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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素往前踏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
“素素，你在看什么？那边有什么人吗？”杨大海察觉到余素疑惑的表情，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却看到一群陌生的面孔，人群里有余素认识的熟人吗？
余素回了回神，道：“没有，我认错人了。”
彭警官可不管这些，他转过头来，正言厉色：“走快点，别再拖拖妈妈的。”
杨大海可听不得这样的话，见不得彭警官对他女儿冷眉冷眼的样，一时火起，他也吼了回去：“警察了不起呀，当警察你就可以胡乱对人家发脾气了？我女儿又不是犯人，你凭啥这种态度？”
彭警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他知道杨大海的脾气有点暴躁，听别人说，他对他的女儿可谓是呵护有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溶了，记得有次有个人过来巡捕房报案，说见到一个形迹可疑的男人在跟踪一名姑娘，既然接到了投诉，他当然也要过去看看情况，没想到还真让他看到这一幕。
当时他就把杨大海给抓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是打了一顿，但是，杨大海也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就这样跟他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最后两人都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在杨大海的解释下，彭警官才知道其中的内幕。
那个人报案的人没有说错，杨大海是偷偷跟在一个姑娘的身后，举止可疑，只不过他跟踪的人是他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站在他旁边的余素，这件事原本就是个误会，彭警官也不能将他怎么样，也就是口头警告杨大海，让他适而可止。
两人可以说不打不相识，也正是因为这样，杨大海也成了他的线人，专门替他提供一些特殊的情报，或是直接跟他去抓犯人，这些年他和杨大海也算是老相识一场了。
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杨大海的暴脾气，若是换成别的人这样子对他，他早就把那人抓起来扔进大牢里自生自灭去了，哪里还让他像这样子活受气？
“好了好了，知道了，赶紧走吧，我没说你女儿是犯人，这不是要请她回去问清楚状况嘛，你急啥？大粗人一个！”彭警官瞪了杨大海一眼，不予理会，直接作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让余素先走。
余素并不讨厌彭警官，实际上她之前也见过彭警官好几回，每次都是见到他和杨大海走在一起，他们两人有时还肩搭肩地有说有笑，看起来关系非同一般。
如果彭警官想追究的话，早就二话不说就把杨大海给抓走了，他之所以完全无动于衷，放任杨大海大吼大叫，想必是因为他也知道杨大海的脾性，加上两人铁一般的交情，彭警官是不会对杨大海真的怎么样的。
余素对彭警官微微一笑，抬脚迈出脚步，杨大海紧张地跟在余素的身后，那种护短的表情一览无遗。
彭警官看到杨大海这般的神情，简直哭笑不得，他又不是吃人狂魔，用得着这样子防着他么？如果不是看在两人相交多年的份上，他是真的会出手痛扁杨大海一顿。
到了巡捕房，余素被请进彭警官的房间里，这是他办公的地方，他是巡捕房的老大哥，和别的警察不同，他是有办公房间的。平时他和杨大海见面也在这里，这地方对杨大海来说，不是陌生，相反的，杨大海简直把这地方当成他的家了。
他平时不回去就直接来这房间里住下，彭警官早上来了见到他也只是埋怨几句，而后不了了之。
杨大海一进来，就替余素倒了一杯水，又搬来一张舒服的椅子让余素坐下，这诡异的场景简直让彭警官大跌眼镜，他看他是请了一尊活佛进来。
杨大海平时可没对他这么好过，也不知道这里谁才是真正的主人！他这个警官做得还不如一个嫌疑犯了，彭警官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你是叫余素吧？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直奔主题，说说你为什么去了池塘那边，又为何在躲在池塘里，你要一字不漏的说清楚，这样我才好展开调查，你也不想一辈子背负着嫌疑人的罪名吧？”“彭警官，我明白，我会如实交代清楚的。”
余素暗暗在心底组织语言，她总不能把全部实情全盘托出，谁相信这世上有鬼呀，说出来只怕会被他们当初神经病关起来。
“嗯，那开始说吧！”彭警官拿出笔，端正而坐。
“我本来是想到那边捞鱼的。”听完这话，彭警官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在质疑余素的这一说法。
余素忙解释，“彭警官，真的，我路过池塘见到水里边有很多鱼，于是就想晚上偷偷来抓鱼，但是你也知道这鱼游来游去不好捞，所以我就索性直接跳进水里抓了，没想到还是抓不到。”
“那岸上的尸体又作何解释？总不能是尸体自己走过去的吧！又或者我这样子问你，你当时有听到什么声音或是看到什么人吗？”彭警官的话一落，余素就单手托腮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
“当时我在水里，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来的时候是没有任何东西的。估计那尸体是有人搬到岸边的。”
“会不会是那人想把尸体抛入水里，却发现池塘里有人，惊慌之下丢了尸体就跑了？”在一旁的杨大海插嘴说了自己的想法。
彭警官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也有这个可能。但是单凭这一点还是不能洗清你女儿的嫌疑，万一她在对我们说谎呢？为了洗脱罪名而随意编造一个说法......”
话到这里，杨大海怒不可遏的寒眸死死盯着彭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姓彭的，你敢怀疑我女儿，老子和你没完！”
彭警官把视线落在杨大海的身上，淡淡地一说：“我这不是怀疑么？我又没直接说就是你女儿做的，你急什么急！”
杨大海猛地站了起来，素手一拍，面前的办公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屋里的两人当时愣了一愣，特别是余素，她从未见过杨大海这样怒火冲冠的神情。