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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驱车有好几个小时,当她们来到静水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老板娘带着纪无忧和云大爷来到靠近山林的一处院子,院子只有一个女人在住。老板娘把纪无忧交给了那个女人,然后又驱车离开了。
院子是个大院子,用篱笆围着,院子两边各有一棵参天大树,浓绿色,风吹来有沙沙的声响。
院子有着三间只有一层的房子,中间的最大,看样子是做接待客人用的,其余两处,一处在大房子的左边,看样子是厨房,另一处门关着,等到女人把纪无忧抱着,开了门进去,云大爷才知道这是当卧房用的。
两间房子紧紧挨着中间的大房,却又比中间的房子后那么一点。
“真麻烦。”
云大爷想道。
纪无忧没有醒来,女人退出房间,轻轻合上门,又领着云大爷走到了接待客人的房子。
入门看见的,是一副人物画像,却是已经模糊不清,所以云大爷认不出是谁。画像前摆着香炉和瓜果糕点。再往前,是一张方木桌,桌上摆了有个青花瓷杯,茶的水雾袅袅升起。木桌一左一右摆了两张太师椅。女人就坐在右边的太师椅上。
屋子里只留了一条宽大约容三人并排通过的直通画像的走道,走道两边各摆了四张太师椅,每两张隔着一张方木茶桌。
云大爷坐的,是在女人右边第一张茶桌上。
女人不说话,静静地品着茶。云大爷也就这样看着她,并不打算先发制人。
女人是长得很温柔的那种,小家碧玉。
女人放下了杯子,看着在水中打旋的茶叶,说道:“你就是那只小妖精?”
云大爷甩了甩尾巴。
女人转过头看着云大爷,又说:“看样子你并不是小妖精,只是没有妖丹罢了。”
不像那个丑女人一样蠢嘛。云大爷心里回了一句。
“我是纪无忧的母亲。”她顿了顿,“是一名猎妖师……名字清竹。”
云大爷愣了一下,神色复杂。
清竹这个名字,它并不是没有听过,被誉为百年一出的天才,斩妖无数。后来嫁给了另一个名为纪傅臣的鬼才,两夫妻强强联手,打出了一片名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就销声匿迹了。
没想到他们是纪无忧的父母。
“你觉得很奇怪?”清竹笑了笑,“为什么那孩子不是猎妖师?”
云大爷点了点头。
“你先告诉我,你在这孩子身边想做什么?”
云大爷歪头,装作不懂她的意思。
“我可不相信你是为了等你的妖丹。”
“喵。”
清竹愣了愣,恍然大悟地一拍额头,说道:“对了,你身上的妖力还不足以能让你人言。”
云大爷:……
清竹对云大爷招了招手,说了声:“过来。”却被云大爷白了一眼。
百年一见的天才?切,它还不放在眼里。
清竹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云大爷旁边的椅子坐下,手掌温柔地落在云大爷的头顶。
“喵——”
“别紧张。”清竹安慰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说罢,她低声吟唱着。云大爷没有感受到来自清竹的恶意,于是也安静下来,很快,它便感受到从天灵盖传来一股温和的能量,流经四肢经脉,最后温柔地包裹住它体内破碎的龙丹。
云大爷感受到龙丹正在修复。
为什么?
“咳咳——”
听见头顶的咳嗽声,云大爷抬头,只见清竹从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黑红色的血。温和的能量嘎然而止,云大爷体内的龙丹只修复了一半。
“喵?”
清竹抹去了嘴角的血,笑了笑,说:“别喵了,说人话。”
“……”
“罢了,无忧要醒了。”清竹说,“你先去……”
“为什么?”
清竹被云大爷的话打断,她看着云大爷那不带感情的好看的眸子,耸肩,说道:“那你又是为什么留在无忧身边?”
“不为什么。”云大爷如是说道。
“我要你保护她。”
云大爷诧异于清竹把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于是它狐疑地看着她,说:“你不怕我伤害她?”
“我给你下了咒。”清竹笑了笑,“你伤害她,等于伤了你自己。”
听此,云大爷连忙视察自己体内。
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锁住了它的魂魄。
于是,它瞪了清竹一眼,说:“卑鄙的人类。”
“谢谢夸奖。”
“哼。”
不就是一个咒么,等它拿回它的魂丹,什么都不是事儿,现在,就忍一下好了。
清竹又说:“明天你和无忧一起去山林里吧。”
云大爷没搭理她,它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往门外走去。
清竹又说:“无忧知道怎么去的,你跟着她,不要乱走。”
说完,清竹好似想到了什么,又说:“不要让无忧知道你的修为。”
云大爷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为什么?”
“因为你想知道你的妖丹在哪,山林里有一株通晓过去未来的古树,它和无忧结了缘,只有无忧能找到它,并且让它……”
“本大爷问的不是这个。”
清竹愣了一下,说:“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你只要让她以为你是一只有点小修为的妖精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在她面前说话,变人形?”
“对。”
“那我如果偏要呢?”
“那我也没办法。”
“……”
“你不想伤害她对吧?”
“……”
“那么就不要这么做。”
“我总有一天会拿回我的修为的。”
“那天你便离开她,在此之前,保护她。”
“你就这么放心我?”
“你没有恶意。”
“如果她知道了,会怎么样?”
“很麻烦。”
“多麻烦?”
“要了她的命。”
“……”
“你不会想她出事的,对吧?”
云大爷看着清竹的双眸,意图从中看出什么,但清竹依旧平静地,面带着微笑。
好半晌,云大爷说了一句:“知道了。”
“不要乱跑,你现在弱到……”
“吵死了。”
云大爷回了她一句,然后跳上了房顶围成一个团,沐浴着月光,闭上了眼。
离开她。
是了,她不是它要找的人,它为什么要留在她身边?
“你还……”清竹顿了顿,叹了一口气,“真是有趣啊。”
她合上了茶杯,出了门,往无忧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