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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好追着徐洛屹出来，徐洛屹听见她有些急促的呼吸，不由地放慢了脚步。
安好跟上，看着徐洛屹，“就这么离开吗？”
“……你想我回应她？”徐洛屹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夏天的晚风静谧而温柔，在树叶间打着旋儿。安好边走边望着前面一根根路灯，橘黄色的光落在地上，好像铺上了一层柔软的薄纱。
“……她很喜欢你，”安好眸色微微一动，“还喜欢了那么久。”
徐洛屹忽然顿住，盯着安好看了好久，才说道：“那我呢？喜欢了你那么久，你会回应我吗？”
这句话如同夏天湿热的暴风雨，来得触不及防，安好被淋得满身湿透，只想尽快避开，避开……
“我……”
“我知道，你只把我当做朋友。”徐洛屹落寞地一笑，伸出手揉了揉安好的脑袋，“一个人的心只有那么大，怎么可能让每个人都如愿以偿呢。”
徐洛屹说的每个字都敲打在安好的心上，安好居然忍不住落泪。
“对不起……”
“傻瓜，哭什么……”徐洛屹轻轻用修长的手指帮安好擦去脸上的泪水。
这是他第一次碰安好的脸，陌生又温暖的触感，如闪电，如泡沫。
如他那么多年小心翼翼藏起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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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
暗号隔着网吧的玻璃，有些出神地望着在路灯下的安好和徐洛屹。
“所以暗号大神，总决赛的时候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严重到要主动投降？”
“对啊，我当时都把赌注投你身上了！”
嘈杂的声音在一旁响个不停，暗号无奈，戴上耳机，打开自己最近在试玩的“江湖传说”。
“诶，大神，原来你除了手游，还玩端游的啊。”徐洛白眼巴巴地靠上来，看着电脑屏幕。
是江湖传说的新服，从暗号的头衔来看，他应该是新服综合实力第一。
“是什么游戏？”小胖也勉强挤过来，差点没把徐洛白的转椅撞飞。
徐洛白白了小胖一眼，嘟嘟囔囔地说道：“你再挤过来，我就去你妈那里打小报告，说你又去网吧了。”
小胖撅起嘴，叉着手说道：“还不是你带我来的……快说快说，是什么游戏，没准我也在玩呢？”
“江湖传说，最近挺火的……”徐洛白摆摆手，说道。
“不是吧，我真的有个号耶！徐洛白你让开，让我看看大神是在哪个服务区，要是能加上好友带我飞，嘿嘿嘿……”
徐洛白猛地敲了敲傻笑中的小胖，“你少说梦话了，大神哪里是你想加就加的。”
转头徐洛白又一脸崇拜地对暗号说道：“暗号大神，我在这个服的小号ID是天下晓白，能不能加个好友~”
“切，自己还不是想抱大腿……”小胖闻言差点吐血，但怕被徐洛白胖揍，只能腹诽。
暗号本来不打算理会这两个活宝，但他听到徐洛白的游戏ID后看了他一眼。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天下晓白，是第二大帮会的副帮主，虽然综合实力没有在服务器的全十，但在帮派对战中的操作却十分亮眼，让他印象深刻。
暗号摘下耳机，淡淡说道：“很晚了，你们赶紧回家吧。”
“暗号大神，我们家就在这附近，不碍事，”徐洛白嘿嘿笑道，“我来就想问问，暗号大神为什么要放弃那么热爱的荣耀巅峰啊？”
“……”暗号靠在椅子上，笑了笑，“我热爱吗？”
“如果不是热爱，那么为什么加入俱乐部，为了荣耀巅峰而成为了不起的职业选手呢？”徐洛白不再是嬉皮笑脸的模样，而是无比认真地问道。
暗号伸出自己的左手，徐洛白可以清晰无比地看到他手指上厚厚的茧子，大拇指上还有明显的烫伤。
“你长大就懂了……”暗号将椅子转过去，望着玻璃外的模糊到只剩下一个轮廓的世界，“有些选择，根本由不得你。”
暗号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而是从口袋中拿出一包烟，倒出其中一根来抽，那淡淡的白雾慢慢飘起，带着独特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小白，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小胖见气氛不太对劲，就推推徐洛白，低声问道。
“当然是回家啊，”徐洛白跳下椅子，抽抽鼻子，“快走吧，不然被前台的姐姐发现我们偷溜进包厢……”
“噢噢，那我们从厨房那扇门走。”小胖接口说道。
这两人吵吵闹闹地离开，包厢就只剩了暗号一个人。暗号吐一口气，将烟蒂摁在烟灰缸。
街道上的安好和徐洛屹已经走了，暗号猜着他们可能是小情侣在闹别扭，不禁微微一笑。
电脑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暗号拿起来，拨开屏幕，是苏薇薇打过来的。
暗号手顿了一下，犹豫很久才接通。
“……”对面似乎欲言又止，最后所有言语化成一声低低的呼唤，“寒。”
暗号这些天压抑下来的情绪忽然被这一声唤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心头上蔓延，他沙哑地开口，“有什么事？”
“我在这边看到你退役的新闻了。”
“不是因为你，没事我就挂了。”
“寒，等等……我还有话对你说。”
电话那头清冷而干净的声音叫他是那么地怀念，可是怀念的同时，也像一柄柄利刃，刺得他体无完肤。
“我明天……就要跟他出国了。”
“……”
后面是怎么结束对话的，暗号已经记不清了。他忽然将手机狠狠地扔出去，拔掉电脑的网线，然后站在那块硕大的玻璃窗面前，红着眼看着里面那个狼狈的自己。
“你叫晚寒？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真好听。”
“晚寒，不要怕，你还有我……”
“寒……在你迈入电竞行业的时候，我们……就注定要渐行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