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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图师不是人第1章 记忆

这个图师不是人 浮想有草意 3805 2022-05-09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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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过,带起树木摇晃应和,沙沙声响配合着树影光斑摇晃,闪烁重迭在楚凛脸上,冷汗浸透的白色发丝弯曲地黏在脸庞,紧皱着眉头,小脸惨白地看不见血色,只有起伏的背脊让人知道她依然活着……

  身旁微风沙沙,小草微微弯着腰,不规则的石子反射着柔和的光,明明一片岁月静好,蜷曲在草地上的楚凛却彷佛遭受过精神折磨,全身瘫软。

  这是每个月楚凛都要经历的精神撕扯。

  痛苦逐渐退去,楚凛缓缓松开按压在脑袋上的手,双手因为用力按压掌心已经泛白,呼吸几口长气,活络着犯麻的手掌,握紧…松开…握紧…松开…,因痛苦紧崩起来的肌肉慢慢放松。

  楚凛微微调整自己的姿势,把自己摊在草地上,用拇指缓缓揉着太阳穴。

  依旧发胀的脑袋开始梳理刚刚接收到的画面。

  母亲、阳光、透明小男孩、消毒水、白色床单……

  五个月前,楚凛在这个世界的状态遭受了变化,一连串的编程缠上她,强制洗白她的意识,许多回忆开始破碎抹去,家人、朋友、场景、欢笑、故事、梦想,这些脑中珍藏的影像逐一被撕扯扭曲,最终崩裂、破碎、消失––

  更让人恐慌的是当下绝望、慌张无助等等情绪也一一被抹销,最后只记得楚墨仓皇出现的身影还有他嘴里不断重复的「该死...该死...该..死…」

  从黑暗中醒来,只觉得心中空洞洞的,情绪也不再有太大的波动。

  当时…

  关键时刻楚墨是救下了她。

  从那时开始每个月她的精神体都会被记忆碎片冲击撕扯,虽然痛苦但也能藉由这些冲击找回些许记忆,想到这,楚凛苍白的嘴角扯出一点弧度。

  现在虽然只保有人格与近五年的记忆……,至少她还记得,这个世界不是真实世界,她有一对爱她的父母,还有不则一切地想保护她的弟弟。

  躺在地上做好之后的打算,楚凛的体力也恢复了大半,用手肘撑起半身,她目光撇向一旁,一个白白净净的大男孩伫立在树影下。

  对他勾起一个苍白的微笑,声音依旧有些虚浮「什么时候来的?」

  男孩抿了嘴唇,走到楚凛一旁单膝跪坐,将石碗中的水送到楚凛嘴边

  「姊姊,喝点水。」

  轻抿了一口水,接过石碗,放在一旁正色道「楚墨,我知道。这个要世界开启了……」

  一旁的男孩手颤了一下,嘴角抿的更紧了「姊姊…….」

  目光对上楚墨苍绿色的眼瞳,神色坚定,止了楚墨接下去的话。

  「我知道你能保护我,但是我有该做的事情」边说着楚凛缓缓起身,拿起身旁的石碗从头顶淋下,抹了一把脸,把脸上苍白色的短发往后抓去,看着还跪坐在地上的弟弟

  「楚家的家风也不允许我逃避。」

  「唉………..」

  长叹一口气,楚墨直起身子,看着眼前只到自己肩膀的姐姐,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只有姊姊自己能完成,但是……不甘心啊……,自己看着长大的姐姐,明明想一直保护下去的,却总是遇到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第一次看着姊姊神经系统崩溃,第二次看着姊姊的记忆被抹去……,手不自觉地紧握,用力咬着牙根,不甘心啊……….

  一片清凉靠上脸颊,楚墨回过神,看着姊姊挤在自己脸上的石碗,抬眼看去,那双浅绿色的眼中满是温度。

  又把石碗往楚墨脸上挤了挤,楚凛不喜欢沉着脸的弟弟「你、你们已经做得够好了。」

  你跟爸妈,用尽一切力量保护我,已经做得够好了,我也该走上自己的旅途,我们是家人。

  楚凛不爱笑,

  但是她一笑……春暖花开。

  不自在的抹了一把脸,楚墨别开头不让姊姊看到他发热的脸颊,故做不耐的揉了一把姊姊的短发。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说着,楚墨身形如编码错误一般闪烁淡化,消失在原地。

  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空地,突然想到…

  「图文明!!」

  楚凛快速朝虚空喊了一下,没有回应,但是她知道楚墨听到了。她的弟弟啊,是人工智能,虽然很多一起长大的细节被抹去了,但是她知道他们感情很好。

  在五个月前那次洗白,楚墨接手了那些程序,顶替她成为这个游戏的主脑,免去她失去自我的危机,也因为这样被绑在游戏中。

  想起最后一次见到父亲,虽然依旧温和幽默,但总感觉有些强撑,两颊的鬓角斑白了许多,眉宇间的虚弱骗不了人,当时父亲只说自己年纪大了,研究起来有些力不从心,好在神经重建系统已经完成大半了,他打算休养一阵子,将研究交给最有才能的徒弟继续主持。

  「不管多久。……就算父亲不在了,也会让凛凛回家的……」当时父亲揉着自己头发的手宽大粗燥,阳光刺眼,楚凛竟忘了父亲当时什么表情。现在想起来却有些不对劲了,当时父亲可能就知道自己状况不好。

  现在,虚拟世界又产生这些变动,甚至想要洗白我的意识,肯定……有问题……

  楚凛将自己倚靠在树干上,低垂着眉眼强行押下自己的心慌,楚墨一定知道些什么,却不愿意透口,事情肯定不乐观,手指无意识地扣弄着手上的树枝,假若父亲没事,那也是他的身体无法支撑他继续掌管研究,才会被人有机可趁,假若父亲不在了。

  「啪!」手上的树枝应声而断,不管与否都有人要付出代价。

  理清状况、回到现实;要做的第一步都是成为玩家,这个身份才能跟现实做连结,依父亲的个性一定会做两手准备,所以游戏中一定会封存神经重建系统,拿回系统……

  接下来就简单了,楚凛撇了撇嘴,把手中的断枝抛开。

  直立起胸膛看向天空,阳光有点刺眼,楚凛瞇起双眼,这个世界可以说是她的一部分,相信……会顺利的吧

  「等我。」不管是父亲还是……,都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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