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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东际初露微芒,彩色云影还在东树林上徘徊来去,鹧鸪声就叫破云层,沉寂的夜晚终于过去。
府衙的小院中,吕珂提着一大包胡饼步伐轻巧有力地从青石漫过的小路上飞快而过,直奔后院的“密务所”。
一进门,看到还趴在桌上熟睡的王溪亭,他眉间微挑,悄悄地伸出狗尾巴草,慢慢凑过去——这是他刚刚去街上买胡饼时在街边随手摘的,这个季节,植物都正生得繁茂,狗尾巴草、车前子、地黄、芍药等常见植物,正在路边生机勃勃,叶子招展。
毛毛的狗尾巴草慢慢凑近王溪亭的脸,刚刚要触及到的时候,王溪亭蹭的一下突然坐了起来,吓得吕珂一个大激灵。
“你干嘛?”王溪亭皱眉不悦。
“啊,没什么没什么,就是看你一直不醒,过来看看。”吕珂脸上笑着,却偷偷将狗尾巴草立马扔到桌子底下。
“怎么,厨房的饭菜吃不习惯啊?”王溪亭见桌子上的一大摞胡饼,眨巴眨巴惺忪的睡眼,仰天打了一个哈欠,伸手抓起一个就咬了一口,“你买这么多干嘛,还怕我家会饿死你啊?”
“没有的事,”吕珂立马推掉她的猜测,转而又万分欢喜地说,“只是我早就听闻西京永淮街的胡饼店,才是正宗的胡人开的,我就想尝尝正宗的味道,这次恰巧来到西京,怎么也得吃一口吧。”
“啧啧啧!吃一口?”王溪亭慨叹道,“你吃一口买这么一摞干嘛?”王溪亭心里暗暗嘀咕,这家胡饼店的确是正宗的胡人开的,只是,人家生在空旷的荒原朔漠,一望无际的景色看多了,人就自然的豪迈,加上与生俱来的大气,人家做起生意也是超级厚道,就说这么一个胡饼,西京城的其他山寨店铺也不下三四处,哪一个用的面团不是小得不能再小了,都满脸的生意人的模样,唯独人家胡人开的这家正宗胡饼店,一张饼厚薄加起来的分量足足可以顶山寨版的三个,一般呢,一张饼就相当于家庭套餐,完全可以解决一家人的早餐问题,可眼前这个脑子不知道咋长的这个人,居然买了一摞!
“哎,没事,一天长着呢,我买这些正好咱们四个想案子的时候可以磨磨牙。”吕珂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谁四个?”王溪亭刚刚吞下去的一口饼差点没卡在嗓子里。
“当然是你、我、你爹和我爹了。”吕珂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王溪亭赶忙喝了一大口茶水压了压惊,她仅脑补一下就可以料到,那两位严肃的父亲大人一整天在官府办案都抱着一个胡饼啃的样子,想想这画面还真是有些美好呢......一想到这里,王溪亭就掩面哭笑不得。
“哎,你吃慢点,着什么急啊。”吕珂看她噎住,着急地拍着她的后背。
“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太搞笑了!”王溪亭拍桌笑到根本停不下。
“哎!”吕珂凑过去认真地问道,“那你开心吗?”
“啊?”王溪亭楞了一下,忍住收回自己的笑意。
“我说了,你笑着最好看了,而我能使你笑,你呢,也正好在我面前的样子是最美,啊......哈哈哈,真好真好!”
“不瞎说会死啊!”王溪亭严肃道。
“不瞎说不会死,可不说心里话就没准儿要死呢......”
“还瞎说!”王溪亭说着拿着咬了几口,比脸还大的饼作势砸过去。
“好好好,不说这个了,”吕珂投降,转而又神秘兮兮的看着王溪亭,“不过,有一件事必须要说,是今天一早的最好新闻,你快猜猜是什么?”
王溪亭看过去,看到他面孔上根本掩饰不住的兴奋模样,“什么好事?”王溪亭思忖道。
“哎呀,你都忘了啊,昨晚布局那么完美,你今早醒来竟不带着期待感!”吕珂败兴的说道。
“噢!”王溪亭忽然想到什么,恍然惊醒,“你是说,那个张正随!”
吕珂本来有点扫兴,可看到她一脸期待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张正随那家伙,正如你所愿,天一亮就逃了。“
“当真?”
“那是自然,”吕珂挑眉笑道,“据侍从所言,他昨夜慌张跑回屋子就开始收拾行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王溪亭哈哈大笑着,使劲拍了一下桌子,“这下终于解气了!”说完使劲儿咬了一口胡饼。“恩!不辜负我研制好久的光影盒子!”
吕珂看她很解气的样子,也感到大块人心,“恩!不辜负我披着那身皮衣在水下潜伏!”说着也抽出一个胡饼大口地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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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前堂。
繁盛的槐枝条条叉叉地蜿蜒伸到屋瓦之上,浓密的树冠遮挡了半个院子的光,即便此时太阳高过东墙头的牵牛藤,院子却还是一片阴凉,没有丝毫的热意。
堂内,正位上端坐着两个人,正是王嗣宗和吕言,他们之间的桌子上没有放着往常的糕点水果,而是放着一大摞胡饼,这正是吕珂大清早买的那一摞。然而此时,王溪亭最不忍看到的画面还是发生了——王嗣宗和吕言正一人拿着一个比脑袋还大的胡饼啃着......王溪亭和吕珂默默地坐在旁侧的椅子上,一人顶着一双黑眼圈,安静地看着两位父亲大人。
“啊,对了,”王嗣宗津津有味地啃着,突然停下问道,“卷宗你们二人可看过了?”
“看过了。”二人齐声答道。
“如何?可有什么头绪?”
“恩。”王溪亭微微点了点头,收回看着两位大人吃胡饼的惊异目光,面容也变得严肃起来,“我和吕珂昨晚整理卷宗时发现几个问题,的确值得深思,或许,这些就是突破口。”王溪亭拿起手边的一摞纸张,若有所思道,“第一,至今的六起案件,就案发地点来讲,有着些许的变化——‘帽妖’一案,最先呢,是发生在城西的,城西两起之后,城西南一起,接着又城西一起,再后来城南两起,如今整体看来,的确没有什么规律,可若偏要找寻其间的规则,那就应该是地点的挪移——从城西移至城南,当然,前提是忽略凶手的第四起作案。”
“那如果按照规律来讲,这第四期案件的案发地点,本该是城西南或城南。”吕珂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