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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英环顾在场三人,脸上一瞬间闪过一道悲伤之色,当年的事说到底是绣奴做的孽,却让另外两人一起跟着送了命,还有那些农庄里的人,他们何其无辜啊。
“三年前城南赵家农庄的大火是人为的,民妇虽然没有参与,但说到底却也是帮凶一个。”常英叹了口气,将那件埋藏在心中的往事娓娓道来。
三年前她从老家抱着孩子往长安城中去,她是老来得女,所以女儿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三年前更是几次生命垂危,她不得已才抱着女儿从家里连夜入城,恰巧途径那条山路看到了农庄起火,她本不遇多事,但路过农庄时听到有人呼救,常英忍不住心软,便上前看了眼,就见着一个贵妇人匆匆离开,怀里抱着个包裹。
“后来民妇才知道,她拿的是换命的钱,当时有人在农庄里喊她救命,用的就是那一包珠玉钱帛作为答谢,谁知道季芳会那般没有人性,竟只拿了钱便一走了之。”
常英说到这里的时候没有恨意,只是一脸无奈和不解,大概在她的人生里,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常英还说,当初她只是瞧见了,但杨萍却是实实在在知道事情原委,后来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杨萍找季芳帮忙该户籍才行得通,那时候两人在客栈里嘀嘀咕咕了一下午,她就在外面守着,她清楚的记得季芳当时出门时的表情,说是咬牙切齿都不为过。
后来她问了杨萍,杨萍只说那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些都是季芳该做的,再后来便听说她们二人把一个小娘子卖了,常英这才觉得她们道不同,后来便没多少联系了。
“民妇哪里知道杨萍当年也是狠下心做的这些事,若不是为了农庄那些冤死之人,她一个好好的女子,怎么会去干这些事。”
常英重重叹了口气,“他杀错了人,民妇却不能多说,人已经死了,民妇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即便说了,他也无法弥补这个过错。”
安长月和李淙对视一眼,两人聚精会神的等常英接下来的话,听她这意思,她知道凶手究竟是谁,也知道凶手是在为农庄当年那场大火复仇。
“民妇知道今日来说这番话意味着什么,民妇什么都不求,当年民妇见死不救即便事出有因,但到底磨灭了一个人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民妇甘愿受罚,但请官爷护住民妇的女儿,她年纪尚小,又是民妇唯一的孩子,请无论如何保全她。”
李淙脑子里的弯儿还没转过来,追问了一句,“凶手是要报复当年见死不救的人,你这有不得已的苦衷,应该不至于吧,起码波及不到你的女儿呀。”
安长月却已经明白了,皱了皱眉道,“他究竟是谁?”
常英呼吸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她沉默了好长时间,李淙以为她改变主意不打算说了,却听常英道,“大理寺官差,他是大理寺官差。”
说完这话,常英闭了闭眼,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她心中那块石头却仍是悬着,她今日来大理寺其实是在赌,赌那人良知仍在,可万一......
安长月眯了眯眼,李淙则惊的瞪大了眼睛,大理寺的官差是这三起命案的凶手?这,这怎么可能呢?
“空口白话,你有什么证据?”李淙有点不敢相信,开口便带了几分质问,常英还没有开口,从门外走进来的申屠先一步回答道,“他是三年前赵家远游的大少爷,三人遇害的时候他都在附近,更何况还有别的证据。”
申屠抖了抖衣服站定,腰间的佩刀握在手中,扫了眼李淙后对着安长月点点头,“查到了,这会儿李寺卿已经到了大堂,有些问题还需要安小娘子帮忙解答。”
安长月点头,事情到现如今这地步,已经水落石出,凶手是谁都已经心中有数,缺的只是贯通其中的那根线而已。
申屠吩咐人带着严婆和常英一道往大堂,他们还没走出小院,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李寺卿传消息,叫所有人立刻赶往延福坊,人去了延福坊了。
常英一听顿时心中一凉,强忍着腿上的无力感,一把拉住申屠急切道,“他去了民妇家,他是不是去了民妇家?那民妇的女儿...”
常英话都没说完,突然就开始往外跑,这时辰外面街鼓都已经敲响了,如果不快些的话,根本无法赶在夜禁前到延福坊。
安长月让李淙拉住常英去坐马车,而她则和申屠一起骑马过去,安长月心中有点异样,这个人在这个时候去延福坊似乎并不是为了杀人,但那是常英唯一的女儿,且年纪尚幼,她不敢赌。
安长月骑马的技术在西域便是顶顶好,在长安宽阔的大街上那更不叫事儿,但她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得把兄长叫回来,于是故意落在申屠后头,朝着远空打了声呼哨,哨音如同飞鸟,前头的申屠压根没注意。
两人一路呼啸而过,很快便到了延福坊常英的家中,家门前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都是官差,连李朝隐都在门外候着,看的安长月一阵皱眉。
“李寺卿怎么也在门外,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安长月翻身下马,紧赶两步先开口问道,李朝隐看了眼申屠,申屠立刻低头,心里明白李朝隐是在怪他把安长月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他进去了,还挟持了这家的孩子。”李朝隐没想到大理寺竟然一直藏着凶手,难怪怎么追查都查不到。
“寺卿,唐律......”申屠开了口,可又觉得此时说这话并不恰当,唐律中对挟持为质有规定,但里面的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幼女,又怎么能那般对待。
安长月不知道申屠这时候提唐律的用意,她直觉不是好事,赶紧阻止道,“我进去,我有办法让他放人。”
“不行!”
“不行!”
两道声音一并响起,李朝隐是担心安长月的安危,而申屠的出发点则更多是怕安长月这么个小丫头坏了事。
“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办法?”安长月没给两人太多考虑的时间,她趁着两人思索的空档,一个闪身进了大门,又迅速关了门,这件事需要快刀斩乱麻,她在心里答应过常英,要保全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