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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被窃水贼选中的消息仅仅发送给被意外光环笼罩的本文主角之外, 不管是天气提醒还是警示, 所有老实呆在房间里没有乱动的玩家都能收到, 至于不信邪想试探在系统底线上跳舞, 故意没拉好门窗布幔的烟笼溪沙, 已经被狂风卷走, 化作天边最闪亮的一颗流星。
扬帆济沧海心中颇为忧虑, 作为对自身实力有着清晰认知的,早就做好抱基友大腿通关的休闲旅游行参赛选手而言,这种被迫与大腿分离开, 且周围的角落里还潜伏着某个暗搓搓等待着在背后给自己一刀的,披上友军外壳做掩饰的窃水贼……
想到这里,一零不是十的扬帆济沧海帮主打了个寒战, 决定暂时窝在自己的小房间内, 等待基友前来寻找。
“砰砰。”
“砰砰砰。”
住在隔壁的玩家在使劲敲墙,节奏与频率犹如鼓点, 扬帆济沧海本不想搭理, 奈何对方此刻仿佛已化身为成精的啄木鸟, 努力在墙面上寻找自己的口粮。
“来了来了到底是谁。”扬帆济沧海边喊话边用相同的方式, 挥着胳膊用力砸墙给予对方回应。
可能是之前已经被连续的普攻消耗足够的血量, 也可能是两边同时施加的压力之和超过了墙体的承受极限, 在扬帆济沧海的手掌接触墙壁的第0.5秒时,墙体终于裂开拳头大小的洞。
“……扬帆兄的掌力果然浑厚无比,在下佩服。”
“我听流水喊你号号, 是这样没错吧?关于墙壁的事情, 我觉得这口锅起码有九成九都得分在堪比豆腐渣的建筑质量上。”扬帆济沧海说。
工作室代刷号举双手表示赞成,然后秉持着“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坏了索性就坏的更彻底一点”,将破洞手动扩展到了玩家能轻松通过的程度,然后钻过来,与友军会师。
扬帆济沧海率先伸手表现友好:“既然大家眼下都是在一根烤架上兹兹冒油的小乳猪了,待会记得互相帮助。”
“互相帮助没问题,但我得先确认一点——扬帆兄应该还没有被易容顶替吧?”
扬帆济沧海:“我觉得你大可放心。”
工作室代刷号的眼里露出狐疑的神色。
扬帆济沧海摊手:“你可以试试攻击我,别打死就行,能撑过十招就可以在我的游戏生涯里被归纳为超常发挥的闪光时刻……假如我的壳子下面掩藏的真是窃水贼,面对实力如此差劲的敌人,从任何角度来分析,都能算是彻头彻尾的好消息。”
工作室代刷号:“……你赢了。”顿了顿,“换个角度思考,扬帆兄就不担心我是冒牌的工作室代刷号?”
扬帆济沧海脸上浮出一丝困惑:“以你的武功,就算不是冒牌货,万一真动了杀机想砍我,我也还不了手啊?”
工作室代刷号的思维开始混乱:“嗯?”
扬帆济沧海:“是冒牌货的话就更没毛病了,以高级npc的智力来说,起码懂得借我做掩饰混入人群中吧,互联网的从业经验告诉我们,bug必须懂得隐藏才能造成最大限度的破坏,要杀我这种废柴啥时候不行,犯得着早早揭破伪装引人注意?”
工作室代刷号:“……”
工作室代刷号正在用全新的目光审视眼前堪称手无杀鸡之力——策马江湖已知鸡类野怪最高级别为六十八级的西湖白腹锦鸡,虽然从名称上听与美味佳肴的区别只在于少了“红烧”二字,但战斗力完全能匹配的上其等级,所以这样形容倒真不算错——的扬帆济沧海。
“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流水姐和药王谷大师兄都愿意认你为帮主(扬帆济沧海:你误会了,他们内心并不是那么情愿,而且我也并没有一个帮主的威严和地位=_=)东风老大和人谈薪水时的口才要有你一半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我们工作室的规模肯定是现在的一倍以上。”
扬帆济沧海双手叉腰,哈哈大笑。
外间风沙声逐渐低了下来,外面的走廊也逐渐有了些动静。
内心蠢蠢欲动的选手们开始从房间里纷纷离开。
工作室代刷号:“扬帆兄。”
扬帆济沧海:“嗯?”
工作室代刷号:“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被窃水贼替换的选手未必是玩家里看着就不合群,跟谁都说不上两句话的那种,毕竟系统不会把考验玩家的题目出的如此简单,所以待会我们看见谁都不能轻易相信——落单的不行,抱团的更不行。”
扬帆济沧海点头:“反正不管怎样,先找流水汇合,壮大己方力量再说,毕竟在判断她是真是假这件事上,我的自信心仅次于小青瑟瑟和碧轩。”
工作室代刷号:“行,那就先找流水师姐。”
工作室代刷号:“扬帆兄,你还记得流水师姐的屋子在哪么?”
扬帆济沧海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里满满都是心虚:“风沙堡地图复杂的跟蜂巢似的……这里能开智能导航不?”
*
谢孟筠大概下落了不到一米就反应过来,摸黑在半空调整身形,同时从随身包裹中翻出池鹭。
带着凉意的剑柄握于手中的时刻,本来略有些慌乱的心顷刻间宁定下来,谢孟筠猛的提了一口气,真气流转全身,刹那间,将《有凤来仪》轻盈如御风而行的特征发挥到极致。
她的视线尚且没能完全适应周围的黑暗,只能模糊瞧见一些大概的轮廓。
谢孟筠降落的速度极其缓慢,仿佛是一片从枝头乍然翻落的桃花,悠然浮荡与天地之间,以她目前的能力,这种飘絮飞蓬的状态大概能持续三到五秒,好在风沙堡建筑规模有限,丹田中的真气尚未完全变浊,脚下就有接触到坚实物体的感觉。
仿佛蜈蚣爬上身的战栗感蓦然袭上心头,谢孟筠毫不犹豫,立刻闪身向旁横掠,身形由下落改为斜飘,同时挥剑,池鹭锋锐的剑尖在半空荡开一道道弧光,只听“叮叮叮叮”数声金铁之音,自暗处袭来的短箭已被尽数击飞。
数十点碧青的火光忽然亮起,像漂浮在黑夜中的幽灵冷不丁的睁开了鬼眼,借着不详的绿光,谢孟筠总算看清楚,自己原先落脚的位置上,布满了寒光闪闪的倒刺,倒刺之下,还有成千上百条吐着红信的蝮蛇在蜿蜒爬行。
“……”
谢孟筠很想把设计师从游戏公司拖出来,摁在地上暴打,以此来提醒,在绑架手段过于激烈并充满未知挑战的情况下,直接将系统消息中的行为定性为“谋杀”,更有助于玩家对当前情况理解消化。
倒刺加上毒蛇,还有短箭,纵然谢孟筠侥幸全身而退,现在也是一身冷汗。
蛇池为圆形,谢孟筠横向漂移的距离足够远,此刻正站在距离蛇池边沿两米的地方,假如这个地下暗道里除了机关冷箭外,没有额外埋伏着许多黑衣蒙面的窃水贼,她现在勉强能算的上呆在了安全地带。
剧烈的沙暴声没有半丝能穿进此地,想来之前在土炕上裂开的洞口,现在已然合拢。
谢孟筠清啸一声,手腕急振,剑光瞬间暴涨,不等黑衣窃水贼围上来,自己就主动扑了过去。
【系统】精英窃水贼:盘踞在风沙堡附近,窃水贼中的高手,七十级。
谢孟筠的等级只有六十二,玩家每隔十级,升级所需经验就呈指数式暴涨,她越了八级打怪,招式被闪避的概率本该大大上升,只是《猿公》与《错缕》两套剑法一为绝品,一为九品,都算是游戏武功所能达到的顶尖水准,加上《穿林踏叶》的身法飘忽若神,趋避进退之间,迅捷无伦,旁人出一剑的时间,她可刺出数十剑。
地下暗室里碧火交辉,人影幢幢,在沙漠随镖队行走时遇见的窃水贼所用武器为一双弯刀,如今弯刀形状没变,材质却由钢铁,变为现在乌墨般的纯黑,通体上下,只在刀刃的位置,闪着一抹沉沉的金光。
谢孟筠持剑杀入窃水贼的队伍中,剑芒忽聚忽散,整个人像是被裹在激荡飘飞的流光之间,仿佛一粒石子骤然投进平滑似镜的湖面,惊起满池涟漪。她趁敌人阵势未能成型,寻隙先杀了两人,池鹭看似紧贴着弯刀穿过,其实分毫未曾着力,静如拈花,动似惊雷,论单打独斗,这些精英窃水贼们连她的人都未必能够留下。
乌光沉沉的弯刀上,有黄金般的华艳色彩不断起伏滚动,池鹭却是清透莹然,刀剑相击,就像羲和之火撞入了连绵的水幕当中。
水幕熄灭火炎,窃水贼精英连续倒下五六人,好在游戏里人形怪的死即化光,不会横亘在原地,阻拦同伴的脚步。
谢孟筠自如砍怪的时间加起来也没到六十秒,窃水贼精英就已收缩好了阵型,环绕在她身边1.5米处,总共有八个窃水贼精英,按照八卦的站位,逆时针围着她转圈,这些窃水贼的速度并不如何快,但脚下步伐精妙异常,看起来竟有些目不暇接的错乱感。
“……我感觉自己原先的想法错了,策马江湖各个部门中薪水最高的应该不是美工,而是武术指导。”
人形怪不会给玩家回应,谢孟筠也不过是自娱自乐,毕竟在阵型排好之后,窃水贼精英带给她的压力,已经与方才截然不动。
两股似乎相合,又似相斥的真气,如阴阳双鱼一般,在空中缓缓流动,谢孟筠所站的位置,就在双鱼围绕的圆心处,她每出一剑,都能感到池鹭上传来隐约的牵扯之力,就像有人有看不见的丝线密密缠住了剑身,并且用力拉扯,令她偏离原本要刺的方位。
窃水贼精英双刀分合,曳动的轨迹犹如炽烈的火焰,光影离合,虚实不定,凛冽的刀风几乎要将不幸身处其中的玩家完全淹没。
谢孟筠身形急转,仍旧无法完全摆脱莫名气劲的影响,只有加快速度,以数量弥补方位上的偏差。
内力条由原本的匀速下降变为加速下降,谢孟筠在抽空嗑药和拼死一搏间犹豫了不到半秒,放弃补给,硬是提了口真气,一招风生万壑水银泻地般施展开来,十六声急响鞭炮般连续炸开,声响过后,地上跌落了六柄弯刀,还有三柄被击飞,颤巍巍的倒插在墙壁上。
包围谢孟筠的八名窃水贼精英,有两个直接化光,另外六人中,一个失了左手,一个失了右手,还有两人重伤倒地,剩下的虽然外表完好无损,却都已动弹不得。
谢孟筠终于有机会给自己塞药,她虽然大占上风,奈何敌方不仅仅是八个人在战斗。
尝过了结阵的厉害,谢孟筠不肯再让自己身陷困境,东飘西晃,在窃水贼的队伍中穿梭,不断往暗室更深处掠去。
——虽然眼下所见的小怪比沙漠中的实力高出一个层次,但如此多的人手,和涉及风沙堡中所有玩家的阴谋诡计,肯定得有头领人物在背后指挥。
擒贼先擒王。
谢孟筠主动上赶着往里蹿,首当其冲的想法自然是想挑战自我,看看能不能跟高手过过招,反正系统说好是绑架,怎么折腾应该也能给她留下层血皮,其次就是要真在实力上处于压倒性的劣势,她也就不挣扎折腾了,自动自发的自投罗网,不用人农夫动手就把脑袋磕木桩子上,好争取宽大待遇。
冷碧色的火光深嵌在墙体上,有种奇异而危险的美感,谢孟筠飞掠的同时,余光看见墙壁上刻着浮雕——一个个肌肤洁白,体被轻纱的妖艳少女,她们的臂弯里披着长长的彩色锦帛,赤/裸的玉足上戴着金色钏环,缨络垂衣,高高的发髻上点缀着华丽的宝石,柔软的躯体婉转成各种极近妖娆的姿态,明明只是毫无生命力的雕刻,却给人奇异的魅惑之感。
谢孟筠眼睛左右乱瞟的差点抽筋,她的轻功速度快,一心要走的情况下,少有人能留难的住,地下的窃水贼们枉担着“精英”的虚名,只能跟在望着她后脑勺越去越远。
高度移动中的后脑勺突然停了下来。
一面石门阻拦在谢孟筠面前,目测有她两个人高,谢孟筠看着身后来势汹汹的追兵,自觉不能被挡在这里,否则说好的“绑架”有很大可能临时变卦,毕竟以追兵的人数来看,一人推一把就够她被当场碾成一张与二次元无限贴合的大饼。
用池鹭剑砍了石门两下,没反应,于是改用双掌猛推——这下终于有了变化。
谢孟筠看着矗立不倒的石门,再看看和两边被自己余力震塌的土墙,默默无语。
“假如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不用担心,有实力的人,自己就能做到徒手拆屋。”
谢孟筠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绕过石门,从原本该是墙体的地方,施施然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