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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雾老师自我介绍完,后排就有骚动,然后有人说:“报告,我们身体不舒服,想请假出去。”
弥雾老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说:“好的。我的课自由来去。甚至可以不上我的课,只要修满学分,一样能毕业。”
吉晓嘴里含着小点心,但还是忍不住伸直脖子去看“身体不舒服的人”,正是那三个魏国人。咦,他们仨什么毛病?
凤凰欎也转过头看了一眼,叹口气,小声说:“魏国药丸。”
待他们三人走后,弥雾老师说:“我叫弥雾,无姓,少年时是魏国人,是太学府祭酒的奴隶。成年后加入楚国,任楚国陆军上校。”
凤凰欎表情变得郑重,坐直了脊背。吉晓不明所以,难道这位弥雾老师是个名人?所以一报上名,魏国贵族学生就遁了,而凤凰欎现在想起弥雾是谁,也端正了坐势。
弥雾老师看了一眼凤凰欎,继续说:“曾是黑女主席的勤务兵。”
凤凰欎表情复杂,似悲还喜。
吉晓小声问:“你认识?”
凤凰欎点点头。
吉晓还想问,但弥雾老师拍拍书,说:“大家请翻开第一页,看序言。”
听得一片翻书声,弥雾老师开始讲课了。
因为上午体能测试超时,下午来上课的学生们又拉稀摆带,造成下午上课时间不足一小时,弥雾老师就大致讲了下前言,又拉通了整个战争历史略谈了谈。
上古时,基本是部落与部落的冲突,基本靠个人素质。一个部落如果强壮的人越多,那这个部落就越强大。于是乎,部落繁殖方式就是部落女子与强壮的野兽进入月老庙,产生更多的混血儿。强壮是强壮了,但是智力不可避免的被拉低了,文明僵化,甚至倒退……
这与蒙童课本《上下十万年》讲的不一样啊!《上下十万年》讲的是人类部落为了强大,于是精挑细选神兽,与部落女子产下更强、更壮、更聪明的后代,这就是现在人类品种丰富、文化多种多样的原因。
弥雾又说,上古时代之前,是黄金时代,比如说现在的昆仑山脉,就是黄金时代留下的唯一神迹,这里的植物和动物资源非常丰富,砍掉的植物和杀掉的野兽第二日就能重生。在黄金时代,天下都如此这般,植物动物今日杀了,明日就又出现,到处都是繁荣热闹的景象,人类没有饥饿的时候。而且那时候的人类,非常强大,一招就可以杀死一千头野兽。黄金时代的神兽也非常厉害,比如四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现在的人把他们当祖先而沾沾自喜,而黄金时代的人类却拿它们当宠物,人类不屑于这些“宠物”结婚,而是让宠物与宠物结婚,产下混血宠物。但到了上古时代,人类堕落了,人类开始与神兽、凶兽甚至野兽结婚,产下强壮但愚笨的后代,忘记了祖先的文化,造成了文明的倒退……
吉晓心里反驳,黄金时代的“人类”和老师你口中的“人类”不一样啊,那时候的“人类”其实是玩家。至于人类与神兽、凶兽甚至野兽的混血儿——吉晓想说,有一些脑回路清奇,审美奇葩的玩家,异想天开的试了一下,结果没想到居然生出了猫女、狼人……现实世界的人都被惊到了,大家在互联网上互相撕逼,讨论游戏要不要讲伦理道德……最后逼得游戏公司修改了游戏程序,至此玩家不能和宠物“结婚”产子,只能宠物与宠物之间产子。但基于人道主义关怀?已经存在的人类与宠物混血儿并没有被抹杀。那群人类与宠物的混血儿后代才是上古时代的“人类”。
弥雾老师说,上古时代的人类,忘记历史,愚蠢又贪婪的他们改变了地形,也中断了黄金时代人类建造的文明,植物和动物变成了杀死后再也不能复生。人类出现了饥荒。为了争夺更多的资源,人类开始了战争。再后来,出现了一位圣贤:神农氏。他发明了种植。春天的时候把植物的果实种到土里,细心照顾,秋天就能收获大片粮食。他尝百草,不仅找出了粮食,还找出了治疗疾病的药草。从那以后,身体不强壮,没有法术的人类因为能够种植而允许活下来,也有足够的粮食和药草使他们生存下来。并且,头脑聪明终于被人类所重视,文明终于停止了下滑,重新开始缓慢的上升……
吉晓想说:亲,大概时间太长了,你把真实的历史与游戏的最初设定搞混淆了。《天地玄黄》的游戏设定是现实中国神话和历史传说,玩家经历了炎黄大战和大禹治水。当游戏正在更新大禹的儿子启游走部落,准备建立夏朝的时候,现实世界的战争爆发,游戏关闭。
弥雾说,没有神力和法术的人类,为了取得粮食,发明了工具,兵器也是工具的一种。戈、枪、弓箭等等改变了战争的形势。从最早的几个力大无穷或者法术精湛的混血人类,变成了没有法术力量弱小的人类也能参加。战争的人数越来越多,兵器发明越来越多,战争规模也越来越大,战术也出现了。
弥雾最后总结说:“战争史这门课程将历史上的战争讲给大家,不仅是讲个别的战术,而是要教给大家一种思维方式,战争一直在变化,未来大家也不要固步自封,要创造新的兵器,新的战术,希望你们能成为历史人物。”
吉晓也不由的发散思维,她要不要造出火药,发明出热兵器,创造历史……
下课,大家收拾书本去食堂吃饭。
吉晓和骁枭鹰饿坏了,凤凰欎分给她们的小点心一点儿都不扛饿。凤凰欎一脸恍惚。骁枭鹰就胳膊肘夹着她,一路跑到了食堂。
坐下吃饭的时候,凤凰欎都没回过神。
吉晓先不管她,先指着骁枭鹰胸口上的龟甲说:“你这龟甲,是玄武吧。”
原本狼吞虎咽的骁枭鹰停下吃饭,抬起头看了吉晓一眼,那眼神非常的深遂。
吉晓背脊上的毛全部竖起来,她求生欲很强的说:“图案真漂亮!我好喜欢。我的鱼鳞不好看。真不愧是神兽玄武。哦对了,凤凰欎,你是有朱雀血统吧?你身上有漂亮的朱雀羽毛吗?”
凤凰欎回过神:“什么玄武?我的翅膀就是朱雀羽毛。”她看下骁枭鹰胸前的龟甲,说:“咦?这好像是龟甲吧?难道是玄武的龟甲?你的衣服呢?”
骁枭鹰闭一下眼,再睁开,又恢复以往的轻佻,她说:“在雪山上和吞老师大战了一场,身上的衣服都被斗气震得粉碎,只好变换出一身鳞甲遮住重要部位。”她又看向吉晓,眼神闪烁,原本她是圆形的黑瞳孔,但此时却变成了竖瞳,“真没想到吉晓身为南蛮子,也知道玄武啊。”
吉晓的脚都吓得痉挛了,她故意耸耸肩膀,左晃右摆,免得被看出她被吓得发抖,说:“我们鲛人,也是古老的人种,我们的神殿里有四神兽的雕像哩。”反正在南边深海里,不怕骁枭鹰去核实真相。她又说:“我看这龟甲图案,和我们的玄武雕像一模一样。”
正说着,铁锤、大牛、山药也端着饭过来了。
山药听到了吉晓最后一句,也说:“骁枭鹰,今早上你说你有蛇的血统,但你身上的鳞片却更像是龟甲而不是蛇鳞。你真是玄武的后代啊?”
骁枭鹰轻佻的抚一下头发,得意的说:“是呀,我就是玄武的后代。漠北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玄武的的血统。所以我们漠北人才这么强。”
吉晓感觉危险解除了。她也放松下来,和大牛他们打招呼,并用筷子夹他们餐盘里的菜吃,以堵住自己招祸的嘴。
凤凰欎非常惊讶,说:“我的祖先记载,玄武是被黄金时代最后一个王‘奇变偶不变’给俘获了……”
“噗!咳咳……”吉晓喷出了菜,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奇变偶不变”,这正是游戏公司寻找的高级程序员的游戏花名。直到游戏关闭都没有被玩家捉住的神兽玄武,是被程序员给捉住了!骁枭鹰,她的来路,不正常!
山药给吉晓拍背,说:“该!抢别人的东西吃,该被呛着!”
凤凰欎看到吉晓咳喷得满桌都是,本来她就不吃食堂,自己做饭吃,这次是被骁枭鹰裹胁过来的。如今看到吉晓到处乱喷,恶心坏了。但是她还记得骁枭鹰和吉晓的彪悍,她想与她们打好关系。于是只是收回手,拿出手帕轻抹嘴巴和手,说:“我吃好了。”
骁枭鹰、铁锤、大牛、山药等贫苦人民,一向邋遢惯了,对于吉晓的行为只是嘲笑一番,该吃吃该喝喝,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看得凤凰欎眼皮直跳。
骁枭鹰问凤凰欎:“你和弥雾老师认识吗?我们你俩眉来眼去的。”
“噗——”这次是铁锤大牛山药喷了。
铁锤比较老成,尽管骁枭鹰已经隐隐成了这个小团体的头儿,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骁枭鹰,注意一下语言用法,你有些词用得不对。”
凤凰欎却并不介意,她听过更多难听的词语。她苦笑一下,说:“我不认识弥雾老师,但他可能认识我。毕竟他曾是太学祭酒的奴隶,我之前是魏国皇室的……贵宾,在一些重大场合也会出席,所以他应该见过我。”
大牛问:“传说黑女主席是凤凰乌,是真的吗?”
凤凰欎说:“是。楚国的黑女,也就是凤凰国的凤凰乌。”
铁锤、大牛、山药都惊叹的哦一声。大牛忍不住又问:“凤凰乌是怎么想的啊?自己把自己家给推翻了。”
凤凰欎说:“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你们慢慢吃。”她站起来欠了欠身,就离开了。
铁锤大牛山药却唏嘘不已。骁枭鹰和吉晓很好奇,就像他们仨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