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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对于在看台上聊一聊的这个提议倒是比较赞成,既然教练不希望引起什么恐慌,在看台上聊聊很显然是最不显山不露水的,场馆内现在吵吵嚷嚷的也挺热闹,看台又挺高,在上面只要别嚷嚷,估计下面也听不到谈话内容,所以相对来说隐秘性也还是有一定保障的。
两个人上了看台,教练果然挑了一个比较靠后的位置,既可以居高临下的看清楚场地里面队员们的训练情况,又可以让下面的人听不清他们的说话内容。
两个人走到教练所站位置下一排的台阶上,和教练打了个招呼,正式彼此介绍了一下,X大篮球队的教练姓陈,叫陈奇,任球队主教练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了,也就是说基本上朱浩瀚入队以后就一直在这位陈奇教练的手下受训,对于朱浩瀚,陈奇教练也是相当的熟悉。
“抱歉啊,只能让你们二位在这里跟我聊聊了,我现在心情也是很复杂,球队忽然遭了横祸,失去了一员大将,这对于我们接下来要打的赛季非常的不利,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更得稳得住局面,”陈奇教练可能是因为生得高大的缘故,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声音很洪亮,甚至需要稍微克制一下,压低一些音量,才适合这样近距离的私下里交谈,“朱浩瀚的事情要怎么通知下去,什么时候通知,这个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事,上面没决定好,我也只能这样。”
“这个我们能够理解。”夏青对她点点头。
其实暂时对朱浩瀚的死保持一个低调的态度,对于夏青他们的工作倒也是有好处的,假如那个凶手真的并不是周志专,而是另有其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各种策略,假如朱浩瀚的死第一时间轰轰烈烈的爆出来,对方一定会不急不忙的拿出早就预备好的应对策略,见招拆招。
所以没有任何动静或许反而是一件好事,平静的水面更容易看出细小波动。
“你们现在有没有什么比较明确的方向?我的其他队员不会有危险吧?”陈奇教练作为这个球队的当家人,首先比较关心的是这方面的问题。
“这个我们现在暂时还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定论,”纪渊对他说,“凶手的作案动机还不明确,需要有更多线索,所以如果你们不打算马上向队员公开朱浩瀚的死讯,那最好也想办法让队员最近减少落单的情况。”
“嗯,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现在暂时和其他人说朱浩瀚是身体出现不适,所以暂时你们可能也不太方便去找其他队员,有什么就尽量问我吧,我不敢夸口说对朱浩瀚的各方面情况百分之百的了解,但至少不比那些小子差吧。”陈教练眉头简直拧成了一个疙瘩,高高的隆起来,“我是真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朱浩瀚会突然出事!这孩子在我们队里头虽然是主力,但是一点也不抢风头,挺踏实的,我是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出这样的事。”
“朱浩瀚平时是一个什么样的个性?”纪渊问。
陈教练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相当笃定的:“他就是个球痴,我也不瞒你们说,如果我想说场面话,我可能会跟你们说,作为教练,我对自己的队员是一碗水端平的,但是说实在话,我对朱浩瀚其实一点偏爱在里面。
我为什么会对这孩子比较偏爱一点呢?因为他很多时候让我想起了以前年轻时候的我自己,什么花花心思都没有,满脑子就是想着怎么打球,怎么赢球,怎么多得分,把练球当成自己生活的全部。
以前我们那时候这样的球痴还挺多的,那时候人比较实在,现在的有的那小孩儿,刚有点好苗头,就开始想着怎么能红,心思立刻就活泛了,打球的时候也总想着怎么能显得他自己比较帅,突出一下个人能力!
所以朱浩瀚搁在他们中间,就显得特别踏实,这孩子平时话也不多,平时不管是训练还是比赛的时候,一点也不独,该个人表现的时候不丢人,该团队配合的时候分球也大方,挑不出什么毛病,本来我还跟他说,这眼看着他要毕业走了,趁着这段时间,帮我磨一磨队伍,没想到突然就这样了!”
“按照朱浩瀚的年龄,不是还有一年才到上限么?既然他在球队里面那么重要,没打算多留他打一年?”夏青凭借之前罗威给自己科普过的内容询问起来。
“这个我早就和他讨论过了,如果说以后这孩子不打算继续打球,那我倒是希望他能趁着自己年龄限制还没到,状态有比较好的时候,再多发挥一年光和热,但是他说他还想继续打球,并且也有职业俱乐部对他比较感兴趣了,那我不可能因为这个,非得多耽误他一年,你们可能不那么了解,对于运动员来说,年龄每大一岁,职业生涯就大大缩短了一截儿,再加上伤病之类的外界因素,谁也不敢说自己的运动生涯到底有多长,我要是多扣他一年,搞不好就把他之后的整个职业生涯都给耽误了,那我就太不是人了。”
“朱浩瀚要离开球队,或者说是去职业队发展的这个情况,会对你们球队里面的其他什么人造成什么影响么?”
“这能有什么影响?没有影响。”陈教练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们队里面的理疗师周志专这个人,陈教练了解么?”纪渊问。
“老周,我知道他,了解不了解的不敢说,凑合吧。”陈教练点点头,因为纪渊把话题突然转换到了周志专的头上,似乎还有些茫然,“怎么突然说这个?”
“朱浩瀚遇害当天,最后一个打过交道的人就是周志专。”纪渊回答。
陈教练恍然大悟,不过这个恍然应该是关于为什么纪渊他们询问起了周志专,其他的倒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是了,朱浩瀚好像平时经常是老周给他做放松,老周有一手推拿的绝活儿,不光是放松肌肉,有些时候一些轻微的运动伤,他也能简单的帮助调理调理。前天是老周的班儿?这我还真不知道。”
“本来不是他,周志专临时和人换了班了。”夏青回答道。
“哦,难怪了。”陈教练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你们怀疑老周?”
“怎么?不能么?”纪渊问。
“我不敢给别人打这个包票,但是我觉得没道理。”陈教练看起来也有些困惑,“朱浩瀚是个老实孩子,老周也是个老实人,而且他们两个人,一个是球员,一个是理疗师,八竿子打不着,也没有什么利害冲突,没有这个必要吧?”
“周志专和我们提到过,说队里面有的球员似乎对朱浩瀚略微有点别的情绪?”夏青故意把话说的不那么明白,没有直接照着周志专提供的情况去发问。
尽管她说得很含糊,陈教练却是听得很明白,他抬起手来摆了摆,因为从事篮球运动,并且人也生得高大的缘故,他的手都比正常人的更大许多,就跟一把小蒲扇似的,随便挥两下都带着风:“你们别听他瞎说!那老周什么都挺好,就一个毛病,什么事情都喜欢上纲上线!我们队里面的那些小子,我最知道了,关系都挺融洽的,就算性格不太一样,有的踏实一点,有的可能喜欢出格小风头什么的,但是总体还都是一群好孩子,本本分分的,没有花花肠子。”
“朱浩瀚之前因为饮酒差一点闹出来退队吧?”纪渊把朱浩渺之前提到过的事情说出来,向陈教练求证。
陈教练没想到纪渊会提起这件事,表情看起来有些疑惑:“这事儿你们怎么知道的?不可能是老周说的吧?他应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才对,当时朱浩瀚在球队内部我们说的是停训反省,没说让他退队,后来他也回来了,事情没有张扬出去,除了教练团队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些。”
“是朱浩瀚的家人告诉我们的。”纪渊解答了他的疑惑。
陈教练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哎呀,我这自从知道朱浩瀚出事之后,这脑袋就有点懵,可不是么!那件事他家里人是知道的,当时这孩子也不怎么着,犯了轴,本来好好认个错表个态就能过去的事儿,非闹着要退队,我也是心疼这是个好苗子,所以没同意,跟他家里人说,回家好好劝劝。
回家之后不知道家里头是怎么劝的,反正过两天自己就回过味儿来了,找我道歉,我本来也没想真的让他走人,所以就顺理成章的归队继续训练了。”
“那次为什么朱浩瀚会违规饮酒呢?如果那件事情从严处理的话,会不会真的让他退出校队?”夏青想要了解得更多一些。
“单纯是喝酒的话,不至于退队,但是那次这小子要是一直轴下去,梗着脖子跟我嚷什么只要没耽误比赛,他就有喝酒的权利,教练也不能侵犯他的基本权利什么的,那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那朱浩瀚这样违反纪律的次数多么?”
“不多,就那么一次,要不然我怎么会说他是犯轴呢!”陈教练摇头,“我这个人其实惜才归惜才,原则上的事情,我还是非常看重的,再怎么有天分,如果是那种特别没有纪律观念,特别没有自制力的人,我也一样不会让他留在我的球队里面的!那种人是没有什么发展的!”
夏青想了想,又问:“那陈教练,一个平日里一心只有打好球,并且还算是比较规矩比较老实的,那次怎么会突然这么叛逆了呢?有什么缘由么?”
“那段时间可能多少有那么一点膨胀吧,”陈教练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再想到现在朱浩瀚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表情里面又更多了几分伤感,“那段时间,我们校队在分区赛里面一路过关斩将,打得比之前历年都要顺利,早早就挤进了决赛十六强的名单上,所以当时队里面上上下下都特别振奋。
振奋这种事呢,有是很必要的,但是太过了就容易骄傲自满,不管怎么说,这就是一群二十刚冒头的毛头小伙子,哪有那么深沉的性格啊,一路赢过来,就有点自信过了头,有点飘了,几个人跑出去喝了个庆功酒。
要是就小酌一杯什么的,那这事儿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是第二天那几个小子回来训练的时候,明显状态就不对,尤其是朱浩瀚,脚底下感觉就跟踩棉花似的,一点力道都没有,我觉得他当时酒都没有醒,所以一时之间……诶!刘伍钧你干嘛呢?!训练完了么你就往地板上趴!起来!”
陈教练说着说着忽然调门儿一提,大吼了一句,夏青毫无防备,着实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幸亏纪渊在一旁,及时将手臂拦在她的背后,护住了她,这才没让她重心失衡摔倒下去。
陈奇教练收回目光的时候正好看到夏青一个哆嗦和趔趄,忙不迭也伸手去扶她:“哎哟,吓到你啦?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大嗓门儿,刚才冷不丁看到有人偷懒,就忘了正跟你们说这事儿了,没事吧?”
纪渊借着扶住夏青的动作,巧妙的帮她挡了陈教练伸过来想要帮忙扶一把的手,夏青定了定神,对陈教练点点头,表示自己只是吓了一跳,没有问题,心里面的波澜倒是并没有平息下来。
因为被绑架时候的遭遇,夏青对于来自于异性的肢体接触一直都有些抵触,会觉得特别的不自在,不过像方才陈教练那样只是单纯的搭把手,她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纪渊那架势,却分明是有意帮忙隔档了一下。
砸吧砸吧这个微小的细节,夏青觉得自己的心又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