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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徐子言一下子垮了脸，他翕动了下嘴唇，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似的，却没有说出口。
“王婶，那你知道姜少爷的住处吗？或者听说有关于柳雅晴小姐的一些事吗？”
王婶摇了摇头，略带歉意地说道：“这个我还真是不清楚，不过，姜少爷对柳小姐这么好，柳老爷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听到这话，余素又望了一眼徐子言，看到他面如死灰，整个人像丧了气的皮球，看起来怪可怜的。
苦苦追寻的真相，竟然是这么一个令人接受不来的事实，最爱的人嫁给了自己的好朋友，这种事还真是够荒谬的，可，知道了又如何，人世间很多事都容不得我们做选择的。
他应该也死心了吧，这下子总能安心去投胎了吧。
余素和王婶寒暄几句，到了傍晚时分才离开，这期间，徐子言一直沉默不语，任由一旁的冯小曼穷追猛问，他依旧像个木头人似的戳在一处，不为所动，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说他难过吧，神情看起来又颇为复杂。
寻思下，余素也就不再想这个问题，反正她也猜测不错徐子言的真正想法。
走到小巷里，冯小曼终于忍不住问了，“他到底怎么回事？伤心也不用像生无可恋那个样吧，他都已经死了，难道还想人家柳小姐为他守活寡？何况，他都没正式娶人家为妻，凭什么要人家为他守身如玉？还真是个老顽童。”
徐子言回头看了她们两人，也没出声反驳，他径直往前走着，走到一半，突然停下，再次转头说道：“我先去静一静，等我想通了再来找你。”
说完，立马不见人影，余素倒也没怎么当一回事，既然是他自己要走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她现在心里最想的，如果也能把冯小曼一起送走那就更好不过了。
可惜，冯小曼像狗皮贴膏那样缠着自己，她怎么甩都甩不掉，罢了，徐子言的事就暂告一段落，只是，她好像还和他签了生死契，帮他打听到柳雅晴的下落，还要帮他找出杀害他的凶手，这才是问题所在。
都那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人也都老得掉光牙齿了吧，找个将死之人报仇，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早早去投胎转世，投个好人家才是最实际的。
当然这也只是余素个人的想法，至于徐子言在想什么，她完全管不着，她也不敢管，谁让人家是鬼大哥呐，说句不好听的，只要徐子言想弄死她，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所以，余素也秉持了一个信念，没有什么事的话，尽量不要去惹这两尊大神。
冯小曼蹙起了秀眉，简单的“哦”了一声，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既然徐子言不在这了，那你就集中精力打听我的事吧，虽然我的事有点棘手。”
余素听后直想翻白眼，何止棘手，简直不知从哪里下手好不好，你以为在大街上随随便便拉个人问就能知道你的身世啊，大姐，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让我怎么帮你？
当然这些话余素可不敢当着冯小曼的面说，她又不是不知道冯小曼的脾气，和她相处几天，冯小曼的喜怒哀乐也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冯小曼看起来一脸和气的样，但发起脾气来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分分钟把人撕成两截都有可能。
“你的不急，也要看机缘，而且说真的，我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啊，一切看天意吧，行吗？”余素都已经是低声下气地哀求了，幸好冯小曼这次没有太为难她。
“行吧，一切顺从天意吧，强求不来。都过去这么多久了，我又不差那一时半会。”冯小曼善解人意得不像话，这让余素心里又泛起了嘀咕，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还真没错，呃，自己好像也是个女人！
今晚做了三菜一汤，没有他们在身边盯着看，余素的胃口特别的好，喝了两碗鸡蛋汤，还有两碗饭，她算是幸运的，很多人落得个背井离乡的结局，她跟在蓝姨身旁，起码她的吃喝不成问题，而且还有个落脚之处，相比较之下，她觉得自己真的幸运多了。
收拾完碗筷，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时无缘无故就想起了一个人来，她想的不是徐子言，更不是冯小曼，而是多年前抛弃她的亲生父亲杨大海。
对于杨大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说十分恨吧，可每次见到那个男人又没法真的恨起来，她只能做到冷言冷语对他，她本意是想让杨大海知难而退，不想他再来缠着她。
其实杨大海对她也挺不错的，她那时已经有记忆了，她自打有回忆开始就只有爹没有妈，小时候她也问过杨大海，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母亲，唯独她没有，杨大海都是慈祥的搂着她，安抚她，说她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也就是永远不再回来了。
本来余素对死的含义并不是很懂，直到长大后才明白杨大海话中的意思。那时候，杨大海也是很疼她的，虽然她跟着杨大海过的是有上餐没下顿的苦日子，可熬着熬着她也习惯了，何况她从小就开始当家，家务活一手包揽，那时候杨大海经常出去，有几次还喝到烂醉才回家，回家后就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余素年纪还小，对这些她也不是很懂，只知道杨大海是她父亲，她必须要照顾好父亲。
但是好景不常在，没想到杨大海很快就找了个买家，把她给卖了，幸好买家是蓝姨，说实在的，自从她跟了蓝姨后，吃饱穿暖都不成问题，唯独就是蓝姨把她许配给了张昌，纵然她内心很反对，却也不敢出声辩驳，对于余素来说，蓝姨等同她的再生父母，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
何况，张昌对她也不错啊，张叔更是没话说，把祖手艺都传给她了，仔细想想，她的人生好像也没什么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