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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身形颀长,行步利落,行至两堂间的夹道时,白色的衣袂在微风中翻动,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出一种非凡的气质,一眼看去便知定是不凡之人。
“父亲,”少年步入堂中,先是对吕言微微俯身,等对方微微点头,又转而看向王嗣宗,“侄儿吕珂,拜见王伯父。”
“原来是令公子,“王嗣宗恍然,”侄儿快快起身,不必多礼。”
少年微微笑着,清秀的眉眼有了些许的弧度,美好的如同和煦的初阳,“侄儿此次随父亲一同前来,也是想了解这事件的具体,查清此案的经过,不才之处,还望张伯伯指教。”
“老夫早就听闻,侍御史吕大人的公子聪慧过人,年少便通读书经,是个难得的才子,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从气质便出于众人,真是一表人才啊!”王嗣宗缕着胡须笑眯眯的看着吕珂赞叹道。
“哎,犬子不才,哪有您夸赞的那么好,”吕言笑着回道,“倒是我早就听闻贵府的千金,才貌过人,活泼灵动,聪颖非常,不似一般女子只会些琴棋书画。”
“唉,令大人说笑了,爱女性格刚硬,不喜琴棋书画,如今都十七了,却还是放任不羁,形象不顾,这不,偏要去城南拜师学艺,我也改不了她的性子,由着她去了,这一个女孩子家的,天天外出游荡,成何体统啊。不过这也本是我教子无方,惭愧惭愧啊。”王嗣宗说起女儿,虽是满口的不好,脸上却写的欣慰的笑容。
毕竟,王夫人早已过世,而王嗣宗虽不属细腻心思之人,却很重感情,专情于王夫人一人,除了一个宝贝女儿,也别无其他儿女。多年来,都是一点点看着女儿成长,他很欣慰的是女儿没有其他女子扭捏柔弱的性子,反而是跟自己一样,刚直爽快。
“你就是太过谦虚了,令女如此优秀,实属你的骄傲才是呀!”吕言慨叹道。
王嗣宗只是难得别开了平日里的一向直爽的厚颜,居然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并没再说什么。
“只是,此时西京城传言帽妖伤人,情势紧急,王兄将令千金放任不管,恐会有危险啊。”
“这丫头啊,不是什么胆小之人,向来和我一样,不信鬼神,更不惧鬼神,她呀,琴棋书画并不算精通,可习得的武功却不少,功夫也还行,我啊,也就放心的随她去了。”王嗣宗低头晃着杯盏笑道,“毕竟,年轻人,就该自由的去闯荡闯荡。”
“王兄此言有理,看来你也是个精明的好父亲,”吕言听他一番话,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豁达的父母,不由得为之惊讶,随后表情又稍稍凝重,“不过,令千金毕竟是女孩子,最近形势紧张,还是要保证安全才好。这样吧,珂儿也是陪我前来,没什么任务,就让他暂且前去保护令千金,这年轻人之间啊,话语也多,珂儿也不必一直没趣味的跟着我。”
“这......”王嗣宗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
“珂儿,你意下如何?”
“啊?”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决定问得有些尴尬,明明心想要跟长辈好好学习破案之道,却不料事情竟有如此之变,甚至觉得父亲这个决定很唐突可笑,可是,父亲说的也是实理,再者说,父亲也与王大人合作,他如此之举应该是有他的道理。
“你吃过晚饭就去吧。”吕言根本没有在乎儿子的反应,直接为期安排了行程。
“啊?恩......好吧。”吕珂无语地应道,却在心底疑惑,不知父亲大人这次又是出的哪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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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嗣宗命人好生接待吕言,并将侍御史大人一行安顿在私宅最华丽的屋子。
王府坐落在西京城城东,府宅面积并不是很大,大大小小的房间也有几十间,可大多都是简朴装饰,唯有中院的几间招待之所,还些许精雕细琢一些,相比于其他的房间,明显的华美一些。
王嗣宗为官清廉老实,也不会耍什么阿谀奉承之道,他亲自将吕言及其公子接至府中中院。
“吕大人,您和贵公子就暂住在小府之中,委屈几日,如有不便,可随时告知于我,小府地小,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大人和公子谅解。”
“王大人客气了,我此次前来奉命调查,也多有麻烦,还望您不要见怪才是。”吕言言辞客气,也没有什么大官之气,给人一种平易近人之感。
“哪里哪里,能接待吕大人,是小府的荣幸,大人尽可随意。”王嗣宗笑着客气道,“至于案情,属下定当竭力配合大人彻查此事。”
“有王兄此言,我便放心了。”吕言笑答道。
安置好一切,已是傍晚,吃过晚饭,几人在前堂饮茶,便直接谈论起帽妖事件的经过。
府中前前后后一共种植着十几棵大槐树,此时,暮色稍暗,晚风轻浅,槐花的淡淡香气也在这时愈发明显,随着暮风,悄无声息地飘荡至府中的每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