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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玉娘身着薄衣,“扑通”一声便跪在齐周面前,“皇上,一切都是臣妾,是臣妾自作主张,见这孩子当日并未断气,便偷偷藏在《祥瑞殿》中养大。”
“皇上!都过了这么多年了,皇宫中也一直相安无事,您就放他一条生路吧!臣妾求您了……”
齐轩年被吓傻,不明白自己的娘亲为何要求这个男人放过自己。
胡玉娘头磕出了血,还是不停磕头道:“求您了,皇上!求您了,看在臣妾与您夫妻多年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张锦秋实在听不下去了,挣开张锦凤扶着她的手。不屑道:“皇后娘娘,怪物就是怪物,谁叫你肚子不争气,偏偏生下一怪物。”说完,手抚上自己凸起的肚子。
胡玉娘还磕着头,“皇上……皇上……饶了他吧……轩年他只是一个孩子……”
就算是再小的孩子见到这样的一幕,也免不了心下颤动吧!
齐轩年被两名侍卫拉着不得上前,嘴里呜咽道:“娘,娘……你别求他……不要求他……呜……呜……”
张锦秋又坐在那里,身后被一群太监宫女围着。却火上浇油,“皇上,依臣妾看,皇后娘娘一人之力怎可能养大这孩子,她背后一定有尚书令胡大人撑着。”
“臣妾想,他们是不是想偷偷将这怪物养大,以此祸害大州?祸害您!”
胡玉娘瞪着红胀双眼,头被磕破,血顺着额头流下,样子十分狰狞。“皇贵妃娘娘,请注意用词,养大轩年,是臣妾一人所为,与臣妾娘家并无半点牵扯!望皇上,明查!”
“明查?”齐周怒问,“皇后,你可知道?朝中前日还有大臣弹劾你父亲,说他乱用私权,替自己谋私。”
“昨日就己查证你父亲,胡大人,一朝尚书令大人私下屯积财产。”
齐周看着胡玉娘又道:“本来朕还觉得没什么,只认为胡大人只是爱财罢了。”
“如今看来,皇后,你早与你父亲串通一气,就等这逆子长大成人,好谋朝篡位?”
齐轩年哭着,努力朝胡玉娘靠近,可两名侍卫人高马大,小小的他,怎么也无法挣脱……“娘……你们在说什么……娘……”
胡玉娘哭喊着:“陛下,冤枉啊,家父并没有与臣妾串通一气。陛下,明查……”
齐周听到求饶声,听到哭声,显然有些不耐烦,“好了?好了。吵死了,一个个的。”
“来人,立刻让楚王带兵到胡府,将逆贼通通拿下!”
齐轩年哭吼着:“娘……娘……你起来……你起来……别求他……”
张锦秋挺着肚子站起身,张锦凤忙上前扶着。
只听张锦秋道:“皇后娘娘,不是本宫说你,现在朝中所有人都在弹劾胡大人,要是这时候再出现这么一个怪物,你让圣上如何向大州百姓交待,如何向满朝文武百官解释?”
张锦秋眼神一挑,一脸春风得意,“再说,本宫这肚子里,御医说了,可是怀的龙子。”
“皇后娘娘!怪物就是怪物,怎可当作人来养?”
齐周面色难看之极,冷静道:“这孩子?不能留!”
胡玉娘闻言瘫坐在地,轻声道:“皇上,您把臣妾这条命拿去吧,放孩子一条生路!”
齐周怒着一张青春正盛的脸,毫不留情道:“你的命?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嬷嬷四下找不见齐轩年,折回,见大事不好。偷偷摸摸退到无人处。仓促着出宫求助于《胡府》。
胡玉娘跪着冲到齐周腿边,抱住齐周大腿,“皇上,他是人,不是怪物,您看看!您看看他是人呀!是您的孩子呀!”
齐周被扰得心烦……
张锦秋上前一步,一脚踢在胡玉娘身上。“怪物就是怪物,还人?”
“高公公,把皇后娘娘拖开!”
高冷贵放开扶张锦秋的手,弯腰就去拽胡玉娘。
齐周冷漠道:“来人,带下去,做掉!”
胡玉娘双目暴突,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水,流了满面。“皇上,您当真要如此绝情?”
齐轩年被两名侍卫架着拖下去,他一言未发,小小年纪的他,便目露凶光,恨绝地双眼含泪看着齐周。
胡玉娘心若心灰,大吼道:“齐周,这么多年你对臣妾都是不闻不问,臣妾只想好好与年儿活着。”
“你却听信谣言一意孤行屡次要他性命,”她怒指着天穹,“老天爷看着呢,你会不得好死的。”
语毕,一头撞向木柱,头部顿时鲜血直流……倒在地上……
张锦秋与张锦凤,还有二人身后几个宫女被吓在原地。
侍卫愣住,停下拖走齐轩年的步伐!
齐轩年双眼直直看着胡玉娘那瞪圆凸起的充血双眼……与那满地满脸还在往外渗的鲜血……兴许是吓傻了,他不哭、不闹、不言!
任由侍卫将他拽着……
张锦秋收住得逞的表情,换上一副害怕。“天,天啊……皇后娘娘她怎么如此想不通呢?”
齐周却心下烦乱,喝道:“来人,拖出去!看见这些东西就晦气!”
侍卫走到殿中,将胡玉娘的尸体从齐轩年身前拖过……
胡玉娘死后的神情让齐轩年记了一辈子……
有太监进到殿内,作揖道:“皇上!《祥瑞殿》外楚王求见。”
齐周挥手,道:“宣!”
文公公便扯嗓道:“宣楚王进殿面圣!”
于是胡玉娘的尸体便与齐楚擦肩而过……
齐楚没去细看,走到《祥瑞殿》殿中作揖道:“皇上!皇贵妃!”
齐周道:“楚王何事,非得现在说?”
齐楚作揖:“皇上,就在刚才皇后娘娘的贴身嬷嬷到《胡府》求救,胡大人得知孩子没死,全府上下拼死反抗,他们为救下孩子,似有弑君之意!臣弟无奈之下,只得将《胡府》众人就地处决了。”
齐轩年死死盯着齐周,齐周神情依旧。“杀了就杀了吧,留着也是祸害。”
齐楚与张锦凤眼神交汇,默默退到一侧!
这时,拽着齐轩年的侍卫作揖道:“皇上,这……这孩子还杀吗?”
齐周沉思片刻,想起方才胡玉娘撞死前的咒骂:你却听信谣言一意孤行屡次要他性命,老天爷看着呢,你会不得好死的……
似反问般回道:“杀,还杀?杀谁?还觉得死的人不够多吗?拖下去,流放三千里,终身无召不得返回。”
齐轩年像被拖死尸一般拖走,整个过程都狠狠盯着齐周……
齐周心下一阵毛燥,起身踢翻桌子,指着被吓得不行的张锦秋。“还有你,唯恐天下不乱!要不是朕看在你怀有龙子的份上,朕连你一起杀!”
说完,甩袖离开了《祥瑞殿》。身后文公公与一群侍卫太监急急跟上!
齐楚也忙作揖,带着张锦凤便离开了。
张锦秋吓得立在原地,良久,才被高公公颤颤巍巍扶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