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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仙儿有恋足癖,他收集的都是年轻女孩子的脚。而这些人头……”
苏黛余说到一半儿,看着尹添衣问道:“你觉得会有人有恋头癖吗?而且还恋腐烂的头。”
尹添衣想象着与一堆腐烂人头同床而眠的景象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刚止了吐得夏胡来走过来要质问苏黛余,不想却听到两人的对话,一股难以压抑的吐意喷薄而出,他来不及低头又开始了新的一轮。
不过尹公子的话却给了苏黛余另外一些思路。那日胡大仙儿事发被衙役带走,断足作为物证也被一并带走了。自己没有机会查看,但是远观之下那些断足并不像是活生生在女孩子的腿上看下来的样子。
残忍的生砍带来的应该是是鲜血、挣扎与扭曲,但是从露出来的那一只断足上却看不到。莫非胡大仙儿仅仅是盗尸然后砍下断足收藏?苏黛余无意为胡大仙儿昭雪,但是胡大仙儿若不是连环虐杀女孩儿案件的凶手,那就意味着真凶依然在逍遥法外,依然躲避在暗处等待着下一次作案。
白七爷的一句呼声把苏黛余从沉思中警醒。
“他来了!快摆好阵型。”
苏黛余忙招呼道:“大家先不忙着吐,快按照之前的排练列队!”
众人知道正主该是到了,纷纷收拾残局顺序排列。按照白七爷的布置,这十七个人饶了土炕半圈后排列成鱼钩的形状,鱼钩的尖处便是跳进了土炕里的苏黛余。众人全部面相南方,背朝着乱葬岗,岗子里顿时一片寂静,凉风习习。若是有人从这里经过看到这十几口子人静静的站在乱坟之中恐怕也会吓出心脏病来。
苏黛余的感觉并不好,唯独她站在深深的坑里。向外面看去视线受到一个个坟头的阻挡,野草摇摆眼前并不真切。片刻时间耳轮中听到远处有脚踏草地跳跃声音。人群里有胆小的已经开始双股战战,看到尸变绝对令人害怕,但是明明它从身后一步步的跳过来,自己却不能回头看一眼就更让人抓心挠肝的恐惧了。尹里正用棍子捅了捅旁边的后生,递过去严厉的眼神。人家苏黛余在坑里面都没说嘛,你小子这就怂了?苏黛余多次叮嘱决不能擅自回头,出现伤亡概不负责,故而大家虽然几近崩溃的边缘却没人敢越雷池一步。
苏黛余与众不同的是面向岗子而立,她清楚的看到一个人头在乱草之上升起又落下,升起又落下。隐约间对方乱糟糟的头发和眼珠子里红色的光芒令人很不愉快。短短十几秒钟难熬的像是一个时辰。
白七爷眯着眼坐在土坑后面一言不发,随着身影愈发靠近,苏黛余已经可以辨认出来对方就是白天遭遇过的大门牙了。但不同的是仅仅半天未见它的外表却有了极大的变化。原本僵硬的五官已经迅速的腐败掉,它的下巴已经肉烂骨穿,森森白骨上覆盖了一层黑色。它的左眼框里空空如也露出后面褐色,一只眼球堪堪挂在脸上随着跳动左右摇摆。随着一次失败的跳跃,大门牙似乎踩到了某人吐了一地的绿色胆汁,它踉跄的一滑险些摔倒。但是眼球却荡入了眼眶之中回归本位。调皮的眼球却成了斗鸡眼,面貌惊悚的大门牙配实力斗鸡眼,苏黛余哭笑不得,看的心里是五味杂陈。
当下才看出白七爷阵法的厉害,大门牙已经站到了坑边然而他却对面前十几号人视而不见。它如若无人一般重复着自己的日常‘工作’。大门牙围着那半边坑疯狂的跳跃,奇怪的是每每要撞到村民的时候都会猛地闪开,仿佛村民是不能触碰的禁忌。
转了得有几十圈它终于停下脚步,抬手将一个东西扔进土坑里。那东西圆圆滚滚如皮球一般溜到苏黛余的脚下。苏黛余低下头一看果然又是一颗人头,然而与之前那十三颗不同的是,这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人头脖子断裂处还在咕咕的冒出鲜血,半张开的嘴巴里是半根舌头,一双已经呈现灰色的眼珠还能看到骇人的惊恐,其面部肌肉畸形扭曲难以辨认。不等她继续看清大门牙已经纵身一跃跳进了坑里,它看不到滚落在苏黛余身后的人头竟然急的发出野猪一般‘哼哧’的声响。
一直默默无语的白七爷突然抽出那一只百岁老人的布鞋向大门牙扔过去。轻轻一声,野兽一般的大门牙竟然被那只布鞋砸到在地,布鞋仿佛巨石一般将它死死的压在坑里。大门牙愤怒的挣扎,脚下泥土飞扬,爪子一把掏下大片夯实的泥土。虽然它力量惊人但却不能奈何那只布鞋分毫。白七爷又拿出一缕满月孩童的胎毛扔进它的口中,又用木棍狠狠的捅下去。
大门牙似受到了致命的伤害,手脚停止了挣扎竟在痛苦的抖动。从它的肛门处喷射出大量黑漆漆浓稠的水儿来。一股子恶臭顿时弥漫开来,苏黛余不敢乱动只得使劲踮起脚来躲避那浓浓的一滩。
随着黑水流出,大门牙像是个泄了气的气球慢慢瘪下去。片刻间大门牙竟然萎缩成干瘦、枯槁的干尸。白七爷手里攥着一根长长白色的刺在大门牙胸前划开一道裂口,它伸手从里面掏出一颗仍在汩汩跳动的人心来看了看。
“那个铁柱的命还真大。尸妖都烂成这样了,心居然还没有黑。”
说着话,白七爷将人心揣进了衣服里。苏黛余的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去,再不结束她就要被黑水活活的呛死了。待她迫不及待得从坑了爬出来的时候身后传来苏黛露的一声惨叫。
“黛余,救我!”
苏黛余被吓了一个激灵回头一看,眼前竟然空空荡荡没有一人,再左右环视白七爷和里正等十多人竟然如人间蒸发一般全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坑里的大门牙也没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苏黛余略一思揣,再自己回头的瞬间白七爷似乎喊了一声‘不要……’,后面的字儿像是被掐断了似的。但是苏黛余也想到了白七喊得应该是:不要回头。
在村子里它就千叮万嘱,今晚办事儿时说什么都不能回头的。可是一时疏忽,背后姐姐一声惊呼自己想到在家中时姐姐就说要跟来保护自己,心里紧张她的安危就会条件反射回头去看,这才着了道儿。那么迎接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
寂静的乱葬岗野草飘摇,像是在对她挥手致意:您来了?来了就别走了;您吃了吗?吃了再吃点!
苏黛余的心沉下去,姐姐不立于危墙之下,惹不起咱跑呀。她认准了来路,撒开腿就跑,可是还没等溜开腿儿对面传来唢呐声响,一队人恍恍惚惚向她走来。
我去!苏黛余猛地停下来找了一片杂草从钻了进去。那唢呐队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他们走的慢悠悠的,从远自近数百米的距离却一转眼就到了眼前。苏黛余在草木间看去,那队人有几十之众,他们穿着素白的衣裳,人人脸上喜气洋洋吹拉弹唱极尽欢笑。队伍中抬着有五把抬椅上面已经坐着四个人。
奇怪的是,椅子上的人个个如丧考妣愁眉苦脸,与队伍的情绪截然相反。苏黛余一个个望过去第四把椅子上坐着的赫然便是小娃娃白七爷!它紧紧闭着眼睛,神色空洞如同睡着一般。
众人摇摇晃晃走到苏黛余边立刻停了下来。为首一人方脸、方方的下巴,带菱带角的眼眶和一只方正阔口。他脸上涂抹了浓重的白色胭脂,黑眼、白脸、红唇对比鲜明又甚为滑稽。他径直走到苏黛余藏身的草丛前双手抱拳说道。
“小的奉夫人之命前来迎接娇客赴宴,请公子上椅吧。”
苏黛余静静地蹲在草丛里冷汗流了一身。他怎么知道我藏在这里?又或者草丛中另有其人?苏黛余心里转了好几道心思,没有人从草丛里走出来,方脸人定定的抱着拳也不动,苏黛余蹲着也不动,双方相隔仅仅几米,如此对峙良久尴尬滋生蔓延。唢呐声响顿时停住。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自己回的头硬着头皮也得上,苏黛余正要起身没想到身侧几米处有一个人缓缓站了起来。我去啊!旁边真有人,差点姐姐就自己走出去了。那人身高马大看身材像是个练家子,方脸人笑道。
“请娇客上椅子,夫人等的焦急万分。”
那人猛地拔腿就跑,其速度之迅捷堪比百米跨栏。苏黛余心里悔恨不已,怎么没穿越到个硬朗的人身上。这幅小身板哪里跑的快。方脸人望着那人的背影也不追逐,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嘴角夸张的咧到了耳朵边。
“娇客切莫奔走,夫人会失望的。”
说话间那人已经跑出去很远,眼见着就要消失在树林里面。方脸人忽然嘻嘻一笑,远处那人影猛地停在原地不动了。他如同着魔一般又一步步走了回来。苏黛余的位置看了个满眼,那人一脸的惊恐和扭曲但是身体却机械的走到方脸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