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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这台HADAS林澜不仅亲眼见过，也曾亲自驾驶过，毕竟这是顾微白曾经送给他的机甲。

　　他也没想到，季凛在这场对战里会祭出这台机甲。

　　整个帝国了解HADAS型机甲的人或许都不多，遗憾的是，林澜恰好是其中一个，这台机甲的性能、优点、缺点……他全部都很清楚。

　　或许他应该感谢顾微白。

　　林澜坐在驾驶室内，直面这台HADAS，在这台机甲面前，ZAEE型机甲弱小得不可思议，仿佛轻松就能被HADAS碾压。

　　“唉，澜神真的可以吗？我忽然觉得这轮季神赢定了。”

　　从天赋上说，林澜是C级，季凛是S级，再看机甲，在庞然大物般的黑色机甲面前，这台旧旧的ZAEE似乎不堪一击。

　　季凛并不是机甲系的倒数——实力不足的话，即使机甲再先进，也难以发挥出机甲100%的性能，然而季凛却恰恰是可以发挥HADAS最佳性能的那个人——

　　比赛开始的瞬间，黑色幽灵般的HADAS就以迅猛无比的速度冲向了ZAEE，以它庞大的体型，很难想象，如此灵活的速度竟然是一台重炮型机甲所拥有的。

　　几乎在一刹那间，HADAS锋利的机甲手臂就冲向了ZAEE核心所在的位置，机甲齿轮疯狂摩擦着，掀起阵阵热浪——

　　“不科学！这种机甲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在场新生们面上一片愕然。

　　他们虽然不了解季凛所驾驶的这款机甲，但他们熟悉ZAEE型机甲，这种大众款的制式机甲根本扛不住黑色机甲哪怕轻飘飘的一击。

　　在他们想象中，下一刻，黑色机甲仿佛就要刺穿ZAEE的驾驶室，被碾成一堆碎片。

　　——然而，他们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砰”响，属于金属碰撞的独特声音。

　　就在HADAS刺向ZAEE的一瞬间，ZAEE的机甲手臂同时挥出，电光火石之间，挡住了HADAS凶猛的一击。

　　HADAS漆黑的双翼带着金属的冰冷感，ZAEE的机甲手臂却被涂成了红色，相比HADAS的精致，它显得简单又弱小，但在两台机甲同台竞技的时刻，ZAEE却没有输！

　　相反，ZAEE的机甲手臂猛地旋起来，借助这股旋劲，它将HADAS推出了安全距离之外！

　　“林澜那台不是普通的ZAEE型，也被改装过了。”傅宁一眯起眼睛，“难怪他不怕HADAS。”

　　“这才是第一步而已。”路棘沉声道，“接下来会很难。”

　　驾驶室内，林澜抿着唇，面色依然沉静。

　　虽然场中的ZAEE刚刚阻断了HADAS的攻击，但他很清楚，那台机甲的优势并没有被发挥出来。

　　HADAS的设计使用了一种名为η的新型金属，林澜听父亲讲过η的由来和特性——这种金属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完美契合使用者的精神力，一旦使用者驾驶这台机甲并能正确操控的话，η金属可以对他的精神力进行修正，达到完美操纵HADAS机甲的状态。

　　季凛所展现的，只是HADAS机甲的一小部分能力而已。

　　而显然，林澜并没有判断失误。

　　完成了对ZAEE的试探之后，对面的半场，这台HADAS再度袭来，速度比上一次攻击快了一倍还不止，不，等HADAS真正冲至眼前，林澜才意识到，它的速度是上一次的五倍！

　　甚至更多！

　　林澜已经做好了充足的防备，然而，即使它使用机甲手臂进行抵挡，也错误估计了HADAS的速度，或者说——

　　“季凛隐藏了实力？”

　　“或许。”戴秋雨轻轻点头，“赛前我提醒过他们，不要保留。”

　　“砰！”“砰！”“砰！”

　　这一次撞击简直能撞碎所有人的耳膜！

　　即便场地边缘有防护罩阻隔，现场新生们还是能够体会的两台高速运行的机甲撞击时产生的热度。

　　视野之中，ZAEE已经被那台黑色机甲撞飞了。

　　机甲灰扑扑的外壳这一瞬显得更加残破，红色的漆似乎都掉下来了，仿佛只要那台黑色机甲再撞一次，ZAEE直接就会碎。

　　而和ZAEE的惨况相比，其他新生更关注的却是——

　　“季凛隐藏实力了？”

　　“卧槽！他怎么可以这么强？”

　　季凛驾驶这台黑色机甲所展现出的实力，根本不是一个入校不久的Alpha的实力，不夸张地说，荒岭战院毕业的精英学生也不过如此，或许还不如此刻的季凛。

　　他们猜到了，C级的林澜或许会输给S级的季凛，却没有想过，林澜竟然会输得那么快。

　　毕竟，那是林澜啊。

　　“天赋的差距真的不可跨越吗？”曲奇抿着唇，“我以为澜神可以坚持更久一些的。”

　　可季凛却用实实在在的行动证明了天赋壁垒的存在——哪怕林澜是入系时的第一，哪怕林澜用A级的战力和C级的精神力战胜过数位对手，哪怕林澜是公认的训练狂魔，在S级天赋面前，C级只配被碾压。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季凛赢定了的瞬间，林澜的ZAEE型机甲却缓缓站了起来。

　　机身被HADAS撞出一条裂纹，ZAEE前进的时候，两旁的新生们可以听见机甲轰鸣声中轻轻“咔哒”声，这是机甲被撞到受伤的声音。

　　“澜神他没事吧？”周游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他默默看向路棘和傅宁一，这两人却都没有出声，而是一脸严肃地看向场中。

　　即使ZAEE重新站了起来，它又会怎么对付HADAS？

　　如果林澜的天赋是S级，一切当然有希望，可林澜毕竟是C级，他可以挡住季凛吗？

　　更何况，现在的季凛，是原先那个季凛的加强版。

　　“C级吗？”赛博诺轻轻一笑，“是C级就有意思了。”

　　事实上，林澜比其他人想象中更加冷静，HADAS的强大确实超出了他的意料，但林澜一直期待的，就是最强大的对手。

　　他不害怕被碾压，也不害怕输。

　　机甲驾驶室内的记录仪上，稳定性的数值长久地停留在99.3%。

　　入系和赛博诺战斗那一次，这个数字的最高值只有98.9%。

　　林澜淡色的瞳仁里显出了一分狂热，脑域之中，思维在这一瞬极速运转，HADAS快到辨不清身形的速度又变成了慢镜头——

　　林澜暂时还没有摸清他这种状态的规律，毕竟这是地狱之眼的附属产品。

　　可在这一刻，他眼中战斗的节奏的确变慢了。

　　但他的心脏，却跳动得更快了。

　　林澜能够体会到自己胸腔延伸至脑域的那股亢奋感，仿佛有什么被瞬间解禁了似的，他操控机甲的手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快，操控台上甚至连残影都看不清晰——

　　而对应的是，ZAEE突然爆发出的声势——

　　当HADAS带着迅猛的速度急冲而来时，ZAEE竟然在一刹那间与HADAS擦肩而过，两台机甲仅仅隔着极其微小的间隙，ZAEE不仅躲过了，甚至毫不犹豫地挥舞着机甲手臂，以鬼魅的姿势旋转着，将机甲手臂向着HADAS直直插/入！

　　ZAEE出手的速度一点也不比HADAS慢，在现场众人的视线里，甚至更快一些！

　　快到根本看不清楚ZAEE究竟是如何行动的！

　　在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ZAEE竟然真的攻入了HADAS，机甲手臂释放出无比巨大的力气，那台HADAS在这样的攻势下不断晃动着，发出沉闷的声响，就连地面也仿佛要被它压碎裂了。

　　现场的大屏上正在慢放着这一幕。

　　让众人疑惑的是，以黑色机甲原先展现出来的速度，应该是可以躲开ZAEE的。

　　它为什么没有躲开？

　　没有人能说清原因。

　　但显然，ZAEE的战斗力比起比赛开始时提升了许多，这台看似弱小的机甲所拥有的力量比想象中要大很多，而最关键的是，它似乎寻找到了黑色机甲的弱点所在，机甲手臂对准黑色机甲某个部位疯狂猛击——

　　“砰！砰！砰！”

　　这一幕画面尤其怪异——

　　ZAEE论力量论体型远非HADAS的对手，然而此刻，发出攻击的却是ZAEE，HADAS正在被动防守。

　　巨大的机甲在灯光下映出的阴影将ZAEE覆盖住，可真实处在阴影之中的却是HADAS。

　　看到这一幕，赛博诺轻笑一声。

　　这就是吞噬的变异精神力——林澜在入系考核中展现出的力量。

　　他和林澜的实力相差太大，所以这股吞噬力只能微弱地影响到他。

　　换成季凛就不一样了，即使季凛隐藏了实力，但对方和林澜的实力差还没有大到那种程度，即便他是S级的Alpha，想甩开这股吞噬力也很难。

　　季凛此刻想必能体会得清晰。

　　HADAS驾驶室内，季凛额头冒着汗，那双向来柔和的桃花眼中满是冷肃。

　　他倒是想离对面那台ZAEE远一些，但他根本逃不掉。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力量的流失。

　　那并非驾驶HADAS所使用的力量。

　　而是因为对面那台机甲。

　　林澜那家伙，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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