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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了好几次门铃，唐教授都没来开门，拨通唐教授的电话一直没人家。10多分钟后，唐教授才打开一条门缝门，防盗链还挂在那里。
门缝间唐教授穿着件睡袍，双眼充血，不多的头发凌乱地搭在头皮上，完全没有平日精心梳理的痕迹。
“白队。”唐教授是看过猫眼的见来人是白队和葛毅才摘下防盗链。
“怎么？”见白队身后还有个年轻女性，唐教授惊讶地张开了嘴。
“我的下属，可以进去说吗？唐教授？”
唐教授四下张望了一下，见走廊里没有别人才打开门，让他们进屋。
“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几位稍坐，我去倒茶。”
“不要忙了，唐教授，我们想就您学生的情况问些问题。”
“嗯嗯，好的，我一定配合。”唐教授说着瞥了一眼包银龙和任佳佳。
“对了，唐教授，您今天一直在家？”
“是啊，一直在家。”
“唐教授，您有没有双胞胎兄弟？”问了几个关于乔恩俊和周一夫在实验室工作的情况后，任佳佳突然发问。
“兄弟？”唐教授愣住了。
“您不回答也没关系，今天上午我们遇见了一个和您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我小时候确实是被领养的，但没听说过有胞兄弟。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问的了，可能我就是长了一张大众脸吧。”唐教授微笑着说。
葛毅可以从唐教授的笑容里读出一种无奈。
“葛教授，您是如何在化学领域那么有成就的？”任佳佳一脸崇拜地问。
“哈哈哈，这我也不知道啊，你该不会是想问我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我们俩一起研究才有这样的成就？”唐教授笑了，对于年轻漂亮的女性的赞扬，没有哪个男人能不受用。
听到唐教授的笑话，葛毅一脑门黑线。这老头真是个阴谋论者啊！
“没有啦！”佳佳笑着说。
“我小时候很讨厌学习的，整天和欺负我的小孩打架，直到初中的时候，接触到化学才知道要好好学习。可以说化学救了我啊！”
“唐教授有没有想过找回亲生父母啊？”
“我都这把年纪了想也没用啦。”
“好吧，如果我是您的话一定会很恨他们的。”
“没想到警察也会这么说。”唐教授笑了。在他眼里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穿着便装的任佳佳就像个不经世事的大学生。
“警察也是人嘛！”任佳佳用撒娇般的语气说，听得葛毅一地鸡皮疙瘩。
在开往唐教授家的路上，四人在车上商量了问询策略。由任佳佳像聊天一样提出问题，白队趁唐教授不注意的时候进入唐教授书房。
“不好意思，唐教授，能不能借下洗手间？”见白队悄无声息地回到客厅，葛毅说。
“当然可以，厕所就在那边。”唐教授指向沙发背面的方向。
来到洗手间，葛毅打开科勒的镜面柜，打量了一下。
除了剃须刀和梳子，还有不少用剩的化妆品。从瓶瓶罐罐上的灰尘来看，应该是很久没用过了。也是，唐教授的太太和女儿都在美国，这些东西自然没人使用。不知道他太太和女儿在美国怎么样了。
葛毅从梳子上取下一根短发放进证物袋，又用证物袋套在剃须刀上，用力在剃须刀刀柄上弹了弹。见透明的证物袋里有些细小的黑色胡渣，葛毅将剃须刀从证物袋里拿出，放回镜面柜中。
“我在唐教授书房里找到这本日记。”
大屏幕上投影的是一本黑色皮质记事本。
“怎么觉得刚才两篇的有一点点不一样。”在阅读过几篇日记之后，王紫皱着眉说。
“看上去差不多啊。”柯守诚说。
“前一篇行文中有很多‘我’字，而第二篇基本没有主语。”
“会不会是心情不同导致的？”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两种风格。第一篇、第三篇、第四篇是一种文风。”葛毅说。
“从心理学上说，有没有主语‘我’，反应的内心状态是不一样的，至少在写作时心理状态是不同的。”
“葛毅，你怎么看？”
“每个人写作都有习惯的用词和造句，尤其是写日记的时候，人一般都是处于非刻意状态。不太可能会有两种文风。”
“什么叫‘处于非刻意状态’？”
“从写作上来说可以分成刻意与不刻意，比如作家写作的时候会在脑中组织语句，就是一种刻意状态。有的人写日记也会刻意组织语句，但大多数时候写日记记录一天生活的话基本都是处于不刻意的状态。”
“从内容上看，第一篇、第三篇、第四篇都是在记录颜料公司实验室的工作情况，其他的主要是学校工作情况，会不会是因为内容的关系？”柯守诚问。
“既然在这点上有疑问，我想做个笔记鉴定应该就会知道日记是不是唐教授一个人写的。”
照片里日记的日期是不连贯的，葛毅猜白队是隐瞒了那些和境外组织有关的内容。
“调查唐教授家附近的监控发现，唐教授今天一早就出门了，直到下午三点才打车回家。我们联系到了下午的那个出租车司机，据司机反应，唐教授一路上状态都不是很好。”
“他是从哪里上车的？”白队问。
“市南的科技园区。”
科技园区？前台姑娘当时并不像说谎的样子啊。
“今天不早了，先这样吧。等明天指纹比对出来之后我们再商议抓捕行动。”
“葛毅，你跟我来下办公室。”
“好的，白队。”
葛毅答应着跟白队进到大办公室里的小间。这是局里给刑侦1队特别设计的办公室，外面是集体办公和小型讨论会的场地，平时办案和梳理案情都在外面的大间进行，而里面的小间专门是留给队长的，用来找队员单独谈话和处理行政事务时用的。原本市局办公室的格局是把刑侦队队长们拼在一个办公室办公的，但到了老李和老张的时候，他们觉得这样不太好，和自己队员分开办公消息传递、讨论案情太不方便了，因此提出集体办公的想法。局领导考虑到实际情况，便在市局造新楼的时候把他们的提议考虑了进去。
葛毅进屋后，白雨桐关上办公室的门，合上玻璃窗的百叶，示意葛毅坐下。自己坐到了办公桌前，解锁了休眠中的电脑。
“你看看这个。唐教授近半年来的日记。”白队把桌上的电脑显示器转向了葛毅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