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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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瑜闷哼一声,捂着肩膀躲进阴影。
头顶血条被削掉一小截,鲜血沿着他的指缝流下,血腥味霎时间弥漫在整个教堂。
“认真点。”陆柏棠收起枪,揶揄地看着他躲避的地方。
沈知瑜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抽气声。
他听到远方沈成风的呼唤,按下快捷回复。
陆柏棠似乎也接到了陆司南的消息,拍拍肩上的雪,转身离开。
陆柏棠刚迈开一步,突然感到一阵热风,直觉地向左边躲了一步。
灼热的子弹擦着他的脸飞过。
陆柏棠头顶的血条立刻降下一截。
沈知瑜从阴影中走出来,保持着单手持枪的姿势,眼神冰冷:“认真点。”
陆柏棠抹去脸颊上的血丝,捻捻指尖,借着雪水将血化开,不慌不忙地微笑:“好。”
沈知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嘶”了一声,鼻子眼睛都皱到一起,眼圈还有点发红。
他随手把枪扔进道具栏里,找出绷带,颤着手坐在地上包扎。
他没想到陆柏棠会这么直接地出手。
前一晚陆柏棠明明表现得很友好,甚至还主动把脆弱的腺体露出来给他出气,他还担心,对方会故意让着他,不认真玩。
不过这样也好,他本来就不喜欢别人让。
既然对方要认真玩,他也不用留什么情面。
赢就要赢得堂堂正正。
《锋芒》毕竟是一种游戏,受伤只是模拟出的特效,只是为了逼真,受伤的时候,玩家也会感到一定比例的疼痛。
但是使用绷带之后,伤口就奇迹般愈合,他的肩膀也不疼了,只是衣服的左肩破了个洞。
陆柏棠的血条也补满了。
沈知瑜打起精神,和沈成风会合。
游戏正式开始。
和沈知瑜这边一样,对面似乎准备针对沈成风。
沈成风虽然身经百战,但他有个致命的弱点。
他特别刚,从来都是正面对战,不屑用躲躲藏藏的伎俩。
即使他能破解90%的暗算,仍旧有可能因为那10%的疏忽不幸失败。
巧合的是,陆司南就是那种善于用计策的人。他沉得住气,眼光也很毒,能躲到沈成风心态失衡,再抓住机会,一举攻破。
游戏行进到一半,陆司南和沈成风双双出局,进入观战模式。
沈知瑜半蹲在长椅侧面,给自己打绷带。
现在只剩下他和陆柏棠。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躲在安全的地方,补充状态。
两个人的血条都回归满血,游戏仿佛刚刚开始。
他算了算,如果场景内的道具都拾取完了,那么陆柏棠的物资应该不如他。光凭消耗战,陆柏棠比不过他。
但沈知瑜知道,不能掉以轻心。alpha天生比omega更适合战斗。
幸运的是,在游戏内,所有人的身体素质是一致的,不会出现alpha身体素质高于omega的情况。
光凭射击技巧,陆柏棠未必比得过他。
他补好子弹,探出半个头。
陆柏棠就在对面长椅的后面,和他对称的位置。
从现在开始,必须枪枪命中。
沈知瑜瞥见长椅的轮廓凸出一小块,干净利落地抬手,扣下扳机。
与此同时,银色的子弹从远处飞来,
两枚子弹在空中交错擦过,偏转方向,掉在长椅旁的水坑里,发出“滋”的水沸声。
子弹-1。
两个人的血条纹丝不动。
沈知瑜轻轻“啧”了一声,换了个打发,准备打破陆柏棠面前的长椅,逼他转点。
一连串的子弹射中对面的长椅,陆柏棠的血条被削了个顶。
沈知瑜哼笑一声,准备捕捉陆柏棠转点时的空白,一股热浪突然袭来,逼得他侧身躲避。
一串子弹穿透他面前的掩体,擦着他的发丝,嵌入身后的墙体。
他的血量降到和陆柏棠相当的位置。
沈知瑜皱起眉,弓着身子,飞快地转到另一个掩体后面。
等他重新举枪,陆柏棠已经转到安全的地方,在暗处对他虎视眈眈。
真难对付。
沈知瑜吸气。
他还真没见过陆柏棠这么难缠的对手,好像每一步都和他心有灵犀,偏偏对方在反应速度和准确性上又和他差不多,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难道真的要把物资用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他在手臂上掐了一下,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绝对不能走到那一步,肉搏他打不过陆柏棠。
他必须逼对方露出破绽。
两个人你来我往好一阵,血条一起忽上忽下,始终维持着相同高度。
沈知瑜表情越来越严肃,嘴唇紧抿,眉心拢起,按动扳机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一阵酣畅淋漓的对狙过后,手|枪发出哑火的声音。
没子弹了。
沈知瑜飞快地打开弹匣,补充子弹。
陆柏棠那边的消耗和他差不多应该也需要补充,他要尽量抢在前面准备好。
他把弹匣推回去,刚准备恢复备战模式,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响在他耳边:“沈知瑜,你在看什么?”
沈知瑜瞳孔紧缩,条件反射地举枪对准声音来源。
但他失败了。
一只手臂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与此同时,修长的手轻而易举地握住他持枪的手。
“你想干什么?”温热的吐息在他耳廓上凝出细密的水珠。
陆柏棠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下巴搭在他肩头,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双腿将他的腿夹在中间。两个人贴得严丝合缝,中间几乎连一根手指都插不进去。
陆柏棠的身材本来就比他大一号,在这个姿势下,近乎把他完全揉入身体。
“沈知瑜。”
陆柏棠平稳的呼吸在他耳畔徘徊。只要稍微偏一下头,陆柏棠就能咬住他的耳朵,一点一点把他拆吃入腹。
沈知瑜的后背被汗濡湿一片,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脸上泛着浅浅的红晕。
他错了。陆柏棠不需要补充子弹。他选择利用这个时间,接近自己,开展擅长的近战搏斗。
陆柏棠对待康淮时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凭他根本没有办法对抗。
“你见到那朵花了吗?”陆柏棠低声喃喃,“我一直在找,可是怎么都找不到。明明应该在那里。”
“不知道。”沈知瑜扬起头,汗水沿着脸颊的弧度滑落,“你好好打游戏,不要玩这些花里胡哨的。”
热。
想张大口喘气。
额头滚落的汗水差点遮住视线。
眼角红红的,像是揉碎了的鲜红的花瓣。
他整张脸,连带着脖颈和耳根,都泛着粉。
被汗水浸透以后,衣物的防护作用大幅降低。
他觉得他和陆柏棠之间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纸,他都能体会到对方皮肤细腻又有弹性触感。
明明是下雪的环境,两个人都在出汗,呼出的热气在空气里化成一片白雾。
陆柏棠低头看看落到自己手背上的水珠,怔了一下,抬手去帮他擦脸:“你哭了?”
沈知瑜:“……没有!”
“你别哭。”陆柏棠态度一转,好声好气地哄他,“我没物资了,我投降,我们出去吧。”
“谁要你让啊!”沈知瑜抓住机会夺过身体的主动权,眉峰挑起,转身对着陆柏棠的要害就是一枪。
“砰——”
陆柏棠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那个洞,脸色晦暗不明。
子弹陷在肉里,伤口周围一圈被烧焦的痕迹。
逐渐蔓延开的鲜血在白衬衣上描绘出一朵艳丽的花。
血腥味和□□味迅速在两个人鼻腔内弥漫。
“沈知瑜。”陆柏棠波澜不惊地开口,“你是不是真的要好好玩?”
沈知瑜指尖正在颤抖,几乎握不紧枪。
但他还是抬高下巴,倔强地回答:“是。”
“好。”陆柏棠扬起嘴角。
沈知瑜还没看清他的动作,自己就被按倒在地,肩胛骨重重磕到地上。
陆柏棠跪在他上方,膝盖压制住他的双腿,一手按着他的虎口,夺走他的枪,扔到远处,另一只手把他的手腕并在一起,束在头顶。
“你放开我!”
沈知瑜眼前一阵朦胧,因为疼痛涌上生理泪水,吼声隐隐透着哭腔。
肩膀的皮肤在坚硬的地面上摩擦出一道红肿,浑身的骨头都像散架一样,根本使不上力。
但沈知瑜不服。他的脾气就是,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坚持到底。
他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任何有示弱意思的音调,扭动身体,想带着陆柏棠撞向旁边的长椅。
长椅上装饰用的白纱因为挣扎飘落,轻轻覆盖在他脸上。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陆柏棠微微俯身,隔着白纱看他。
“你别哭了,我不打你。”
“我可以接受输,但不需要别人让来的胜利,”沈知瑜胸口剧烈起伏,“我没哭!也不用你当圣母!”
陆柏棠唇间逸出一声叹息,继续低头,两个人的鼻尖碰到一起。
沈知瑜偏开头,努力把脸上的白纱抖下去:“你干什么?”
“嗯。”陆柏棠笑吟吟地回答,悠闲地扯下领带,把他的双手绑在长椅上。
沈知瑜跟条真正的鱼一样靠着腰的力量扑腾。
“你……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
白纱挡住一部分空气,他话说得断断续续的,每说一句话,就要喘一大口气。
陆柏棠把白纱到掀到他眼睛的部位,露出口鼻,好让他正常呼吸。
大量新鲜空气涌入,沈知瑜本能地大口呼吸。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做法是星际里最唾弃的。我们可以接受失败,但不接受对失败者的□□。”
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抵住他的嘴唇,在柔软的唇瓣上碾压,试图撬开牙齿挤进去。
沈知瑜唇齿紧闭,不再出声。
“沈知瑜,我们来玩个游戏。”陆柏棠用枪口点了点他的嘴唇,“我手上有一把□□,可以容纳六枚子弹,但现在里面只有五枚。接下里我会转动转轮,你随时可以喊停。我停下后会对你开出一枪,如果恰好是空的,你获得胜利,如果有子弹,那么很不幸,你要出局。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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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4】
穿小熊睡衣的男孩被揪着面壁罚站,哇哇大哭。
“我没有欺负他!我们说好了,谁输谁当马!”
沈元帅气得胡子都要翘到天上:“那是你自己赢的吗?是别人让着你!”
“我没叫他让着我!”
戚子凡坐在一边,低头不语。
言叔叔在旁边开导他:“你不用让着他。这段时间,你和弟弟搬过来住,我们会照顾你的父亲。”
戚子凡连声感谢。
小熊睡衣不服气,跑过来,拉他的手臂:“你再陪我玩一次,看谁赢。”
“沈知瑜,你罚站罚到一半跑了?”
“我要再比一次。”小熊睡衣倔强地说,“我没有说谎。”
家里的大人拗不过他,只能问戚子凡的意见。
戚子凡犹豫了。
他刚刚确实让着沈知瑜。
他知道,他现在要靠那两位叔叔帮忙,父亲才能渡过难关。
他应该竭尽所能,去讨好他们的孩子。
可是……
“你就按真实能力跟他玩。不用怕,他就是哭的声音大。”
戚子凡沉默点头。
这一次他赢了。
小熊睡衣不说话,脸红彤彤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戚子凡手忙脚乱地帮他擦眼泪:“对不起……对不起。”
小熊睡衣推开他的手,哒哒哒往楼上跑,带着哭腔吼:“我不要你让!我下次一定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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