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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五位嫌疑人中, 董淳一最后发言。
他贴上第一张照片, 是负一层走廊的那扇打不开的门。
“我和谢阿飘从前门下的楼, 经过走廊时又去推了那扇打不开的门。和之前的情况一样, 依旧打不开。”
陈雷“诶”了一声, 问：“刚刚谢阿飘不是说进去了吗？”
“嗯。”董淳一点头, “是之后的事。”
他稍稍停顿, 贴上在设备管道找到的烟头和钥匙的照片。
“这是我们在刘设备的房间找到的，那个上一案被我们忽略的藏着直接证据的地方，除了烟头, 还有一把钥匙。”
“有钥匙，就代表一定有锁。我和谢阿飘就再次搜了刘设备的房间，真是不搜不知道, 一搜吓一跳。”说着, 他贴上第三张照片，内容是设备台后的半人高的洞。
“设备台后, 有一个人为挖出来的洞, 半人高的模样, 而这个洞通向的路一望无底。”
看着照片上的黑洞, 不知情的几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他们没想到, 更惊悚的还在后面。
“我和谢阿飘进入洞里, 在前路未知的情况下谨慎走着。路虽然不长，但像是走了一个世纪。洞的尽头是一扇带锁的门，我们用钥匙成功打开了锁。推开门, 视野开阔了, 但眼前的一切，却让我们不寒而栗。”
董淳一贴上最后两张照片，一张是房间的全景，一张是箱子里的东西。
“这里，就是我们打不开的房间。而我们之所以打不开，就是因为在那门口堆满了沉重的箱子。而这些箱子里，就是……刘设备购买的炸.药。”
房间的全景照片，完全可以看到室内的一面墙被堆得满满，像极了工厂的仓库。
但这不是仓库，而是地狱。
“这些就是那张购物单上所有的炸.药，它的威力足以让这栋恐怖医院变成废墟。”
“刘设备到底要干什么？”陈雷蹙眉，转而问段小海，“你说知道刘设备做了什么，那知道他买炸.药干什么吗？”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杀了我们。”段小海回道。
“所以你杀了他？”陈雷接着问。
“在我动手前，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段小海说，“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我感谢那个人。”
听到段小海的答案，陈雷若有所思。
董淳一最后对自己的证据做总结：“刘设备买炸.药的事，一定在说明一件事情。不然不可能搞这么大阵仗，只为给我们谁安上一个杀人动机。”
嫌疑人全部分享完证据，陈雷慢慢悠悠走上去，走到了正中还说：“今天的案子，我都被吓得腿软了！这次华越搞的大事情，反正我是被唬到了！”
“最后做个总结吧。”陈雷叹了口气，继续，“目前，董大胆和张可爱的杀人动机依旧是为了郝朋友；段组长可能是因为刘设备杀他，他感到了危机，也可能是因为炸.药的发现想要阻止刘设备报社；至于谢阿飘，她自己倒是把自己撇清了，但我觉得她除了因为以前的事憎恨刘设备，也可能因为刘设备要杀段组长，她要保护后者而先动了手；最后是柳神秘，目前来说如果她是甄老板找来的，为甄老板复仇这个杀人动机说得通，但她就是不承认自己认识甄老板。所以呢，在目前为止，她的杀人动机依旧未清晰。”
说着，陈雷看向柳神秘，问：“柳神秘，给个提示呗。”
“那侦探别投我。”柳神秘说。
“绝对关照你。”陈雷回道。
“别，这个关照我有点怕。”
毕竟刚刚陈雷拿“关照”这个词开了玩笑。
“那我拿我侦探的名义承诺，绝对不投你。”陈雷说得诚恳，柳神秘也信了，想了想，真给了一个提示。
柳神秘微眯了眼，嘴张了张，声音放沉。
“我想杀的，是你们这的每一个。”
*
侦探第一次非公开投票，陈雷在投票区门关闭后，拿了一副手铐，缓缓走向投票箱。
“这一次，比上一案还摸不清头脑。”
他挠了挠，叹了口气。
“侦探不好当啊。”
“说到杀人动机，唯一明确的就董大胆、张可爱和段组长。谢阿飘的动机总差那么点味道，柳神秘的动机谁都不知道。她说要杀我们每一个人。其他人我不知道，反正我跟她是无冤无仇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脑袋瓦特了，反正我很迷茫。”
“这样吧，和上一案一样，先投了他再说。”
说完，陈雷拿着手铐直径走到了段组长的投票箱前。
这次，他没有犹豫。
手铐落下，他的心里却压上了一块大石。
“我再也不要当侦探了。”
陈雷苦着脸出了投票区，在第二次搜证前一一搜身。
还是老套路，男的搜男的，女的搜女的。
之前不能搜身，对于柳神秘的证据少之又少，这回一搜，相关的线索都出来了。
除了已知的名片和铃铛，谢阳和张可可在她的兜里还翻出了手机和大量的黄色长条，在内兜也找出了一张委托书。
手机倒是没什么证据，不过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什么鬼？为什么柳神秘你的手机上的日期是5月？现在明明是2月好吗？”张可可说着，立即把手机拿给陈雷看。
谢阳蹙眉，看向柳神秘，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你的手机坏掉了？”陈雷看了，睁大着眼问柳神秘：“你不会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吧。”
“我们之间有时间差。”董淳一猜测，“这也就是之前柳神秘找不到我们，我们也看不到她一样。”
“那现在为什么又重合了呢？”张可可问。
董淳一摊手笑了笑，看向柳神秘：“大概只有柳神秘自己知道吧。”
柳神秘眼神飘忽，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看问不出什么，几个人没执着手机时间，又继续琢磨下一个线索。
那些搜到的黄色长条上，用朱砂画着奇奇怪怪的符号，像极了道士除妖降魔的符纸。
“这就是现场烧的纸。”谢阳拿着一张黄纸仔细看着，心中的不适感渐渐滋生。
“这不是冥纸啊。”张可可说道，“但看着比冥纸还渗人的。”
“这是捉鬼符。”段小海远远看着，说了句。
“不是吧……所以你名片上的捉鬼降妖你真的在干？”陈雷“啧啧”两声。
柳神秘抚额：“我不是骗子，我是有两把刷子的。”
“不过段组长说错了。”柳神秘看向他，笑了，“这不是捉鬼符，而是……渡化灵魂的符纸。”
“有区别吗？”段小海蹙眉。
“我是使者，不是道士。”
“得了，就说得好听一点，实质都是一样的。”陈雷摆摆手，缓而去看另一样证据。
另一张是别人给柳神秘的委托书。
——现委托超级美少女柳大师帮忙清除原HY恐怖医院区域秽物，价格好商量，只为保我一地安宁，再无鬼怪。
落款是HY房地产老板。
“柳神秘你是来捉鬼的？”谢阳看着柳神秘，皱起了眉头。
她有一个脑洞，这个脑洞让她声音都忍不住发颤。
“对。”柳神秘说，“我其实是柳大师，只要我出手，保证鬼没有。”
“所以那个罗盘也不是用来看风水的，而是用来找鬼的？”董淳一抱着手臂，托腮问道。
“嗯。”柳神秘继续点头。
“那么……鬼在哪里？”谢阳看着她，又问了一句。
柳神秘没出声。
但很快，谢阳的问题有了答案。
现场除了柳神秘，还有段组长也被搜到了东西。
那他的身上，有一张事故报告。
——HY恐怖医院深夜被炸毁，一时间炙手可热的实景鬼屋变为废墟。现场发现七具尸体。据调查，死者分别是甄老板、谢阿飘、段组长、刘设备、张可爱、董大胆以及本市刑警陈警官。当日傍晚，陈警官接到HY恐怖医院报案，其甄老板死于非命。在调查过程中，陈警官已确定刘设备为凶手。但在将其带回时出了意外，刘设备逃脱控制。在恐怖医院寻找刘设备的过程中，发生了爆炸，无一生还。调查结果显示，刘设备距离爆炸源最近，应是爆炸始作俑者。
事故的时间就是今天，而报告发出的时间却是三个月后。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堂里开了暖气的，此时此刻，却有些冷。
偌大的空间，莫名变得狭小，压迫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谢阳缓缓闭上了眼。是了，她刚刚的脑洞就是这个，原来这就是真相啊。
段小海撇过头，他一早就知道的事实，此时此刻，还是不想接受。
董淳一眯起眼，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句“无一生还”。
“啊。”张可可忍不住惊呼了声，声音有些哑。
陈雷拿着委托书的手忍不住发抖，他问段小海：“这哪来的？”
段小海垂眸：“捡的。”
柳神秘举手说道：“是我的。”
事故报告是三个月后，那就和柳神秘手机的时间一致了。
那么也就是说……
在他们的今天，所有人……其实都死了？
那么现在，他们又是什么？
缄默。
柳神秘呼了口气，轻悠悠开口。
“前路已断，何必执着。这一日，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