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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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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H朝大窄门院落
——自古多情空余恨, 好梦由来最易醒。你以为看到的, 未必是真相。
“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在后院响起, 一时间惊醒梦中人。
伴着敲门声的, 还有刘管家紧张急切的声音。
“大老爷, 不好了！夫人死了！夫人死了！”
刘能此时正敲着郝家大老爷的书房门, 昨夜凌晨老爷从外地归来, 不想打扰夫人，便直接睡了书房。
没一会儿，书房门被打开, 段小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谁死了这么大惊小怪的？”
段小海穿着紫红色的外袍，整个人看起来老气许多。大抵就是需要这样的效果，道具组还在他下巴上贴了个小胡子。
“夫人！是夫人死了！”刘能大声呼道。
段小海微怔, 还没反应过来, 就听得隔壁的门“嘎吱”一声开了。
外边的动静太大，虽然没有被敲门, 但有人也被纷杂的声音吵醒。从隔壁而出的这个人, 就是段府的谢嫡女。
谢阳穿着素色外衣, 简单地梳了髻, 浑身上下没带任何首饰。她三步并作两步, 直径走到刘能面前, 问：“刘管家，您刚刚说……母亲怎么了？”
刘能指了指花园那处，说：“夫人死了, 尸体就在花院里的那口井边！”
段小海沉了声：“带我们去看看！”
刘能立即应声, 不敢怠慢，立即带着两人去了花院里。
刚进花园，三人就注意到了半趴在井口的尸体。谢阳疾步跑过去，待看到尸体脸时，立即用手捂住了嘴，开口声音都哽咽了。
“母亲……”
段小海跟在谢阳身后，走近时睨了眼谢阳。他努努嘴，对旁边的刘能说：“刘管家，把大窄门的其他人叫过来。”
刘能点点头，便去叫人了。
段小海先躬着腰看了眼尸体大概，尸体背对着他们，脸朝着井口处。右手随意摆在身边，左手则搭在井上。尸体手腕处有深深的割痕，红色的血触目惊心，还一滴一滴往下掉着。而所谓的“下”，就是井里。段小海又朝井里看了一眼，井底泛着光，是水的光泽。
或许，已经算不上纯水，而是……腥味满满的血水。
“老爷，你回来啦！妾身想死你了！”
张可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段小海只觉得额上青筋跳了跳。
前者穿着一身大红色华锦，身上的首饰不少，走路的时候叮叮铃铃响个不停。她直径到段小海身边挽住他的手，歪着头问：“老爷，你怎么没来我房里睡觉？”
段小海无语，指了指地上的尸体：“睡睡睡！你难道没看到这里死了人吗？”
张可可这才看井边的人，然后大呼一声：“啊，姐姐！”
叫完，立即假哭了起来。
“姐姐，你死得好惨啊……”
董淳一在她后边来的，看到这么一幕，嘴角抽了抽，碰了碰张可可的手肘，低声说：“娘亲，戏过了啊！”
张可可一听，立即收了，一双眼珠子在眼眶里乱转。
董淳一觉得好笑，眼眸流转间看到了段小海身边的谢阳。
谢阳也正好看过来，两人对视，眼里都是深不见底的渊海。
最后来的，是陈雷。陈雷脸上红通通的，手里拿着一壶酒，走路摇摇晃晃的，整个人还不是很清醒的样子。他身后跟着刘能，害怕陈雷走不稳在一旁帮着护着。
陈雷走到尸体面前，喝了口酒，打了个嗝，转而指着笑：“哟，怎么我还没醉倒，嫂子就倒了啊！嫂子别睡了，起来嗨啊！”
段小海抚额：“你嫂子嗨不了了，已经杀青了。”
陈雷看到段小海，又乐了：“哟，大哥你回来了！怎么看起来还这么小啊！”
段小海一听，特意扯了扯胡子，说：“你才小！没大没小！”
陈雷挑眉。
“她死了你怎么感觉挺高兴的啊？”段小海突地问了句。
陈雷晃了晃手里的酒，苦着脸：“我这是苦中作乐。”
段小海“切”了声，转而看向众人，最后咳了咳，说：“人都到齐了，你们也看到了我大老婆死了。你们呢，个个都有嫌疑。作为家主，我不能坐视不管啊，接下来就由我来带领大家找凶手！”
张可可举手发问：“老爷，为啥你没有嫌疑？”
段小海扯了扯嘴角，将侦探本拿出，一本正经地吐出四个字。
“因为人设。”
*
众人在后院凉亭中围坐一排，段小海开口Q流程。
“死者甄氏，大窄门郝家长子郝段子的正室。通俗地说，郝段子就是我，死的呢，是我的大老婆。甄氏死亡时间缘由不明，嫌疑人锁定在谢嫡女、董庶子、张小妾、陈家弟、刘管家五人之中。接下来，请各位一一梳理时间线。”
段小海环视一周，最后看向陈雷，说：“家弟，你先来。”
陈雷将一直拿在手上的酒壶放在一边，开口：“我是陈家弟，但其实我的名字是郝雷。”
“噗——”张可可笑喷。
其他人都含蓄许多，都憋着笑。
“今天呢，我在外面喝酒，晚上十一点才回来。十一点十分的时候，碰见了我嫂子。外面聊了几句，然后我就回房间继续喝酒了。再然后呢，喝着喝着就睡着了。凌晨四点的时候，我被尿憋醒，去了趟茅房。四点十分回到房间，就再没出去过了。”
段小海做着笔记，董淳一开口问了句：“你和甄氏聊了多久？”
陈雷撇撇嘴：“十五分钟。”
“你们还挺有话说。”段小海说了句。
陈雷笑而不语。
“张小妾，你说吧。”
张可可清了清嗓子，缓而柔声开口：“我呢，是倾国倾城的张美人。”
“就倾个门啊，哪来的国啊城啊的。”陈雷忍不住吐槽。
“反正是美人。”张可可瘪嘴，缓而继续：“是段家主的小妾。昨天晚上呢，我就在院子里到处散散步啊的，大概是十点钟的时候吧，在假山后面碰见了谢嫡女和我儿子。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这么坑儿子的吗。”董淳一笑哭了。
“后来我把我儿子叫走了，在我屋里教育了一番。十点二十，董离开我的房间。十点半的时候，我就让丫头服侍着睡下了。”
“然后呢？”段小海问。
张可可耸肩：“没有然后。”
段小海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之后请谢阳做时间梳理。
“我是谢嫡女，是家主与正室之女，是郝家的长女。”谢阳垂眸，说，“昨夜我与母亲闹了些不愉快。”
“什么时间？”段小海问。
“晚上九点。”谢阳叹了口气，继续，“我们争论了二十分钟吧，然后我一气之下甩门出去了。大晚上的，我没有地方可去，就在院子里转悠。九点五十，在后院碰见了董庶子。我们聊了几句，然后张姨娘就来了。之后我便回房了。”
“请刘管家说说吧。”段小海说。
刘能点头：“我是刘管家，名字是刘一手。大窄门的事情，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做。我是全能型管家，什么都会做，也都能做好。”
陈雷笑了声，轻轻问：“爱呢？”
一时间，众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老司机要开车，真是拦都拦不住！
刘能清咳了声，他脸皮薄，红着脸没理陈雷，继续自己的阐述：“管家的事情很多，我昨天在做完自己的事后，就回房间睡下了。凌晨接到老爷，将其送到书房。在院子里转了转，确认安全后回了房。早晨五点，我日常清扫后院，就在花园井边发现了夫人的尸体。”
“深夜在院子里转了转？”董淳一抓住了刘能说的重点，问，“有见到谁吗？确认什么安全？”
刘能舔了舔唇：“我是大窄门的管家，要确保宅子里所有人的安全。当时想着反正醒着，就到处看看。”
刘能藏一半答一半，明显留有故事。
但在这里的人，谁又没有故事呢。
“我在十点二十回了自己的房，后来发现自己重要的东西不见了。想起方才去过院里，便又出门找了找，时间是十一点半。”董淳一最后梳理时间线，他吐词清晰，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在后院，正好碰见了甄氏。她一见我，就是冷嘲热讽。我顶了几句嘴，她便要动手打我。”
听着的人，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看董淳一。
庶子，果然是被欺负了啊……
“我当然不会让她得逞，擒住她的手然后一把甩开。之后，我们便不欢而散。十一点五十，我回房间休息。然后，就直到方才刘管家来叫我，这才再次出门。”
段小海“嗯”了声，随意问了句：“你和甄氏吵了二十分钟吗？”
董淳一稍稍沉默，转而摇头。
“争吵了五分钟，还有十五分钟……”
他顿了顿，眼眸睨向一处，又转回，笑了。
“处理些私事。”
陈雷问：“生理问题？”
董淳一抿嘴，一字一顿。
“心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