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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的早餐很丰富, 丰富到林澄澄以为, 自己吃的是数十人聚餐的豪华晚宴。
“你们家早上吃这么好?”
望着满满一桌子琳琅满目的食物, 林澄澄有些瞠目结舌,她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沈翊平坦的腹部和完美的腰线, 严重怀疑三十五岁以后的沈氏总裁,会是个大腹便便的油腻老总。
“即便没有颜值了,我肯定还是一个真诚的好朋友叭?”
林澄澄“悲观同情”的目光太过明显, 沈翊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大概是因为, 嗯,明叔太过热情好客了。从早上四点开始,他就在厨房里忙活,亲自监督折腾做早点的师傅。我刚刚下楼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这……根本吃不完啊。”
“你忘了, 我养着一整个安保团队呢, 一会儿,这些没动过的食物, 再加上厨房里的那些,都给他们送过去加餐, 那些家伙, 多少食物都能消灭掉。”
两人一边闲谈, 一边吃东西, 林澄澄坐在沈翊的身边, 没有任何拘束感, 两人相处起来的氛围, 十分的平等融洽。
这也是老管家明叔看好这二人的原因,毕竟,沈翊这人严肃冷漠惯了,自身气场又强,日常和人相处,总带着疏离感。
就连亲弟弟沈翕,也做不到完全的放松和自在,面对自家大哥时,他时常会不自觉地绷着一口气。
用完早餐,沈翊需要回书房办公,林澄澄则有一点自己的打算,她和沈翊打了声招呼,欢快地离开了沈家,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
书房里,沈翊站在窗前,望着林澄澄聘聘婷婷的背影,出神了片刻。昨晚,大概是因为林澄澄遇险这件事的刺激,他的回忆梦境突然加快了进程。
进入圣境法师塔学习后,他拜了名师,见识了更多的魔法理论和实验手段,自此沉迷在浩瀚无边的知识海洋中,颇有些山中不知岁月之感。
但是,每月一次的家族领地要务汇报,以及继承人考核,总会把他拉回至现实,让他无法继续沉溺于玄奥莫测的魔法知识中。
梦中的安东尼奥·西泽是真的热爱学术研究,他聪明、骄傲,脾气里还带着一点少年人的正义纯粹,是没有受过任何挫折的天之骄子。
所以,当他听说西泽领管辖内的贵族子弟们,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时,内心感到极其的厌烦失望。
这样的情绪,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影响了西泽领的名望声誉,更是因为,这些龌龊行为的本身,逼迫着他重新审视起人心和欲望。
安东尼奥·西泽聪慧优秀,从小在一片赞誉声中长大,他也认为自己配得上那些夸奖和荣誉。但是,当他翻阅过魔法学徒林的调查报告后,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承认,以往的自己,到底有些妄自尊大了。
广袤富饶的魔法大陆,数十万年来孕育了多少钟灵毓秀的智慧生命,当他在一个狭隘的利益圈子里沾沾自喜的时候,有些人,坚韧地成长在风雨中,塑造出独特的风采。
平民出身的孤儿林,和他同年进入圣境法师塔,年纪小,基础弱,无依无靠,不受重视,最初连吃顿饱饭,都要和其他人借钱。
但是五年后,她的优异成绩,却让许多同时期的魔法学徒望尘莫及,若不然,也不会惹来莫名的嫉妒与愤恨,惹来许多小贵族子弟的挑衅和打压。
“自身弱小愚钝,不想着奋发图强,却嫉妒同伴的耀眼明亮,想着把优秀的人拉入尘埃,一起沉沦,果然是丑陋的行为。”
安东尼奥·西泽细心地卷起魔法学徒林的过往经历,决定把这份调查报告,夹进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偶尔瞥一眼,警醒自身,千万不可骄傲自满,坐井观天。
他把闹得最厉害的几个人召集到湖边的林子里,直接表明了自己的反对态度,并要求他们,停止所有的不光明手段,停止对魔法学徒林的针对与挑衅。
面对这些看似驯服的贵族子弟,安东尼奥·西泽把他出手干预的行为,归结为对西泽家族荣誉的维护,归结为对西泽领贵族子弟不上进的失望,归结为对附属家族年轻一代的严格要求。
他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藏得严严实实,不泄露一丝端倪。
他知道,他不能表示出对林的欣赏与重视,不能在嫉妒的火焰上,再添加一捆柴火,否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林的处境会更加糟糕,那个优秀的孩子,是羽翼未丰的苍鹰,不能因为小人的算计,提前折断了羽翼。
打发走了这些人,安东尼奥·西泽并没有感到轻松愉悦,他心里全是烦闷,有不能专心研究魔法的烦躁,有对未来的迷茫,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不满意。
如今的他,只是西泽家族的继承人,没有足够的权势与实力控制人心,约束他人。能够用来威慑其他人的,也只是来自家族的支持和底蕴,说到底,还是他太过弱小。
安东尼奥·西泽想得出神,但也没有放松对四周环境的警惕,当林澄澄的视线直接落在他的脸孔上的时候,他自然有被窥视的感觉。
“谁在那里?出来!”
安东尼奥·西泽没有料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林碰面。
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面对他不卑不亢,沉稳从容,眼睛里也没有被抓包的心虚慌乱,好似她停留在林子里,就是为了和他打声招呼。
被对方笑意盈盈的道谢,年少脸皮薄的安东尼奥·西泽偷偷攥了攥拳头,一点点的尴尬和不知所措从心底冒出来,让他下意识地板起面孔,做出骄傲的模样。
大概是被他的表情和语气吓到了,小姑娘匆匆忙忙地和他说了一句话后,就迅速消失了,这让想交朋友的贵族少年有点失望。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小姑娘有点面熟,也许,他们曾经在圣境中的某处偶遇过?
安东尼奥·西泽又在林子里等了等,没有等来小姑娘的回返,只等来了湖边的吵闹声,原来又有蠢货被林偷偷料理了。
“十八爪魔鱼,这种魔法生物怎么被引诱到水面上的?它们不是一向讨厌阳光和人类的吗?气味、声音还是光线?”
转瞬间,安东尼奥·西泽刚刚升起的那点儿交朋友的心思,就被新的问题和实验思路掩盖了,他立刻离开原地,一阵风似的冲向湖边,想要和那只十八爪魔鱼深入地“谈一谈”。
梦中的安东尼奥·西泽一头扎进新的研究,没有花费更多的精力回想,他到底在哪里见过林。
但是,早上清醒过来的沈翊,却认出了十余岁的林澄澄。
在林澄澄下楼吃早餐之前,沈翊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既然两人在魔法世界有过交集,而林澄澄口中的那个西泽家族的点头之交,很可能就是自己,那么,她为什么不愿意坦白告诉他呢?
沈翊倒是没有往阴谋之类的方向揣测,因为即便林澄澄不说,自己迟早也能发现这个真相。
“为什么明知道会露馅,也不愿当场说出事实呢?看她的表现,不像是和安东尼奥·西泽有仇恨啊,问题是,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林澄澄宁愿当一只鸵鸟,也要拖延时间,假装不认识曾经的自己?”
沈翊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两人谈话的场景,这一琢磨,还真被他发现了许多有意思的小细节。
他熟悉林澄澄的一些微表情,震惊、强颜欢笑、心虚、尴尬逃避,哦,对了,还有掩耳盗铃式的佯装镇定,想到她吃完饭后假装困倦,落荒而逃的身影,沈翊嘴角微弯,深邃的眼眸里露出一丝笑意。
“这样一来,我倒是真的好奇那些被我忘却的过往了。”
沈翊尝了一口咖啡,心里有点怀念魔法界的龙血提神剂,他接过属下提交上来的后续报告,大致上翻了翻,便随手放在桌边,安静地等待林澄澄下楼吃早饭。
早餐时光,沈翊没有和林澄澄透漏记忆恢复的情况,这几天,她遇到的麻烦事不少,作为朋友,还是先不给她增加烦恼了吧。
沈翊看林澄澄吃得香甜,突然想起那份关于魔法学徒林的调查报告。那上面说,进入法师塔的第一年,林经常因为经济窘迫而饿肚子,本来不多的餐费补助,还总是被她挪用,去购买新的实验材料。
后来,是那位招她入法师塔的负责人看不过去了,帮她申请了一份整理书籍的临时工作,才让她手头宽裕了一些。
“她吃了很多苦。”沈翊放下手中的碗筷,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情绪。
这个上午,在书房办公的沈翊效率不高,他时不时地会陷入回忆当中,会好奇他和林澄澄之间到底有什么过往,让她如此忐忑不安。
而林澄澄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后,则一头扎进了实验室中。
唐沐辰那个恶心家伙,既然喜欢下药这种手段,呵,那就让他多享受几次吧。
当她林澄澄手里没药吗,这年头,当法师的,没几种独创难解的魔药,没些坑人的压箱底手段,都不好意思出门和同侪交流的!
下午,林澄澄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试验台,她换上衬衫短裤,扎着丸子头,背着双肩包,心情颇好地抵达了林家老宅。
停好车,林澄澄正好和前来商讨事情的唐家人遇上。
唐氏的当家人唐蒙,背着手走在最前面,表情不太好,现在圈子里都传遍了,他的二儿子爱好特殊,享受被女人绑着捆着那什么。
这样的谣言很折唐家的面子,但是他又不能出手压制。
因为比起特殊爱好、个人情·趣这样的八卦流言,他更不想听到有人说,他二儿子唐沐辰是被林清浅强迫的。
“唐先生,唐家的各位,你们好,欢迎来林家做客。”
“你是……林澄澄吧?”
唐蒙想起林家人的资料,猜测眼前这个女孩子,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星海投资拥有者林澄澄。
林澄澄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走在最后面的唐沐辰,对着唐蒙微笑点头:“嗯,我是林澄澄,诸位是来找我大伯父他们谈事情的吗?跟我来吧,我领你们进去。”
对于优秀有能力的年轻人,唐蒙一向欣赏,他收起脸上的郁郁之色,和同路的林澄澄交谈起来。
唐沐辰目光幽暗地盯着林澄澄的后脑勺儿看了一会儿,他现在可以肯定,这次是栽在林澄澄的手中了。至于帮林澄澄陷害他的幕后之人,唐沐辰凭直觉认为,除了沈翊,再没有其他人。
“真没想到,沈翊假装正人君子这么多年,现在居然勾搭上了弟弟的心上人,怪不得火急火燎地把沈翕送出国呢,这是方便他和林澄澄两人干柴烈火呢。”
唐沐辰只要一想到网络上传播的那些不雅照,想到宾馆客房里众人嘲笑震惊的眼神,想到原来那些痴迷他的女人们不屑的笑容,想到同父异母兄弟们肆无忌惮的讽刺,就把林澄澄恨到了骨子里。
“林澄澄你个小贱·人,现在有沈翊护着,我动不了你,等哪天沈翊把你玩够了,你在沈家两兄弟那里翻了船,呵,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想象着将来怎么折磨林澄澄,唐沐辰的心情,诡异地好了许多。他跟着众人走进了林家老宅,心情又变得糟糕了,因为客厅里,还有一个让他觉得恶心的林清浅坐在那里。
林清浅的眼睛都哭肿了,昨天她回到家里,迎面就被林则甩了一巴掌。
她想解释,说她和唐沐辰都被林澄澄算计了,但是这话刚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因为一旦这么说了,她和唐沐辰算计林澄澄这件事,就瞒不住了,那一刻,她真是有口难言,倍感耻辱愤恨。
听到脚步声,一直在轻轻啜泣的林清浅悄悄抬头,一眼就注意到了光鲜亮丽的林澄澄,她青春靓丽,娇艳如花,同唐氏的掌权人唐蒙并排走在最前面,两人说说笑笑,谈兴正浓。
在林澄澄身后,是昨天还和她发生了最亲密关系的唐沐辰,这个男人,此时根本没有分出丝毫的注意力给她林清浅,反而一直盯着林澄澄,目光火热,神情专注。
看到这些,林清浅的呜咽啜泣声更幽怨了。
林家老爷子坐在最上首,望着一屋子心思各异的林家人,突然有了一种力不从心之感,当然,这种软弱的情绪,只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再回神,他还是精明强干的林老爷子,林家说一不二的当家人。
“唐总,一段时间不见,你还是风采依然啊。”
“哪里哪里,林老先生,您才是老当益壮,精神矍铄呢,咱们唐、林两家的合作,还全赖您老这定海神针,稳定大局呢。”
听到唐蒙开口第一句,就提起两家的合作,林老爷子心中一稳,明白唐蒙这是在委婉的表示,小辈之间的混账事,影响不到两个集团的合作。
“好,既然唐总看得起老朽,老朽也不会让唐总时常担惊受怕不是?之前说好的,我们林家拿出一些林氏集团的股份,质押给唐氏作为担保,这回趁着谈儿女亲事,把这件事也一并谈妥了吧,之后,咱们唐、林两家的合作,就该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了。”
听到林老爷子提起股份的事情,林澄澄事不关己地挑了挑眉,反正经过她之前那么一闹,这次质押出去的股份,肯定不会是林爸爸手里的那一部分了。
上辈子,林钊手中的股份是肉包子打狗,再也没能要回来,这辈子,他们家可不会白白送钱给贪婪之人。
果然,双方商谈了几个问题后,老爷子直接宣布:
“我孙女林清浅出嫁,我真心高兴,就想着,林家给她准备的嫁妆,怎么也不能减薄了。正好,这次谈到质押股份的问题,我决定了,质押的股份从林则的名下出,然后,这些股份每年的分红,都给林清浅当嫁妆。”
“父亲!”
林则显然没有想到,老爷子会动用他名下的股份,虽说和唐氏的合作风险不大,这次的质押也只是一种担保手段,但是他仍然不想承担这份风险。
谁都能听得出林则的不情愿,也知道他为什么不情愿,但是林老爷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平常地问道:
“怎么,不舍得嫁女儿了?清浅和沐辰的事情,闹得有点大,让一些思想保守的人看了笑话,这很不好。既然,他们小情侣之间的感情这么好,你当父亲的,就别总想着多留女儿几年了,孩子大了,终归要离开家的。”
提起女儿林清浅在儿子订婚典礼上闹出的丑闻,再想到陆家难堪的脸色,林则哑然无声。
他知道,老爷子最看重的,就是林氏集团的整体利益,林清浅的丑闻,虽然只是私德问题,但是终归伤害了林家的名声,老爷子这样做,是在惩罚他们一家呢。
林则看了一眼越来越受重视的老四一家,眼神暗了暗,对林清浅这个女儿的爱护之心,又淡了几分。
倒是张玉菊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她顶着林老爷子锐利的目光,硬着头皮询问:“清浅的嫁妆,就只有每年的那些分红吗?其它的不动产,还有之前说好的基金股份珠宝什么的,还按照原来的林家嫁女儿的规矩给吗?”
她自然听明白林老爷子的意思了,他老人家,是不想给林清浅丰厚的嫁妆了。只让她享受林氏集团的一些股份分红,日子不至于落魄,但是和其他身家丰厚的富家千金相比,这样出嫁的林清浅,注定会受到嘲笑的。
张玉菊揣着明白装糊涂地开口询问,也是想赌一把唐家的态度,若是他们希望未来儿媳妇面子好看,此时也会帮她说话的。否则唐家一走,就真的什么都成定局了,那她的清浅,以后该多难过啊。
“林家嫁女儿,哪有什么固定的规矩,你糊涂了?”
林老爷子冷睨了大儿媳妇一眼,转头和唐蒙笑了笑,温和地问道:“唐总会嫌弃这个儿媳妇嫁妆少吗?其实,若是让林家多准备几年,嫁妆应该能添一些,就是不知道,令公子还能不能等了?”
唐沐辰能等吗,当然可以。
只是,若是不马上宣布婚讯,筹备婚礼,就等于变相坐实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受虐狂,被强迫这样的名声,估计就要一直黏在唐沐辰的身上,再也清理不干净了。
唐蒙今天坐在这里,愿意花费时间和林家商量儿女婚事,就是还想挽救挽救自家孩子的名声。他们所处的这个社交圈子,从来没有简简单单的时过境迁,好些人评价一个人,最喜欢扒开黑历史,恣意嘲笑。
林老爷子的意思很明确,两家现在结亲,商业合作照旧,就是林清浅的嫁妆不多了,如果还想要她带着丰厚的嫁妆到唐家,那婚事只能往后拖了,反正,林家牺牲得起一个不雅照满天飞的孙女。
最后,唐蒙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迅速地和林老爷子敲定了婚礼的日期和举办地点,然后又带着唐家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唐家人离开后,林老爷子敲了敲拐杖,声音极慢极冷地询问林清浅:“清浅丫头,你从昨天回来到现在,就一直在哭,问你什么,你都含含糊糊的,现在,你和唐沐辰的婚事敲定了,咱们家的人也都到齐了,你和祖父说说,昨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清浅此时才是真的绝望悲怆,虽然嫁入唐家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唐沐辰闹出了这样的丑闻,显然没有多少机会继承唐家,将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弟而已。
而属于自己的嫁妆,总额锐减,还不到原本的四分之一,这让她,彻底失去了骄傲的资本。
她偷偷看了林澄澄一眼,心中酸涩苦辣齐聚,但又不敢对她有任何指责,刚刚送唐家人出去的时候,她和唐沐辰有过简短的交谈。
“林清浅,你最好把嘴闭紧了,昨天帮林澄澄的人,是沈翊,你知道那个人的,平时低调,可是手段却一点都不低调。如果你不想再被设局教训的话,就暂时先别和林澄澄起冲突。”
“怎么会是沈翊动的手?你不是说,他们俩之间,没有男女关系吗?”
唐沐辰面目扭曲:“你要和我翻旧账吗?如果你敢一个人和沈翊、林澄澄较量,就去啊,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那咱们就这样算了?你甘心吗,你不恨吗?林澄澄她毁了咱们!”
“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
男人的声音阴恻恻的:“但是,不是现在动手,明白吗?林澄澄有沈翊做靠山,自己也有本事,想要报复,必须一击即中,听着,你别坏我的事,否则,你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听进去了唐沐辰的警告,也不想暴露自己曾经谋害过林澄澄的事实,只好哭哭啼啼地解释:
“昨天,我不舒服,澄澄送我回客房后,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呆在,不知道为什么就昏倒了。
再醒过来,就看到唐沐辰被绑着,而我出不去房间,也联络不了外界,然后、然后,因为屋子里面被下了药,我喝的矿泉水里面也有药,就、就失态了。”
“清浅,这些话,你昨天对警察说过了,我现在问你的是,你对陷害你的人有猜测吗?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或者说,唐沐辰那边得罪了什么人?”
林老爷子的问题让林清浅没法回答,她只能一个劲儿地哭,好似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看她铁了心不想交流,林家的几位长辈对视了一眼,都纷纷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吹草动,这次的丑闻,应该不是针对整个林家的谋算。
“行了,都散了吧。”
林老爷子年龄大了,处理了一下午的事情,感到神思倦怠,又不想在儿孙面前示弱,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所有人离开。
至始至终,作为围观群众的林钊一家三口,在晚饭之前回到了家中。
林妈妈看了自家闺女一眼,总觉得林澄澄知道一点儿内幕。可没等林妈妈询问,悠扬的铃声就响了起来,林澄澄一看,是沈翊来电,便朝着林妈妈示意了一下,语气轻快地接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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