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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夫妇先是请了同宗做见证,开了祠堂,把李芳龄的名字写进去。小米被祠堂里严肃的气氛感染,跪在蒲团上,虔诚地磕了三个头,心里说,“李芳龄的列祖列宗,芳龄本是悲惨的命运,我现在替了她,保佑逆袭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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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心想,看来这正式进入宗祠,对于古人来讲,是很了不得的事情。
之后的事情,小米就无从插手了,备嫁就要看父母的心情了。这个朝代,讲究多备嫁妆,有些富户人家甚至从女儿一出生就开始准备东西。大到拔步床、四季衣柜、梳妆台,小到碗碟、子孙桶。
钗环首饰、绫罗绸缎,更是不可少的。穷人家也要咬咬牙给女儿添个银钗子、银镯子;普通人家就要添个金簪子,或者金手镯;富户人家就会在前几抬嫁妆里放上几套好头面,金子、玛瑙、珊瑚、点翠、珍珠,一般都是官宦富裕人家会添的。而且一整套头面是好几件配套的,总算下来,就有十几、几十件。
小米对这个世界还不了解,所以听着丫头小红跟她说起京城里达官贵人们嫁女儿的排场,跟听说书似的,真有意思,进入书中世界了解到的东西比书上寥寥几字多多了。
当小红说起最得太后宠爱的郡主出嫁时候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如数家珍地细细说着,宫中赐下的首饰和金银玉器。小米就问她,“你亲眼见了吗?”
小红的信息被主子质疑,非常愤懑,“我那天有出去看,两边街道上全是人,大家都议论郡主的嫁妆呢。”
“嫁妆盒子都是盖着的,你能看见什么呀?”
“我的小姐呀,如今达官贵人送嫁,恨不得让人家看见父母陪了多少好东西,也是给婆家看,给自家女儿长脸,盖子都不盖的,敞着让人看,一辈子就这一回。”小红又叹口气,“我一个丫头,我是没人给我准备了。以后就跟着小姐混吧。我好养活,给口饭吃就行。”
看着这样的丫头,小米心想,一定不能让小红像书里写得那样,无辜被活活打死,死的时候一卷席子裹了扔到了乱葬岗。她要让这丫头永远这样乐呵呵的,虽然她跟了个不太体面的主子。
小红是个活生生的丫头,不比偶尔见到的书中的家人,是天天在身边忠心的丫头,小米已经没法把她完全当书里的角色了。
小米觉得这样不好,她不能对这个世界里的人产生感情,不然回到自己的世界会牵肠挂肚。
这一天,李翰林把小女儿叫到书房来,他和善地问起,“芳龄,你母亲在为你备嫁妆,你还需要些什么,尽管提就是了。”
小米觉得,比起嫁妆,更可靠的是维持和娘家的关系。书中的李芳龄因为相公得罪了娘家,娘家也放话断亲,就一直不敢回娘家,几乎和娘家断绝往来。否则,也不会姐姐想过来住几天,就因此欢天喜地迎接,结果招进来一个毒妇。也不会因为多年不能回娘家,而被丈夫瞧不起,一直忍气吞声过日子。更不会因为不孝的名声,而被嫡母拒之门外,走投无路。
小米摇摇头说,“不用的。冯家本来就没落了,家里也没什么人,花用不了多少,没必要带很多嫁妆过去,用不着的。而且嫁妆带去的多了,恐怕就不是我的了。反而可能让那姓冯的惦记上。……不如这样,女儿喜欢看书,父亲为女儿多带些书吧。”
李翰林有些愣住了,他想过很多的答案,唯独没有想过这个。他还以为庶女会要金银首饰,毕竟孩子的首饰确实寒碜了些;或者可能要上好的绸料,这个她也缺;也有可能要些实用的,例如钱财、土地;哪知道她竟然要书?但是这个答案李翰林很满意,不愧是翰林的女儿。比起来,嫡子女整日讲吃讲穿,倒是俗了。
李翰林晚间歇在正妻的房里,说起嫁妆的事情,就把庶女的回答说了,李夫人也是惊讶地用帕子捂住嘴,“这个孩子竟然这样说吗?我不信她一点都不怨恨。”
“她很平静淡然,还为娘家想省钱的法子,还跟我说别多给陪嫁,免得便宜了姓冯的。”李翰林摇头叹气,愈发觉得可惜了。
李夫人也是觉得有点愧疚,这么多年也没给过庶女什么,以前是有意打压,怕庶女张狂,后来就是习惯了。
李翰林吩咐,“给孩子添点东西吧,别太奢华了,实用些。要是那姓冯的没法挪用的才好。芳龄说得对,不能让姓冯的占了便宜。可是也不能太委屈她,她如今是以嫡女嫁出去的,不可太简慢了。”
李夫人点头,“我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