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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对坐, 继续昨天话题。

　　安娜道：“精神力、意志、灵魂的关系, 以及灵魂是如何实现物质干扰, 相互之间的转化规律, 这便是我们要研究的内容。”

　　白莹似懂非懂的点头。

　　安娜继续道：“以我为例，我的理解其本质是无, 通过与我命名为魂质的特殊物质结合，诞生灵魂。

　　无有了承载的媒介，便有了思维诞生的土壤，思维又与另一种特殊物质结合，诞生意志，然后是精神力。

　　既然如此，是否可以通过采集这三种特殊物质, 直接催生合成灵魂、意志或者精神力呢？”

　　“前提是你要找到你说的那三种物质。”白莹蹙眉思考道：“不过应该没那么简单, 能够诞生灵魂、意志、精神力的物质，如果自然界存在的话, 不可能没有人发现。

　　而智慧生命普遍存在灵魂、意志、精神力来看, 如果这种物质存在，会相当庞大……”

　　“然而事实上, 前人并没有发现三种物质的记录。”安娜接过白莹的话继续道：“这是否说明我说的三种物质并不存在，你想说的是这些吧？”

　　白莹点头称是。

　　安娜笑道：“你说的没错, 但有一点，并不是所有存在, 都会被人发现。

　　你想过没有, 我们是通过什么去发现、感知、观察世界的？”

　　她自问自答：“身体、精神、魔力。”

　　白莹点头。

　　“但是这些观察手段又是通过什么来实现的？”安娜道：“无论身体、精神还是魔力, 都需要相关的媒介，才能够与外界交互，产生联系，进而探查世界。

　　眼睛需要能传播光线的介质才能看，耳朵需要能传播声音的介质才能听，同样精神力、魔力也是。

　　当你想要观察的目标，变为这些传递你探查手段的介质本身，甚至是本能的一部分，你又如何去发现研究这些习以为常的事物呢？”

　　白莹若有所思。

　　安娜问道：“你现在精神自然扩展范围是多少？”

　　“一万三千三百米，怎么了？”

　　“底子不错。”安娜赞了一句，继续道：“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的精神力自然扩散时只能维持在一万三千三百米，而不是十万米，百万米？”

　　精神力强度，白莹明白安娜要说的不是这一点，她念头一转，道“精神力扩散越远控制力越弱，你是指精神损耗？”

　　“是什么产生精神损耗？”

　　白莹似乎有些明白安娜的意思，就好像星际中的电力传播，电线存在电阻，同样道理。

　　“但现在问题是，如果无法发现，无法探查你说的那三种特殊物质，又如何证明它们存在呢？”

　　安娜软趴趴搭在椅子背面，歪着头问：“谁告诉你无法发现和探查了？

　　你没见过能够增加精神、意志、灵魂的天材地宝吗？

　　你觉得那些天材地宝是如何增加灵魂、意志或者精神的？”

　　“你是说……”

　　“这是我从死魂草中分解出来的。”安娜摇动手指，指尖禁锢着一团灰绿色能量团：“为了便于保存观察，我保留了部分杂质。”

　　死魂草是一种可以增强精神力的植物，产于亡灵活动区域阴影处，算是一种比较常见的中级材料。

　　无法解析，探查鉴定术无果，解析失败，系统显示未知，白莹有些好奇地打量灰绿色能量团：“它有什么作用？”

　　安娜一弹手指，能量团瞬间没入白莹眉心。

　　白莹脑海一阵清凉，精神力仿佛被激活，瞬间活跃，韵律抖动，收束的精神力自然扩散。

　　十米、百米、千米，很快扩散到以往极限，稍作停留，继续扩散。

　　精神的变动只在瞬间，白莹很快掌控自身，待重新收束，精神力竟然增加了近三层。

　　“这……”白莹倒吸一口凉气，她精神力本就不弱，以往水磨的功夫，想要增加一点都难，竟然在短短片刻增加了近三层。

　　没有副作用，多出来的精神力精纯异常，与原有精神力浑然一体，仿佛本就是她苦修所得。

　　她无力呻、吟道：“这怎么可能？”

　　安娜得意哼唧唧，晃动椅子发出吱吱声：“这便是可以与意志相合诞生精神力的媒介，我称之为神质。”

　　“但是外物增加的精神力，怎么可能这样精纯圆润？”

　　“为什么不可能？神质本就是精神力诞生的原材料。”

　　白莹回神，接受了她的说法。

　　对于安娜的命名白莹不敢恭维，不过此时也没心情吐槽。

　　白莹很激动：“这个神质提取困难吗？”

　　安娜：“困难倒是不困难，不过我并不打算告诉你。”

　　“为、为什么？”

　　安娜道：“你现在需要的是知识的积累融汇，孕育你的思维模式，而不是庞大的精神量，而且我还无法确定，这种直接增强精神力的手段，是否存在后遗症。”

　　如盛夏冷水倒灌，白莹冷静下来。

　　她默默感知自身状态，摇头：“我感觉不到有问题。”她到底还在惦记神质。

　　安娜摇头：“有些问题需要时间的检验才会暴露，作为一名施法者，我并不觉得轻易获取精神力是一件好事。”

　　白莹并不这么认为：“火的发现诞生文明，伴随着文明发展工具也在不断更替，私以为神质的发现，对施法者而言，相当于最初的火之于文明。”

　　“或许吧。”安娜不置可否：“你或许没有注意，我说过精神力诞生于神质与意志的结合，精神力的增加也不仅仅需要神质，还需要匹配的意志。”

　　“根据你的理论，意志同样是灵魂与另一种物质结合，既然能从增加精神力的死魂草中萃取神质，难道无法从增加意志的天材地宝中萃取另一种物质？”

　　安娜搭在椅子背面的脑袋无力点了点，歪头问：“能，然后呢？”

　　白莹：“可以增加意志天才地宝虽然稀少，但并不是不存在，灵魂也是!”

　　“是啊，然后呢？”安娜趴在椅背，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灵魂、意志、精神都能依靠外物，那你呢？你凭什么驾驭庞大的灵魂、意志与精神力？”

　　白莹微怔：“灵魂、意志与精神力不都是自己的吗？”

　　“墨水滴在砚盘里，能够清晰看到，滴在湖泊、大海中，还能寻到它的存在？”

　　安娜萝莉不屑撇嘴道：“就凭你那脆弱的思维，给你堆砌出庞大的灵魂、意志、精神力又如何？

　　你凭什么认为，你这滴墨水能够在大海中维持存在，不迷失自我？”

　　白莹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