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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看上去脸色很差啊！
老人说了什么？怎么嫌疑人也变得焦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葛毅并没听清两人的对话。
眼见着犯罪嫌疑人加强了手臂的力道，老人脸憋得有些红，葛毅想到了一个方法。
“你把老人家放了，我来替他。”葛毅对男人喊道。
趁交换人质的时候下了他的刀。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要先让周围的人撤下去。”男子想了想，笑着答应了葛毅的要求。
不是说好一起逃跑的吗？
老人抬眼望向嫌疑人，却觉得腰间的尖刀紧了一下。
葛毅示意包围着老人和男人的防暴警察撤回来。
“可以了吗？”
“可以啊。你先过来，你来了我一准放了他。”男人说。
“小心有诈。”包银龙小声对准备上前的葛毅说。
“放心。”葛毅回答了一声便往前走。
“等等，你得举起双手啊！”男人说。
眼见老人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葛毅只好照做。
当葛毅一步步往前走的时候，包银龙也安排好了在场警员。
然而，就当葛毅还差几步到老人面前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男人将老人狠狠地往葛毅身上一推，自己转身跑了。
事发突然，包银龙大喊抓人，往男人逃跑方向追去。
经过葛毅身边的时候，包银龙愣住了。
倒在葛毅怀里的老人腰背处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
“留两个人在这里，其他人跟我追。”包银龙喊道。
葛毅彻底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用这一手。
“老人家，老人家，你挺住。”
葛毅轻轻摇晃倒在怀里软绵绵的老人……
“包哥，我不该上去交换人质的，对吗？”
等待被高层问话的过程是难熬的。“小鸡鸣寺”抢劫金店，杀害人质，案件引起了市委领导，甚至省委领导的极大不满，由省公安厅第一时间派出了公安监督组、刑侦专家进驻市局了解、调查案件。此刻，市局刑侦1队的白队，正在隔壁会议室里被问话。
“犯罪嫌疑人的狡猾不是我们能够预想的。”包银龙冷静地说。
“这事都是我没办好，不能让白队背黑锅。”葛毅站了起来。
“坐下，别书生气了。”包银龙一把把葛毅拉回了座位。
“可是……”
“没事的。谁成长过程中不犯错啊。我第一次做现场指挥的时候也不顺利。”
包银龙说完，长长吐了口气，从手机里翻出一张合影。
“赵铭，我的搭档，晚我一年退伍来1队。当时我们协助省厅办一个缉毒案，张队、老姚和现在的马队一起守在后门，我和赵铭守在外围巷口，负责不让市民误入那个区域。从布局来说，主力一旦成功进入，我和赵铭的位根本不会遇到对方。可是那次，对方没有按照常理出牌，逃跑的时候没有选择后门，而是通过相邻人家的屋檐直接来到街口。”
“他们一伙手里有枪，我们就两个人，不是他们对手。当时我们只要想办法拖延他们就可以了，但我却主张拿下他们，不能让他们进入相邻的闹市区。我们开枪了，对方也是。我们成功拖住了对方，并且干掉了一个人。但赵铭却因为这个决定被枪击中，等到主力赶到将对方制服的时候，他已经流了太多血，失去意识了。等送到医院……”
“哎……”包银龙长长叹了口气。
“还是没能救回来……之后张队和我都接受了问话……”
“包哥……”葛毅本来想劝解几句，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问话的时候要怎么回答？”停顿了一会儿，葛毅好不容易憋出一句。
“照实说就可以了。”
“叮”的一声，葛毅和包银龙的微信同时响了。
群聊里，罗胖子发了一条语音。
“死者不是老头。是易容的。”
罗胖压低了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易容？什么意思？”包银龙有些不解地问。
“那个老头难道是共犯？”过了一会儿，柯守诚的在群里问。然后很快地撤回了消息。
在省厅专家的指导下，3月12日下午发生在万隆广场小鸡鸣寺店的炸弹案的嫌疑人和“小鸡鸣寺”金店抢劫案中第一个抢金店的嫌疑人被认定为同一人。
3月12日晚上9点，省厅专家和市局刑警队第一次联合案情分析会在市局会议室召开。
“这个案件是个有组织，有预谋的团体犯罪。”韩队说。
省厅派来的专家中除了刑警学院的教授、研究员，还有省厅刑侦队大队长韩靖，以及他的得力助手郝珉宇。
专案组由韩队担任总指挥，白雨桐任副指挥。
案情分析会上，大家就案件性质达成一致，并就之后的侦破方向开展了讨论。
“死者林敏，32岁，西江省赣县人，毕业于燕京某专科学校，毕业后一直在燕京，登记资料显示其为自由职业者。解剖发现其身体状况良好，没有明显职业病特征。二号嫌疑人在行刺的时候，一刀刺中林敏的左肾动脉，造成大出血、后腹部积液。可以说一刀毙命。”省厅慕法医说。
“二号嫌疑人是故意杀害林敏的吗？”韩队问。
“从尸体上看不出来。如果二号嫌疑人不是碰巧刺到这里，那么他很可能是个对人体结构有一定了解的人。”慕法医说。
“金店里没找到二号、三号嫌疑人的指纹，二号嫌疑人使用的尖刀上也没有指纹。可以看出这两人在谋划过程中非常仔细，拥有一定反侦察能力。”徐然说。
“林敏的号码是新买的，根据里面的通话记录我们找到一个通讯频繁的号码，打过去已经空号。经过调查，这是个老号码，从来没有实名登记过，开号地为燕京。除了手机我们没有找到其他任何随身物品。”技术组组长说。
“林敏的微信、微博这里有什么新发现吗？”韩队问。
“已经在分析他的朋友和网友等信息，目前还没发现疑似另外两个嫌疑人的网络账户。”技术组组长回答道。
“犯罪嫌疑人在实施抢劫前一定考察过案发地情况，制作爆炸品也需要时间，他们一定在本市短暂居住过。目前已将死者和另外两名犯罪嫌疑人的肖像发到本事片区，户籍警正在协助查找。”卜宝山说。
“韩队，我有个想法。”
众人望向起身发言的年轻人。
“嫌疑人很有可能是化妆师。”
年轻人话音刚落，众人议论纷纷。
“这不是没抓到嫌疑人的那个家伙吗？”跟郝珉宇一起来的一名年轻女警员说。
“1队的葛毅。之前一直表现很好的，别小看他。”郝珉宇低声说。
“理由呢？”韩队问。
“我和林敏有近距离接触，完全没看出来他脸上的妆容用到了肤蜡和假胡子，由此推测犯罪嫌疑人手法很熟练、化妆技术一流。”
“有可能是你太紧张了，没看出来！”省厅来的那名年轻气盛的姑娘张媛小声说。
“就算是技术好到别人辨别出来，也不能说明犯人就是化妆师啊，现在会化妆的人多了去了，那些网红哪个不是做出来的脸。”一名省厅来的老刑警反驳说。
“确实，说这三个人里有人是化妆师并不精准，但不排除他们有从事过相关工作的同伙。”葛毅说。
“这个思路很好，但是还是需要请相关领域的专家进行评估。”一个年纪很大的专家说，“我们要确定他这个易容术的技术，哪个级别的化妆师能掌握，又或者这个技术有没有特定流派，能不能从化妆技巧的师承上找到线索。”
“李老师的想法非常好，白队，找两个能力突出的女警好好调查下，这方面还是女同志有优势。”
“我和任佳佳一起去。”王紫自告奋勇。
“你叫葛毅对吧，思路很开阔，非常好。同志们，还有别的想法吗？”
“要不要从放炸弹的这条线查一查？他们放炸弹只是为了扰乱视听抢劫金店？还是他们暗地敲诈了商场。”一个老警员提问道。
“万隆集团方面已经联系过了，白队，你给大家介绍一下。”韩队看向身边的白队。
“万隆董事长王右石说没有收到过恐吓，但表示商场如战场，如果有人想动他不是没有可能的。我们也让王董在公司内部核查，看看会不会是其他人因为私人恩怨招来了极端报复。”
台下的老警员一听就知道，爆炸这事绝不是冲着万隆来的。虽说有的大企业暗地里有些违法的操作，但绝不会用这么明目张胆的法子，这不是摆明着给警方抓嘛。
“爆炸物这条线查得怎么样了？”韩队问。
“已经在全市化学品商店和工厂走访了，如果找不到会扩大到周边县市。”柯守诚回答。
“很好，注意大学、工厂、实验室等地方的化学品丢失案。各位老师，还有什么指导意见吗？”
“法医这边暂时没有什么其他意见，物证这块等下我和老徐再研究一下。”一直没有开口的法医学、物证鉴定双料专家王老师说。
“我觉得从嫌疑人身份上着手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刚才那个小同志说得很好，被击毙的犯罪嫌疑人是经过易容的，那么另外两人有没有易容？”头发斑白的李老师说。
“好。根据目前线索，他们有能力进行易容，发型、化妆不一样，人的气质会很不一样。麻烦技术组同事多做几个版本的肖像。”韩队说。
“在座各位还有想说的吗？”韩靖问。
“如果没有问题，那么，有新工作安排的同志就按新的工作分配进行。另外大家要思考一个问题，二号嫌疑人为什么要杀了林敏。”过了一会儿，见没人再提出想法和问题韩队总结发言道。
是啊，为什么要杀掉林敏？
因为逃跑失败？
不对，他们一同逃入居民区后可以易容逃跑，为什么二号嫌疑人要同意交换人质？
他从一开始就想抛弃同伴，减少分赃人数？
另外二号和三号都没留下指纹，为什么林敏没在手上做手脚？
因为不需要吗？
他们三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还是说二号和三号是一组，林敏是后来加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