一记,带着三分宠溺三分吓唬三分严肃的口吻说:“你如果抱着玩玩的心态对待它,到时候它对你不忠诚了可别怪我。”
雏果然被他吓到,捂住额头紧张的问:“怎么它也是有脾气的吗?”
“当然,有灵性的东西都有脾气。所以,好好对它吧,它会保护你的。”彼临拍拍她的头,迈步先行。
帐篷的角落里,一人从阴影里走出来,像张原本透明的纸,慢慢的填上颜色勾勒出身影表情,最后变成一具实体。她踢了一脚地上的女巫,轻蔑撇嘴:“没用的家伙!”
再抬眸看向彼临和雏离去的方向时,目光便变得说不出的怨恨和气恼,一字一字说道:“彼临,你,能保护她一辈子吗?”
唇角上扬,忽然又笑了,笑得很得意,也很恶毒:“自顾不暇的家伙!”
“大人,你刚才是去见赫丝了吗?”突发的惊惧事件彻底过去,没有留下丝毫阴影的好奇宝宝又开始提问题。
“谁是赫丝?”
“坐在牛车里的美人,啊,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商人告诉我说她只接见男人。”
牛车?彼临眼中闪过一道奇光,微微皱眉,看见他这个样子,雏忍不住又好奇道:“不是去见她,那大人干什么去了?”
彼临垂下眼睛,半响才回答:“找一个人。”
“什么人?”
“我的……债主。”
“大人欠别人东西吗?”
“嗯。”
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那我们继续找吧,然后把东西还给他。”
听着她完全孩子气的话语,彼临淡淡一笑:“嗯。”然而心中却在叹息:很多东西,一旦亏欠了,是根本还不清的。
刚才,差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因为雏发生了意外的话,他已经见到欧若拉了。再一次阴差阳错擦肩而过,也许他们之间真的是没有缘分。
就在他这么想时,远处传来一阵女子的大笑声,笑声尖锐高亢,像越绷越紧的钢丝,让人生怕它下一刻就会断掉。
彼临回头,就那样——
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眼睛。
岁月逆转而回,场景瞬间变幻,依稀可见那女子身穿白袍手持金杖站在云雾中,当她凝眸微笑时,连天空都会为之绚目倾倒。
神秘的、优雅的、玉洁冰清的希望女神。
没有错,欧若拉,是她!
彼临望着那个从车中探出身来放声大笑的女子,好一会儿不知心中是何感觉,丝丝缕缕的情绪在四肢八骸中萦绕沉淀,悸颤到最后,却只剩下了嘲讽——毕竟,还是再见了。
以为可以避开,以为是无缘的,既想见又怕见,因雏的意外甚至还感到有那么一点庆幸,但,终归没能躲的过去。
怎会如此情怯?竟会,如此情怯!
相对于他的复杂心态,雏就简单多了,她指着那女子,差点没跳起来:“啊!是她!我认得那辆车子,和那独特的香气。她就是赫丝吧?”
只见赫丝头戴编织成辫的黑色假发,上面缀满了各色宝石和贝壳,奢侈的让人咋舌;细长的眼线被勾勒成深蓝色,显得眼睛更加明亮张扬;涂成金色的嘴唇,笑起来时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这个女子,光灿夺目的让周遭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此外,她的脖子、手腕和足裸上都佩带着金银首饰,再加上一袭半透明的帝王麻长袍,显见身份非常尊贵。
然而,站在她对面的那个贵族少年脸上,却没有应有的尊敬和礼貌,他紧皱着眉头,表现的非常头疼与不耐烦。
赫丝伸出手,扣住他的下巴,轻挑地朝他吹了口气说:“听说你要娶卡莉那个傻妞为妻了?”
少年一把推开她的手,“卡莉不是傻妞!”
“嘿,是啊,连赞美诗都写不全的姑娘……”
“赫丝公主,如果你再侮辱卡莉一句,就算会被处死,我也要杀了你!”少年握紧了腰间的黑曜石刀。
赫丝哈哈一笑,半嗔半怨、似真似假地说:“真绝情哪,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了。不过算了,无论如何卡比家族和维萨家族的结合也算是件喜事,我应该送礼才对。不过送什么好呢?唔……当初你送给我的那块石头我还留着,保存的相当完好呢,不如就还赠给你吧,如何?”
少年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手在颤抖脚在颤抖全身都在颤抖:“你、你你……你这个恶魔……”
“恶魔?”赫丝的眼神瞬间冰冷,笑容里更是多了几分阴森森的味道,“人们之所以会认识恶魔,是因为他们经受不住引诱。我亲爱的维萨小情人,祝你新婚快乐哦。再见了。”
她摆着手刚要坐回车内,少年突然怒吼一声,拔出腰间的刀,猛地刺了过去。赫丝没有防备,就那样被刺个正着!
殷红的血顿时泉水般喷出来,溅了少年一脸,他吓得连忙后退,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石刀仍扎在赫丝的小腹上,女奴的尖叫声,行人的惊呼声,汇集成了一片,场面一下子变得凌乱而不可收拾。
只有赫丝,她看着自己的血流出来,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仿佛在看一场事不关己的戏码,最后,还勾起唇角笑了一笑,慵懒而艳丽:“哦,真是可惜……你以为这样就能忘的了我么?傻瓜,这只会使事情更加糟糕而已。现在你要以刺杀公主的罪名被处死了,你,结不成婚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啪的向后栽倒,女奴自然又是一阵慌乱,叫道:“公主!公主!天啊,公主要死了……”
雏愣愣的望着这一切,完全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大人,你看她……”刚想开口问彼临,彼临已一个纵身,飞过去落到车上,在所有人失声惊叫的时候,他只沉声说了一句话。
“别吵,我能救她!”
众人顿时闭嘴,愣愣的看着他。
彼临将女奴赶下车,唰的放下车帘。雏则走过去,安慰那位明显陷入混乱不知所措的行凶少年说:“放心吧,大人一定能救得活她的,她没事的。”
维萨双腿一软,整个人啪的坐倒在地,望着马车两眼空洞的呻吟不已:“是她逼我的,是她逼我的……我没想杀她,我真的不想杀她的……魔鬼!她真是个魔鬼!她根本就是魔鬼……”
雏歪着头,看看他又看看马车,更加迷惑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