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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午到傍晚,肖岚独身一路从学校走回白家。
白家位于郊区的高档别墅区里,距离市中心的中学有整整半小时的车程。肖岚身上没有现金,还把唯一一张卡放在了家里。
走路,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她回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撕逼,脱离白家。肖岚可不想带着白鹭的身份到处跑,最后被警察抓回来。
口袋一分钱没有,用双腿走到白家,脚底破灭的水泡,大腿的酸痛,肖岚硬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但她的内心也是吐槽了很多遍,这双鞋子的不合脚,中看不中用。
傍晚天气转凉,肖岚身上的裙装根本经不起秋风的折腾,她扣紧了外套,把自己裹成了一团。
此刻在白家,白母在大厅来回踱步,焦急等待消息,坐立不安,心里不禁浮起自己的孩子遭遇不幸的画面,本来心里面就一团乱,反而变本加厉。不停向座机的方位看去,恨不得下一刻电话马上响起来。
自从早上老师打来电话后,白母知道肖岚一个人离校旷课通报。为了不影响孩子学习,白母没有给自己唯一的孩子配手机,因此没有任何的联系方式。
白母已经叫司机寻找白鹭经常去的地方,也托关系在警局里面报了案。
在今天早上看到肖岚的那一身衣服,白母的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不安环绕着她。
获得老师信息的那一刻,她马上就派人去找了。打电话的老师对于肖岚为什么旷课的原因回答得含糊,连白母都听出来了不对劲。
她没有下意识的责怪自己的孩子,白鹭是她从小养到大,她很清楚她的心性。可就是从小养育她的母亲,从来没有看出自己孩子的内心压抑,没有能力戳穿伪装。
“叮――”门铃响了起来,白母下意识认为是去找肖岚的司机回来了。她小跑过去开门,才发现外面站着的正是她一直在寻找的女儿。
在白鹭的记忆里,很少看见白母如此慌张的样子,急忙的小跑让她的发型都有点乱,裙子的褶皱也没有抚平。看到肖岚之后,白母心头围绕焦的虑终于被点破,消散。
知道用手掌来回触碰肖岚的脸庞,白母才稍微感觉安心。她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下,白母担心地问肖岚:“你去哪里了?妈妈很担心你。”
“抱歉。”白母的关心让肖岚少有的动容,但内心已经硬成一块铁的肖岚,又怎么会因此放弃自己的决定。
肖岚的道歉,让白母叹了口气,她再次回到了端庄淑女的样子,耐心的跟肖岚说道:“记住,以后不要乱跑了。待会你爸爸回来,好好跟他解释一下。”
肖岚表面上顺从的点点头,但心里面其实已经有了打算,不离开白,不善罢甘休。
白母拥抱肖岚,在找到安全感之后,心一落地,就让她上楼去休息,吩咐人停止寻找。
肖岚走到前面,白母跟在她后面,观察力不错的白母瞧见了肖岚的裙子,想到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杂乱的头发,沾着泥土的鞋子,不符合身份的裙子,让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原本的慈母顿时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转变得猝不及防。
“白鹭,你等一下。”
白母叫住了肖岚,再仔细的打量了肖岚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越来越觉得不满意,眉头就像绳子拧成了一团。随后整理自己的语言,说出了内心的不满。
“你的鞋子脏了,去换一下。还有,今天的裙子有点高,以后裙子不能过膝。头发应该保持整洁,不应该是乱糟糟。”
“从小到大,我都提醒过很多遍,要注重自己的仪态,在外面的一举一动体现的都是我们白家的教养。”白母自顾自上去帮肖岚理好发型,肖岚只能被动接受。
又是这样,每一次都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前一秒还是温和的跟你说话,后一秒就是严厉的批评,提醒你不能这样做,那样做。是个人,心里面大概也会不舒服。
肖岚站在楼梯上,低头看向了白母,眼神无光,瞳孔黑乎乎一片,看不透她内心所想。她就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像极了人偶,这也是白鹭经常有的动作,任人摆布。
白母帮肖岚整理好头发后,想让肖岚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于是她摆手说道:“快去换衣服,待会你爸爸就要回来了。”
听到口令的肖岚抬起脚步,终于动了,走上了楼去。而她刚动身,白父就一脸严肃的从外面进来,环顾着四周向,在寻找着肖岚的身影。
白父特意推了白氏好几个会议,就是为了赶快回家,了解肖岚的近况。没知道肖岚回来的事情,他根本无法安心,内心对肖岚的做法不好奇,更不赞同。在他看来旷课就是不对,不论是什么理由。
不同于白母,白父对于学校发生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他所知道的真相是,肖岚迟到后顶撞老师,然后旷课不回家。
从小被严格要求的白父,上一辈的影响下,传承了教育方式,对白鹭的教育一向很严厉,高标准。虽然白鹭是他唯一一个女儿,却从来没有把她当做掌上明珠,反而正因为是白家唯一的女儿,她的言行举止都会对白家做出不同程度影响。
一向恪守孝道,尊师重教的白父认为,身为白家的孩子居然做出那样的举动,真是没有教养!教养礼仪,和白母的观念一样,这些来自上一辈的思想,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
进到门白父眉头紧缩,环绕周围,却找不到她向身影,他以为肖岚还没有回来,他冷冰冰的询问了白母她的去向:“白鹭呢?”
白母是白父多年的枕边人,一看表情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是很愉快。为肖岚求情的话,因为对方的一个不愉快的表情,就什么也不敢说了。哪怕肖岚在她面前被白父打断了腿,白母想必也是会一声不吭,因为她从来不跟白父唱反调。
听到白父充满不悦的语气,在楼梯拐角处肖岚停住了步伐,随后加快速度,去白鹭房间里面拿银行卡,身份证和一些现金。她没有去换衣服,拿好自己想要的东西后,脚步转了回来,本来隐藏的身影进到白父的视线,面对严厉的父亲一声不吭。
白父见到肖岚,他的担心也放下了。但担心过后,则是猝不及防的责问:“你今天早上为什么旷课?”虽然白父他在老师那里听了原因,但还是想听肖岚的解释。
本来以为会得到一大堆接受的白父,却只听到肖岚轻描淡写的说:“因为不想上课。”她丝毫没有悔意,把叛逆任性发挥到极致,不然无法达到目的。
白父一直站着,肖岚却没有这个打算。
她之前已经走了很久,双脚需要休息,忍着脚上的水泡与酸痛,在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子坐着。长辈站着,身为晚辈的肖岚却先坐下,她这一系列动作却被白父误解为傲慢,目无尊长,意图敷衍了事。
白父对肖岚怒气早就积攒已久,能问她原因都不错了,对方不知好歹,一脸傲慢,不可一世的样子。父亲的权威被挑衅,白父对肖岚的不满再一次加深了。
“你是想被学校退学吗?”白父的语气加重了起来,反问肖岚心里到底怎么想。
“恩。”肖岚干脆回答,没有任何迟疑,就像已经演练了好多遍一样,继续补充,“我早就不想去了。”
“为什么不想学去?”
“除了不喜欢之外,没有其它原因。”一群脑残,拉低智商。肖岚自然没有把心中暗自想的话说出口。
白父被肖岚这句幼稚而任性的话逗笑了,面带嘲讽,冷笑道:“不喜欢就不去做,那你以后怎么办?”谁不是从不喜欢到喜欢。
“就像老师说到那样‘喝西北风’。”肖岚特意把数学老师拉下水,她对于自己做重大决定,表现得不以为然,满不在乎,把一个叛逆少女的形象发挥到极致。
“所以你想一直混吃等死?”白父反问。
肖岚像似开玩笑,一脸嚣张的笑着回答:“白家的钱,够我混吃等死几辈子。”
肖岚的回答简直让白父气个半死,他实在无法明白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一切情况脱离控制,气在心头,他没有理智去思考原因。
“你没有完成身为白家一份子的义务,居然还想在白家待下去?”白父严厉的说,一向平静询问的声调,终于有了破裂。
肖岚连看都没有看她,摆弄着鞋子,毫不在意的说:“反正我不会再去学校了。”她决定待会出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双鞋子甩了。
“那你就从这个家滚出去!”白父直接指向了门口,示意肖岚离开,内心也暗自抱着她因此而放弃自己的选择,乖乖听话的希望。
以前白鹭小时候,这样抛弃,不要她的话语,经常在白鹭感到委屈的时候,从白父口中说出来,每一次都会管用。肖岚不是白鹭,这一次,他的目的永远不会达成。
“我又不是没有你们,就活不下去。”肖岚低头摆弄着自己的鞋子,稍微把鞋子磨破的地方调整了一下后才开口说话,没有把白父放在眼里。
谁都不知道,一开始她就做好离开白家的准备。白父白母对于自己女儿突然转变的个性,居然毫不诧异。
肖岚起身走出白家,她的脚步已经走到了白家大门,白父突然就后悔了,带着挽留的语气说:,“白鹭!你自己说的话可要好好记住。”其实内心只是希望她服个软。
肖岚巴不得离开,去寻找任务的突破口,任何好好的给自己提升技能。
白父只是看到她头也没有回,坚决的踏出了白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